11、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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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很多东西是猝不及防的。
这一天本该是平常的一天，乔裕午这天晚上有课，吃完晚饭语气很甜很自然地说了一句“谢谢曾阿姨”就告辞回家。
周名轩家实行的是“做饭的人不洗碗”制度，曾美丽吃完饭之后把饭碗放进洗水槽里，周名轩洗完之后开始玩手游，曾美丽坐在店面里，随时准备招待晚上来吃饭的客人。
周名轩会坐到七点以后再回房间。这个时间段有时候生意好，有时候生意不好，今天是后者。
横着手机，屏幕上方弹出聊天软件的提示。周名轩扫了一眼，是乔裕午——这个时候她还没上课，他知道上课的时间。
：告诉你个消息。
：我这个学期结束后要转学，说真……
消息没有显示完全，因为字数限制。周名轩没有点开，他动作僵直着看着这几个字，蓦然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多学学中文。
不然我怎么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是第一个念头。
转学。
这是第二个念头。
啊，“我”要死了。
这是第三个念头。
游戏里面的角色因为操作者的不作为生生承受了敌人的伤害，直接残血。幸好这是个单机探索rpg类型的游戏，他没有可以背刺的队友。
周名轩凭借自己的手速和操作飞速杀死了敌人，切了软件，看完了乔裕午发来的信息，静坐了一会儿，没回。咸鱼哥不在这儿，但多半也收到了信息；坐在不远处的曾美丽发出浅浅的一声“哎呀”的叹息，没有立刻和周名轩搭话说什么。周名轩点开对话框，按了四个拼音字母，输入法上跳出自动联想的四个字。他点了发送。
：我知道了。
作为朋友，他知道了。
对面发来一个表情包。乔裕午是土象星座，聊天有一种如同网传一般的“人机感”，呆呆地发来了一个表情包。他知道这个，在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想要或者必须要回复的时候就会发这个。
叫她为难了吗，
叫她不知所措了吗，
叫她停留了吗，
不去想。
他又盯着聊天界面片刻，没办法点击任何一个键盘按键，最终沉默地退出。他想要冲出去看隔壁房子那扇紧闭的窗户，去看被主人拉上的窗帘。但他对曾美丽说：“妈，我先上楼了。”
“啊，行。快期末了，注意休息哈。”
这是普通的一天。
属于周名轩、曾美丽、乔裕午的普通的一天。
4.
接下去的每一秒钟都和过去毫无区别，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放学，吃饭，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星期，周名轩在某个乔裕午洗碗的晚上，把人约到了家里的顶楼天台。
乔裕午答应了，周名轩先一步上去，正靠在天台边上，有点虚浮地看着旺财和詹妮弗两只猫，更像是放空思绪。
乔裕午上来发出的声音按道理来说足够周名轩回神，毕竟他是可以躲避从天而降的花瓶的神人，但他没回头，以后盯着两只猫看。
乔裕午上来带了两根冰棍，给了周名轩一根。
没人说话。乔裕午站在他身边，隔了一点社交距离，也看到了两只极其明显的猫。曾美丽的旺财和上官彩凤的詹妮弗的恋情可以说是上蹿下跳的热闹，在曾美丽的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不亚于被偷了家，但是她看着昔日的好友，按照惯例互相阴阳怪气几句结束——惜败的那种，毕竟是“旺财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周名轩偏过头去看她。
她早就拆开冰棍的包装，吃起来。她不习惯直接用舌头去舔冰棍，这样子很麻烦。冰棍是方形的经典款，上嘴唇贴上冰凉凉的上表面，下嘴唇贴在冰面上，再去伸舌头。在唇瓣与冰棍抬起的空隙，角度恰当时机恰当的话，能看到红红的舌尖。
再等到适应了冰棍的温度，她就去咬，鼓着腮帮子慢慢吃。
乔裕午没有明显的变化——这是当然的，无论如何他们都整整一起相处了五年，从小学三年级到现在的初一，注视着身边的人长达五年，变化悄无声息，自然而然的没给他带了特别大的体感。何况现在才过去一星期。
分别之时悄然而至时，他觉得明明才认识也不久。
5.
乔裕午问：“你在想什么？”
周名轩答：“我在看猫。”
氛围缓和下来。乔裕午放松神情，看着两只猫咪贴在一起，说也想养一只小动物。
“你不会养的。”
“……周名轩有时候你可以不说话。”
她是个很懒惰的人，也不喜欢照顾别人，她自己都还是被照顾的那个，享受着偏爱。养了小动物要负责，她可能没办法担负起来，所以指使过过嘴瘾，根本不打算真的养。
她瞪过来，抬手臂又放下去，看上去原本打算做些什么。
周名轩说，“如果可以，我可以和你一起养，但你要也要负责任。”
乔裕午打哈哈说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合租，但两人心知肚明不会的，本来就不是小动物的事情。
乔裕午已经有撤退的打断，肢体语言叫嚣着离开，周名轩注视她片刻，问她抬手原本想干什么。
捏脸太亲昵，他们都不是热情的性格，从认识到现在做这件事情没超过十次，所以一定是想拍一下或者戳他的肩膀。
乔裕午的界限感时而存在时而不存在，她对人际交往界限不明。她妈妈没时间教她也没想到教这个，只告诉她不要对任何人抱有侥幸心理，要时刻做好痛击他人的准备。因为家里人，她见的东西多，也总被向下兼容。
答案不出周名轩所料，他问为什么放弃了，她说因为手没洗，不可以碰衣服。
周名轩没说话。
都这样了乔裕午也没溜走，只是说一定要这样子吗？
周名轩说，是的，我想说出来，我喜欢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不是纯粹喜欢其实不好说，但舍不得的心理有太多其他感情的掺杂，对异性的喜欢和对家人朋友的喜欢比起来不知道多少，但他应该是想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我可不会因为这句话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什么改变。”
“嗯。”
“你知道我不会说答案的不是吗？”
“嗯。”
“明明都只剩下没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你一点也不紧张吗！竟然在想这个！”
“不重要，反正也很简单。”
“？放尊重一点啊！”
喜欢这件事很快翻篇，学期结束，乔裕午的妈妈来接女儿，和曾美丽周名轩咸鱼哥道别，隔壁房子没了人，空荡荡的，但家具什么的都还在，不过一台钢琴搬走了。
码头看着船舶远去，周名轩冷静地提醒他妈和表哥，该回去了。
曾美丽问他不会舍不得乔乔吗，咸鱼哥立刻说他肯定会舍不得，恐怕心都没了，周名轩没理咸鱼哥的话，说了句“舍不得”。
他已经图穷匕见了，当事人也知道，不介意自己被妈妈和表哥知道心思，他们俩又不是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