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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宿 ...

  •   解疑
      小妖怪,原名张宿,是张忠妹妹张意的亲生儿子。
      打小聪明伶俐,不像其余孩子那般娇生惯养,早早下田帮忙干活做家事,十分懂事,村里人都十分喜爱他。
      胡言的疑惑又加重了一分,“你想不通既然大家都很喜欢他,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妹妹又为什么不管他是吗?”
      张忠虽然只是个猎户,但有时候他很会看人心思。
      “我妹妹一年前已经过世,就在你们刚到村里的前一月,而害我妹妹去世的人就是那个小妖怪!我的亲外甥!”说到这,张忠气愤地砸了下桌子。
      胡言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
      张忠深呼口气“张宿不是我妹妹正常情况下所生的孩子,我还记得那一晚...”
      八年前的某个晚上,张忠一家已经入睡,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唤,“哥~哥~”夹杂着点哭音。
      阿翠推推张忠,让他去看看怎么回事,张忠起身迷糊着眼睛去开门,“谁啊?”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张忠瞬间清醒,张意一身泥泞,衣服早已残破不堪,姣好的脸蛋上挂满淤青,脚上的鞋也只剩下一只。
      “小意,这...”
      “哥,先让我进去,进去再说好吗?”泪水从脸上滑落,张意咬住嘴唇,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张忠拉她进屋,关上门。
      阿翠看到被张忠搀着蹒跚进屋的张意,幸亏及时捂住嘴巴,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叫出声来。急忙打来一盆水,拿过一块干净的手帕,浸泡拧干水,给张意擦起脸蛋,边擦边流泪,“小意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这时,张意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其实她不说,二人看她这模样,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忠瞬间红了眼,转身进柴房,拿着把砍刀冲到张意面前,“是谁!告诉哥,我现在就去砍了那混蛋!”
      张意拉住哥哥的手,泪眼朦胧的摇头,“不要...哥,不要...”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张意低下头不回答。
      张忠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妹子,他不明白,她变成这样,竟然还想偏袒伤害她的人。
      深呼吸几下“好,我不去,但你得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这样可以吗?”
      “哥,别问了,我求求你。”
      这句话直接让张忠怒火冲天,张意这么做,阿翠也不是很理解她。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但却让我们看到你这模样!你到底在想什么!”
      张意被问得哑口无言,突然起身,慢慢往门外走去。
      见状,阿翠急忙上前,“小意,你哥这是在说气话,他是担心你才这样。”
      转头看了眼自家哥哥,“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对不起。”
      那晚,张家人一夜无眠。
      过了一月有余,张意有了身孕。
      某天清晨,刚吃过早饭的她,突然恶心反胃,扶着木桩呕吐起来,阿翠见此,“小意,你还好吗?”
      “我的月信,这一月都未来过。”
      听到此话,阿翠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我帮你找人如何?”
      抬起头看着阿翠,“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想生下他。嫂子,别告诉大哥,他要是知道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帮我一次好吗?”
      不忍拒绝张意,阿翠一时心软便应了下来。。
      可日子过了一月又一月,只见张意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跪在张忠面前,张意低头认错,“哥,求你!”
      真是恨铁不成钢,张忠沉默着不说话,但是眼前这个跪着的小丫头,是自己当爹当娘一手拉扯大的,事已至此,他又怎敢再责怪她,
      “小意,我想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哥哥我不想多说,以后如何就听天由命吧,我去打猎。”说完便拿上捕猎的家伙出门。
      本已做好被骂被打的打算,却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张意朝着远去的背影鞠了一躬,“谢谢哥。”
      但这事自家不怪罪,但在村子里并不是光彩的事情,大家虽没在张家人面前说三道四,背地里难免会有所议论。
      临盆那天,阿翠帮忙张意接生,在旁耐心指引她“小意深呼吸,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再来一次!”
