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圆缺》青娜

19、盘问

　　王贤看着赵仁默不作声地在那思索着什么，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用手在赵仁眼前晃了晃，赵仁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王贤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贤。

　　王贤吓了一跳，他又想干什么。这几天没惹他生气呀，刚才聊天还好好的呀。这主子真的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赵仁抓着王贤的手不放，死死的盯着王贤，过了半晌松开了，眼神也由刚才的凌厉变温和了许多。

　　王贤咽了口吐沫，赵仁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信息她读不懂。

　　王贤属于高敏感人群，别人不说话她有时也会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但是她自己说话时，对方经常性的忽略，说的多了，对方还会不耐烦。别人说是王贤的沟通能力不好，王贤感到很委屈，明明自己该表达的都会表达的，明明是对方懒得接收自己的讯号。果然沟通也是需要天赋的。

　　此时王贤感觉到赵仁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止住了。她感觉不像是好事，虽然这回的气息没有杀气，但是她也不想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仁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冒出那个念头，他刚想到冷冻精子或是给父母留个宝贝的时候，他突然就想问问王贤，可是问她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抓住她的手。

　　当初自己想要喝她的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没打算和她商量什么，只是不知道就怎么进入到现在这种关系了，而且自己还挺享受的。可能自己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愿意把弱点暴露给别人吧。

　　自己有个小秘密的感觉挺好的，跟别人分享小秘密的感觉也挺好。前提得是自己想要分享，而不是被对方窥探。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王贤终于忍不住：那个？

　　“那个，我今天肚子痛”

　　“肚子痛怎么了？”赵仁回过神来。

　　“我连着喝了两杯冰饮，肚子不舒服。应该是生理期快到了”王贤说，其实就是想打破尴尬而已，王贤就怕这个空气的宁静被更可怕的事情打破，所以她自己先准备准备要逃离了。

　　“哦~”赵仁没再说什么，起身又去倒了杯红酒。

　　“那我今天不在这过夜了，我回去了”王贤本来也没打算今天来，她只是本着尽责的精神，觉得有必要把陈明的事情当面跟赵仁汇报一下。

　　“这么晚了不要回去了，你在这休息吧。你不是明天还要在楼下培训么”赵仁晃着酒杯，也不喝。王贤看着眼睛直晕。

　　“哦”王贤想了想，这也不晚啊，还不到7点，明天她也打算逃课的，不过客户提出要她留留下，她也不好拒绝。

　　“那我现在去超市买卫生巾，我没带，我要备着”王贤说。

　　“去吧”赵仁仍然晃着酒杯，平静的说。

　　王贤出去，把门关上的那一刻，门两侧的二人都舒了一口气。

　　王贤体验到古代太监的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自从那天喝醉了，总感觉两人的气氛怪怪的。今天也是有了一丝异样。王贤赶紧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赵仁听着关门声，手也停下来了，也不晃红酒了，他转身去了卫生间，用凉水冰了冰脸，也感觉到自己有些不自然。

　　王贤在酒店附近的超市里看着货架，冰柜区的果汁看起来很好喝，还有瑞士卷蛋糕，王贤还没吃晚饭呢，要不就买些零食吧，回去吃零食打发时间。

　　走过酸奶区，王贤弯腰去拿货架里面的酸奶，这个货架里侧是锡箔板，王贤一低头能看到反光，她从反光中看到一个戴帽子的人隔着身后好几个货架再向她这边看。

　　王贤警惕了一下，这个人王贤见过好几次了，之前在公司的电梯里见过一次，带个压舌帽，把脸遮了一半，穿得灰不溜秋得休闲服，领子拉的挺高，还戴个口罩。本来王贤眼神不好，平时都是低头走路，也不记得什么陌生人，不过这人这几天出现得频率过高，在家附近也出现过，最主要是他不换衣服，每次都是这么一身。

　　这跟踪得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这比谁都显眼，要是自己眼神好，估计早就察觉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按照陈明对她的了解，这个没准就是陈明雇的私家侦探。

　　王贤猜的没错，这个就是陈明雇的，而且就是上次陈明妈妈雇的那个笨蛋侦探。上次出了点小差错，导致烟花炮竹公司大半人员半夜进局子的罪魁祸首。

　　陈明从度假村回来，就雇他跟踪王贤每天的日程。这个侦探还觉得奇怪呢，这次的工作倒是蛮简单，目标的姓名地址样貌清清楚楚，只要每天汇报大概地址，每天和什么人见面就行，也不抓奸，也不闹事。

　　再一看这不就是上回的让查的人么，这女的熟悉的很啊。

　　王贤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回家然后第二天再上班下班回家，周五下班会去酒店，周六或周日回家，偶尔平日下班也会去酒店。

　　从来不会去第三个地方，买东西也都是下班顺路在超市买水果，饮料，便当。偶尔蛋糕店买蛋糕，冷饮店买奶茶。会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拿快递。

