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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魔族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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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寒风迎面刺骨而来,梦晚秋放任自己的身体随着寒风摇摆,抖动,漂移,本以为的剧烈阵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恍惚间,梦晚秋想到了师尊的拥抱,可惜,那么温暖的怀抱大概是自己这辈子永不可回忆的噩梦了。梦晚秋将自己的思绪逐渐收敛,静静的感受着孤寂与寒冷的侵袭,仿佛自己置身与亿万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从来就没有过光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浮华泡影,一触即逝。
梦晚秋想到了自己的少时,那是自己也是一个人,可是却没有黑暗来的难熬,那是的自己还没有拜师尊为师开始修炼,一个人在这个孤寂的人世间行走,自己从白天走到了夜晚,从集市走到了小院,可是自己总是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因为生长在光明之下,哪怕遇到在黑暗的事物,也总会向往着光明的到来,也幸亏自己没有过放弃,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哪怕是乞讨,卖艺,做工,自己也从未放弃过节操去偷去抢,也不会放弃自己,自暴自弃。
可是那里有着人世间的光明,有着世间足以净化一切的光明。而在诛仙台下方的深渊,什么也没有,这里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人世间的一切都吞噬的一干二净,在这里,光线,声音,颜色,距离,甚至是感知都被压抑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步。你可以说出话,可以听不见,你可以闻到气味,可是你看不见,也许这就是盲人的世界吧,梦晚秋暗想。这里什么都没有,却又仿佛什么都有,也许这里关押的不是魔族,而是黑暗吧。
梦晚秋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纯粹的黑暗了,他的思绪在这个黑暗之中变得格外的孤寂,这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黑暗,梦晚秋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甚至于连对自身的不正常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以至于后来发现时,也晚了,再也没有了退路。
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会死,他会想些什么那?梦晚秋不知道,可是当真正的面临死亡,轻松,竟成了他唯一的感受。从小溪岭的满城百姓被屠杀的崩溃,到自己亲手杀死无辜之人的绝望,最后是师姐不可置信的目光,师弟震惊的神色,师尊淡漠的表现,众仙门的指责,诛仙台的绝望与麻木,一幕幕画面总是浮现在梦晚秋的面前,与师尊的月下弹琴,与师姐师弟的斩妖除魔,与至交好友的嬉笑怒吗,少年时的鲜衣怒马,闯荡天涯,终归成了噩梦,成了深渊。
恍惚中,似有一滴眼泪从梦晚秋的眼角流下。
晚秋本寂寥,何故徒忧伤。
梦晚秋逐渐陷入了黑暗,终究不负少时的鲜衣怒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梦晚秋果断的跳下了诛仙台,众仙门的世家精英们眼看自己的目标达成,也无意在此久留。纷纷的行了告别礼后各自陆续的离开了诛仙台,毕竟此地戾气甚重,不利于修真者的修炼和日常对天道的感悟。风起云涌,风散安宁。
唯一还留在这里的,大概只剩下师姐宋婵娟了。
宋婵娟对着梦晚秋刚才望向的空地望去,喊到:“师弟,出来吧”
“师姐,”李林憨厚的应了一声。从那里现出了身影。
“师兄,他……”李林的声音有些呜咽,脸上带着点泪痕,眼眶红红的,“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对师兄太过残忍了,他也是为了救人啊!”李林有些泣不成声。
“这样对师兄太不公平了,那件事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如果不是他,我们或许就死在那里了,那些正道人士凭什么这么对他啊”李林有些激动,“师兄真的好可怜。”
李林望了望诛仙台,想说点什么,刚想张口继续,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而后只好静静地望着诛仙台,发起了呆。
宋婵娟听了李林的话,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是低声呢喃道“为什么不答应那?为什么那?”
这样我怎么放过你啊,师弟,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们对着干,向我们服一次软不好吗?不好吗?