      张意的气力已到头,她只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撕裂,但想到孩子,她又撑起一口气咬牙使劲,终于,孩子呱呱落地。
      站在门外的张忠听到声音,如释重负,阿翠生图子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忐忑,没想到他还能再经历一次。
      阿翠抱着孩子走出来“生了生了,是个带把儿的。”
      张忠凑近一瞧,襁褓中的婴儿皮肤雪白,脸色红润,正闭着眼吮吸自己的小手。
      “图子刚生出来的时候皱巴巴,像只瘦猴儿似的,小意这娃倒好,一出来就这么精致。”阿翠乐呵呵的对着张忠笑道。
      张忠附和,“对对对,这小子将来必有福气!”说完自己傻笑起来。
      阿翠将孩子抱进房内,放在张意身旁,“小意,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我和你哥都不是有文学的人,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儿。”
      张意看着身旁小小的一团,侧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宿吧,张宿。”
      “宿?小意啊,哪个宿?”阿翠不解。
      “宿命的宿...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命吧。”张意说到后面,声音很轻,所以阿翠只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倒是没听清。
      “张宿,名字好听,小宿啊,舅母抱抱,让你娘好好休息。小意,你没什么奶水,我带他去吃米糊。”
      “好,麻烦嫂子。”
      “客气什么,你好好休息,等会我去杀只鸡给你补补。”
      阿翠说完便抱着孩子离开了房间,张意平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就这样睁着眼,一直望着。
      说到这,张忠停了下来,接下来他要说的就是张意惨死,张宿癫疯弑亲的事情,胡言知道张忠不想回忆这段往事,但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宿会变成这样。
      说来奇怪,张宿出生后,张家的日子逐渐好转,平日,张忠上山打猎连只鸟都捉不到,现在每日都能捕到点什么卖出去补贴家用,这不,今日抓到一只小白狐。
      “哎哟,老张,竟然被你捕到只活的狐狸,还是白色的!”隔壁李叔笑盈盈地摸着下巴的两根小胡须。
      “嘿嘿,我也没想到。”
      这时,已是六岁小儿的张宿拖着一把稻谷迈进家门,“舅父,我回来了。”
      “小宿儿回来了啊。”
      “李爷爷好~”
      “乖”李叔摸摸张宿的小脑袋。
      虽说当初张忠对张意未婚先孕的事儿耿耿于怀,但自打孩子出生,这六年看着他长大,关键这孩子还如此乖巧懂事,论谁能不喜爱呢。
      “哎呀,白狐狸!”张宿看到狐狸,扔下手里的稻谷蹲在笼子旁。
      终归是小孩子,看到稀奇的玩意儿满满的好奇心,“舅父,能给我玩玩吗?”
      张忠拿开笼子,免得张宿被伤到。
      “宿儿乖,这种东西不好玩,你听舅父话,进屋去。”张忠耐着性子哄张宿。
      但不晓得,素来乖巧的孩子,今儿一反常态,甩开张忠的手,“我就要玩!”张宿气鼓鼓的盯着他。
      张忠有点愣住。
      听到外头的吵闹声,张意从柴房出来,看到娘亲,张宿扑到她怀里,“娘,舅父不给我玩那只小狐狸。”
      这还恶人先告状呢,“小意,我不是不给宿儿玩,实在是怕这山林野物伤了他。”
      张意拍拍怀里的张宿,看了眼那笼子里的白狐,那小东西正缩成一团在颤抖,再看看难得赌气耍脾气的儿子,笑笑“哥,就给宿儿玩吧,有你在,我放心。”
      自家妹子都发话了,张忠还能说什么呢。
      打开笼子,抓住狐狸脖子上那块肉一把提出来,许是受了惊,小狐狸嗷嗷叫起来,开始挣扎。
      张宿见状,走过去,“小狐狸,别怕,我们不伤害你。”
      说也奇怪,那狐狸听到张宿说话真的停止挣扎,垂下脑袋看着他,众人见此都觉神奇。
      看狐狸放松警惕,张宿伸出手想要抱它,张忠以为这白狐许是听话的玩意儿,便松了手劲儿,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一眨眼,那狐狸就怼着张宿的眼睛扑了过去,即使这一人一兽都是幼仔,但孩子哪躲得过这敏捷的动物。
      瞬间,血溅了一地,白狐咬完人就火速往山间逃去。
      而此时张宿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喊叫。
      “宿儿!宿儿!”张意立马冲到张宿身边,抱起孩子检查伤势。
      拿开张宿捂着眼睛的手,张意被吓得差点没抱住张宿。
