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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是小安的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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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站住岂不是没命?
他许安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可也绝对不是个傻子。
“有种你就继续跑别给老子逮到!”
许安惊恐地回头,瞧见那人铁青着一张脸在身后紧紧跟着,一双擦得雪亮雪亮的高级皮鞋被脚下的黄土溅得泥呼呼的,整洁的白衬衫因为过度剧烈的动作显得皱巴巴的,那模样,可真是从未见过的狼狈!
许安莫名地有些想笑,却在看见他难看至极的表情后硬是生生地打消了念头。
男人一张好看的脸孔拉得老长老长,紧咬着的牙关咯吱咯吱作响,大有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给吞了的气势。
吓得他飞快地回过头来,拼命地加快脚程。这下完蛋了,要是被逮着不得被活活去层皮!
可……除了不说一声地卷款私逃外,自己可是一点错都没有啊。理亏的是他才对吧,别忘了他还禽兽不如地把自个儿给强……强……咳咳……
为什么他要跑?
为什么他要跑呢?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闫莫长臂一伸,只差一根手指头的距离就能够着他的衣领,哪知那小子却突然加快速度,害他狼狈地扑了个空。
“死小子跑得还挺快。”闫莫低咒,紧握住的拳头上有隐隐的青筋浮动。
不行,这样跑下去吃亏的绝对是鲜少运动的自己,得想个办法拉开距离……
许安绕过一大段毫无障碍的黄土路,屁股一抹就往路旁的小路岔过去,朝大片大片的农田里跑。
打小就跟许平他们在这田里玩到大,没道理会被闫莫给追上才是。
呼呼……呼呼……真喘呐。
“今天要是逮不到你小子,我闫莫这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被田里三不五时就出现一回的小水沟给绊得东倒西歪,闫莫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身上那束缚人的西装外套给拽了下来,看也不看一眼地往田间的水沟里扔。
停下脚步撩起袖子,露出偾起的结实肌肉。
瞧着前方越跑越远的纤细身影,冷冷地扯开嘴角。
怎么突然没了声音?
许安纳闷地回过头来,却瞧见本来紧紧追在身后的人远远地落在了后头,心里不禁一阵窃喜。
就说嘛,这里可是……
“噗通——”一声,因为一直回头张望而没注意前面的路,许安一个不察踩空了脚,挥舞着双手就给绊倒在水沟里。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
闫莫见状,拔起腿就往前面冲过去,狠狠地压住刚从水沟里爬出来的人。
“你他妈还敢给我跑?”他低下头,恶狠狠地在许安耳边威胁。
“我……我……”许安结结巴巴地想要开口,却在瞧见男人满身的泥泞时恐惧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毛颤颤巍巍地打起架来。
完了完了,自己把他害成这副德行,他一定会气得把他给宰了。
“跟我回去。”顾不了满身的狼狈,闫莫抬起他低低垂着的脸,铁青着脸命令道。
“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许安睁开眼,定定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闫莫不怒反笑。
“我……我……我不会回去。”
“你不要工资了?”男人突然放沉了声音,企图以利诱之。
“不……不要了。”答话的语气果然没了之前斩钉截铁的气势。
闫莫暗笑在心底。
“没有你替我打理生活,我一定活不过三天。”低沉的嗓音又添几分委屈,闫非梵教的,另一种程度上的苦肉计,用以博取同情。
“这……你可以请别人,相……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才是。”那么优渥的薪水,没人会不愿意吧。再说了,在自个儿没来之前他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诧异地垂眸看了看他迟疑却依旧坚定的态度,这小子不笨啊。
不由地又是一阵暗恼。
“一句话,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失了耐性的某人态度又开始恶劣起来。
除了那个人,他闫莫还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这小子不三跪九叩地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一口回绝他的一番好意?
“回去再让你强X吗?”
这话一说出口,许安就后悔了。
因为前一刻才脸色稍霁的男人陡然黑了脸,薄薄的唇瓣抿得死紧,那双闇沉的黑眸刷地一下褪去温度,冷冽地直教人打哆嗦。
“我……”迟疑地想要开口,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他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不是说好了不再想起这件事的吗?为什么又提起?
倒不是因为畏惧闫莫的怒气,他只是……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去提起而已。
“你一定要时刻把这事挂在嘴边吗?”男人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粗嘎,面无表情的脸瞧不出一丝情绪来。
许安干涩地眨了眨眼,淡色的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既然我好说歹说你都不肯跟我回去,那就别怪我。”
六千块在富有却毫无金钱概念的闫莫眼里,跟六十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
事实上,闫莫自个儿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辞辛苦地连夜开车追到南京来,对许安做出那种事来,并不是不知道错在自己。可却因为从小生长的家庭环境异于常人,再加之高傲的自尊,让他无法坦率地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被放了鸽子心中愤恨难平,或许是因为对许安心存愧疚,又或许……
他只是……只是单纯地没办法就这么把小保姆放走。
不解于闫莫意欲不明的话语,许安看向他,只见他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瞧,那眼神,就像是瞄准猎物的金钱豹一样,笃定而又危险。
许安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安,你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大惊小怪的惊呼声,那声音,是自己从小听到大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妈……”回头冲头上戴着草帽的妇人唤了一声,许安脸上的表情哀怨无比。
居然母亲瞧见自己如此狼狈地跟另一个男人搅和在一块儿……
“伯母您好。”
闫莫泰然自若地松开钳制住他的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冲许妈妈笑得无比灿烂,看得许安一阵傻眼。
“你……你是……”许妈妈愣愣地瞧着眼前这一身狼狈却又生得极为好看的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小安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