李林听到了,可是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这件事谁都有罪,谁都不无辜,可是最终却只是师兄一个人去承担了后果,庇护着我们。
李林与宋婵娟沉默无言,只好静静的守着这份难得的安宁,平复心情。
却说另一边,白御晚察觉到有人偷窥后自己却受了内伤,便只是梦晚秋了,白御晚的心绪泛起一片的涟漪,可是白御晚明白,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便继续的修炼起来,毕竟未来还会有一场大战。如果输了,也许天下终将生灵涂炭,民不复生。
可是白御晚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思绪,直至一阵刺骨的黑暗传来,白御晚终究是坐不住了,“晚秋”白御晚呢喃到,“怎么会这样?”白御晚不敢细想,只是立马将自身的灵力往梦晚秋那便传输,白御晚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会不知道深渊的特殊性,可是白御晚却做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傻事,他居然真的将自身的灵力往梦晚秋那便浇灌,可是深渊本是一个大坑,进什么囤什么,哪怕是以白御晚帝君的修为也填不满这个巨坑,白御晚的灵气逐渐的消失,可是梦晚秋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感受不到,白御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慢慢的恢复了点理智,哪怕是真向告诉他,梦晚秋不会死,可是白御晚还是忍不住的迁怒于宋婵娟和李林。
白御晚努力的将这点情绪压下来,继续往梦晚秋那便输送灵力,哪怕白御晚知道这不过只能用来保暖,也终究不忍梦晚秋受此等苦楚。
“晚秋,珍重,期待你的归来。”
话说宋婵娟和李林那边,他们在诛仙台旁边给梦晚秋里了一个衣冠冢,而后直接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
“阿林,你说我是不是灾星啊,如果不是为了我,我的父亲也不会死去,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晚秋他也不会绝望至此阿!他又怎么会去跳了诛仙台那?”宋婵娟有点晕,却拿出了以前放在储物戒里的桂花酒,对着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有些呛着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咳着咳着,咳出了眼泪,宋婵娟一把一袖将眼泪擦干,不让李林发现,而后继续喝着,渐渐的竟大声的狂笑开来,在这幽暗的诛仙台格外刺耳,“我终究是不和时宜阿!不和时宜,否则怎么会折磨倒霉,连真正值得珍视的都认不清,偏偏去执着于那么一点心里的慰藉。”
宋婵娟狂笑着,笑到了胃部剧烈的擎胫,收缩,胃酸涌上肠胃,“我真的没有想杀了师弟的,我只是在纠结,在犹豫,我的父亲因魔族偷袭而死,梦晚秋他救了我们,却杀了无辜之人,我真的不知怎么办,天下大义就在我的面前,我的理念也告诉我要救济天下苍生,而非杀害他们,杀人偿命是应有之义,可是谁都有资格去指点他,我却没有,我是这件事的受益者,可是我的良心在不安,”宋婵娟的胃部更加疼了,这是很久的老毛病了,是父亲死后才开始的,宋婵娟自虐的想,都是被梦晚秋给惯的,现在连胃疼都有点受不了了,真是活该。
“可是他死了,我还是去逼他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总是到了生死关头,才真正悔悟过来,是我对不起他,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宋婵娟恶狠狠的边说边用大刀去砍附近的岩石,就好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岩石一点动静也没有,宋婵娟急了,直接十成十的功力使过。烈焰从岩石直落到了隔壁的沙滩上去,宋婵娟继续砍着,好似不知疲倦般,灵力疯狂的往下砸,一击,两击,……,直至灵气用尽,躺在火海中,沉沉的晕了过去。
李林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师姐发疯,却没有阻止,只是用自己的灵力默默地护着衣冠冢,看着师姐的火焰越来越大,刚有点担心衣冠冢,却发现这边的火势最小,用灵力保护处处有余。李林有点庆幸,师姐还有点理智,没有无差别的轰击,直至师姐昏厥,李林才用灭火符将火焰熄灭,而后将师姐放到了由灵力幻化而成的云床上,盖上了被子,而后静静地看着天空,发起呆来。
李林总是很喜欢发呆,随时随地都可以,他将自己的思绪浸入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仿佛回到了曾经。
那是还没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那是还都很年轻,李林来自李氏家族,本是一个不受宠的的庶子,大家族中是非恩怨很多,平时一句话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李林他娘从小就教导他要多听少讲,如果不是必要,别轻易回答问题,李林那是不理解,知道看见一个奴仆因为多说了一句主人不爱听的话而被打死后,小小年纪便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自小沉默寡言,不愿意前往人多的地方。
后来李林的娘亲得了重病,李林鼓足了天大的勇气去找到家主,想要救活娘亲,可是那是正值紫薇帝君到访,听说是因为紫薇帝君在这片地区新收了一个徒弟,而后受到家主邀请,来这里斩妖除魔。李林从不主动打听八卦,因为八卦的流传途经已经到了不需要打听的地步了。
那是李林直直的闯入了本宗地议事厅,李林知道这里有紫薇帝君,想要以此让族长来救助母亲,毕竟他们对自身名誉的看中大过了往日的刻薄尖酸,他们只会展现自己的大方善良,如果实在不行,求助紫薇帝君也可以,而且此去哪怕真的不成,也不会有危险,只是今后这个李家是待不下去了,小小的李林小算盘打的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