      张忠和李叔一看张宿的左眼,哪里还是眼睛,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眼洞。
      张意泪流满面,“哥,叫大夫,叫大夫啊!”着急地向张忠喊道。
      张忠反应过来,连忙冲出去找大夫,张意留在原地照顾张宿,李叔则站在一旁,痛心自己无能为力。
      等黄昏阿翠做工回来,还没走到家门口,一路上街坊邻居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于是路过林家嫂子,一把拉住她,“嫂子,怎么了?大家看我都怪怪的。”
      “我也不知怎么回答你,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听到此话的阿翠顿感不妙,往家中跑去。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屋内的哭泣声,还有不断压抑的苦痛呻吟。
      走进屋内,她看到张意抱着张宿在哭泣,而那一阵阵的呻吟声则是张宿发出的。
      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忠,“发生了什么事?”张忠便一五一十告诉了阿翠。
      阿翠听完,泪已经不自觉流了下来,走到床边,看着面前不好受的母子两,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深夜,村子其他人家都已熄灯入寝,只有张家屋内,烛火通明。
      可能是被疼痛折腾了一宿,张宿已经睡去。
      张意坐在一旁默默流泪,那双眼睛因为一直哭的缘故,变得红肿,眼眶内布满血丝。
      “疼...疼...娘...”睡梦中的张宿张口说话,张意听到便抱起他,“乖宿儿,娘在,娘在。”
      感受到娘亲的气息,张宿安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儿,
      “啊!给我滚开!滚开!”张宿拼命挣扎起来,对着张意拳打脚踢,虽然他只是个六岁儿童,但是此刻力气却大的惊人,张意根本压不住他。
      “宿儿!宿儿!你怎么了!你看看,是娘啊!”
      此刻的张宿仿佛中了邪,张意瞬间被推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张宿扑到了她眼前。
      一把剪刀深深的插进张意的脖子,鲜红的血液涌出,嘴角也溢出一些,她看着张宿一脸不可置信,“宿儿...你...”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哈哈哈哈哈哈”眼前的张宿,虽然已眼残一只眼睛,另一只明明也是闭着的,但他说话时却直对着张意,笑起来的样子甚是癫狂,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了血泪。
      即使他害了自己,但毕竟是怀胎十月生出的骨肉,张意怎么忍心怪他。她抬起手想再抚摸一下他的脸,还没碰到便直直落地,身子往地上倒去。
      张忠夫妇两听到声音到房间时,入眼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两人呆滞。
      等他们有反应时,张宿早已不知去向,张忠和阿翠上前抱着张意的尸身痛哭。
      就此,张意下葬,张宿再没出现。
      过了小半年,有人上山打猎竟遇到了疯疯癫癫的张宿,嘴里老喊着“我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找到!”那人立马下山前来告知张忠。
      张忠本想提刀去砍了那畜生,但阿翠拉住他,哽咽“算了,人死不能复生,小意不会愿意你伤害她儿子的,为了她,你别去。”
      这话让张忠沉默,阿翠难过地抱住他。
      直到有次上山捕猎,张忠遇到了张宿,看到他那模样,张忠又气愤又心疼,本还想与他说说话,但彼时的张宿疯癫更甚,直接抓到一只野兔就啃食起来,吓得张忠至此之后看到他都避之不及。
      “小胡啊,这就是为什么村里会流传山上有妖怪,哎~”
      听完事情的经过,胡言感慨,不觉看向张忠的眼神带有一丝怜悯。
      但张宿这个名字,胡言听着却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又想不起来,脑海中仿佛缺少了一块,只余空白。
      夜已深,知晓缘由,虽然还有很多不解的地方,胡言也不再打扰,等以后再有机会请张忠解答,于是便告辞回家,张忠也没多做挽留。
      静静的小路上,胡言向自家小木屋走去,可还没走近家门,他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羽辛!急忙冲进去,但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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