　　去酒店会点外卖，就有一次是大早上从酒店出门去了牛排店。前两天则是去了火车站出了这个城市。侦探有请示问需要跟着出去么，陈明说不用，盯着另一个目标任务就行了。

　　另一个目标人物赵仁就行程丰富些，酒店每天起早撸铁，中午在酒店吃饭，下午偶尔出门去会朋友，地点不是这个夜店就是那个会所。进去全是包房，侦探跟丢过好几次。后来干脆就在门口等着，目标人物还算好辩认，每次天刚黑就出来了，那时会所什么的门口人还不多，出来的时候手里还会多瓶红酒。。

　　陈明问侦探，男目标人物就没和其他女性有过接触，侦探说在会朋友的时候倒是有男有女，不过从来没带过女性回酒店。

　　陈明从侦探这边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打算直接找王贤入手。按照王贤告诉他的，赵仁去凤凰山拍照片，马经理把王贤借给他，然后两人在树林走丢，在树林的两天里，赵仁就对王贤摸摸索索的，后来黄玲带人找到两人回到酒店，赵仁和黄玲正式分手。两人回来后一直保持联系，持续到现在。

　　听着合情合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王贤剔除精华取其糟粕的讲法，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比如在树林里，两人不得不睡在一个帐篷里，然后走路都是手拉着手，自己晕倒都是赵仁悉心照料，还很温柔的搂着她，帮她擦脸上的血迹。

　　说的好像都是赵仁单方面对王贤着迷了一样，陈明笑了笑：姐姐，你能说具体一点么，赵先生不至于跟你朝夕相处十几天就情不自禁吧。

　　王贤白了陈明一眼：就是赵先生先主动的呀，我呢一个小小的职员，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突然被又帅又有钱的人追，我也是情难自己呀。而且我们不是什么恋爱关系，既没偷鸡也没摸狗，只是你情我愿的约会罢了，至于为什么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可能就好我这口呗！

　　陈明一口咖啡呛住了，咳嗽半天，还真敢说呀。

　　男女产生暧昧情有可原，眼前的王贤虽然不美丽动人，倒也是蛮乖巧坦率的。就是坦率的过于清醒。

　　“你们的约会方式呢？”

　　“这也要问的么？你也太八卦了”王贤看着陈明，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了解什么。怎么跟个死忠粉追星族一样。王贤当初追韩国女团的，巨喜欢看成员的各种生活琐事，综艺节目。

　　陈明把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在王贤眼前晃了晃。

　　王贤立马又来精神了，清了清嗓子。

　　每次他都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他很大方，去他那里每次吃饭或者买东西都是他花钱。不过我不喜欢逛街，所以我在淘宝上看中什么跟他说，他也会买给我。还会给我零花钱。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问问我在公司都干什么了，今天想吃什么，不会跟我说他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所以也不会问。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多，他喜欢喝红酒，我就划手机玩消消乐什么的。

　　听着王贤琐琐碎碎的话，陈明暂时理不出个头绪。这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当然依旧派人跟着二人。

　　王贤在超市看着那个鬼鬼鼠鼠的身影，觉得好好笑，自己又不是谍影重重的伯恩，有什么好跟踪调查的。

　　买了一堆东西，王贤拎着回到了酒店。赵仁这时也恢复了自然，看着王贤笑嘻嘻的进来，问她怎么了？

　　“我碰到陈明雇的私家侦探了，傻了吧唧的，好几天不换一套衣服”

　　“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灰，带个帽子那个”赵仁说。

　　“你也知道啊”

　　“知道，我举铁的那侧玻璃是里面能看到外边，外边看不到里面，他天天在那贴着耳朵，我每天健身都能看到他，后来我叫保安把他赶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傻”王贤边笑边拧开一个冰淇淋，挖了一大口放到嘴里。

　　赵仁看了看王贤，又看了看桌子上那些买回来的一大堆零食：可乐，卡迪娜，地中海三明治，海苔饭卷，酸奶冰淇淋，核桃牛奶，还有个葡萄冰球......

　　王贤边吃冰淇淋，边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个透明一次性杯子，然后把冰球放进去，然后放了牛奶进去，还放了浓缩咖啡，最后还把冰淇淋倒在上面，然后不知从哪掏出来个吸管，惬意的喝了起来这个自制的雪顶咖啡，又把三明治打开，新出的三明治上面都是香草奶香味，就着自制饮品，很是搭配。

　　赵仁把手伸进购物袋，翻了一下，除了吃的就是喝的，王贤看着他说：“都是碳水化合物，你不是不吃么”

　　赵仁撇头去看王贤：腮帮子鼓鼓的，左手拿着不伦不类的饮料，刚放下三明治的右手此时换上了肉松蛋卷。

　　赵仁指着那杯冰淇淋咖啡说：冰冰凉凉的好喝么？

　　“好喝呀，这是跟网红学的，便利店美食的100种吃法，你要不要尝尝”王贤嘴里嚼着蛋卷，嘴边还沾着肉松。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么”赵仁脑袋凑过去，眼睛盯着王贤问

　　“这个~”王贤停止了咀嚼，眼珠子直转圈，也没想出来好的理由。

　　“卫生巾你也没买呀”赵仁接着说。

　　“嘿嘿”王贤尴尬的笑了笑，她买着买着就把这茬给忘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赵仁看着身边吃饱喝得睡得很香的王贤，想着陈明调查他的事情。这个陈明到底想到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