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夜素言

29、第二十九章

　　“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根本不愿意往他身上套，我宁可是我不小心泄露了设计稿。“是过年那天是不是？我的设计稿就放在桌上，你看到了是不是？”
　　“老婆……”延峰上前一步，抱住了我。力气大得几乎要把身上的骨头挤碎。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需要一次机会。”
　　“我没想到这就是你的解释。”我的心被重重击了一下，伤心就溢满了胸腔。
　　“我需要一次机会来获得晋升。”
　　“为了获得晋升，你把我的稿件拿给了你们公司的人。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老婆，你别难过……”
　　“你别靠近我，我不认识你。我认识的延峰不是这样的。他温柔体贴，正派磊落。”我用力地推开延峰，怒目而视。
　　延峰瞅了我半天，咬着牙说：“那样的延峰已经死了。”
　　“为什么？到底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把那个延峰还给我，还给我。”
　　“魏蒙，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延峰已经被你杀死了。”
　　“被我……你胡说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我没胡说。我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在你认识我之前，只是你一直没注意。第一次见你，是在校园的迎新晚会上，你在舞台上纵声高歌，我跟你打了招呼，你没搭理我。我经常跟着你，你出没的地方，我全知道。你喜欢在“福寿堂”喝粥，你经常到“YC酒吧”喝酒；你喜欢在“玛克拉广场”买化妆品，你常和一个男人出没“沂源”。”我听到延峰一字一句地把我的生活复述，心底越愤怒。这个人到底还知道了我多少事情，我竟然一直在被人偷窥中生活。
　　“我第二次和你说话，是你坐在“石座”酒吧里喝酒的那天。你哭得一塌糊涂，我当时就想是谁能把你伤心成这样。”
　　“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我凝视延峰。
　　“你光顾着哭，我过来问你，你还骂了我一句。”
　　“你是那个服务生……”
　　延峰点头，接着说：“那天以后，你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就像呼吸的空气，让人不易察觉。我找到了夏思雨，让她把我介绍给你，可是她迟迟不给我答复。你不知道那天看到你来参加我们社团组织的实习时，我有多开心。你很安静地在角落里呆了几个小时，而我就在你的右边……”
　　“你是不是还调查了段晨？”
　　“哼！他不就是你现任的总经理吗？”延峰的脸色变得狰狞，“不过你放心，那个男人的消息我可是半个字都没查出来，除了从你口中得知他结了婚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延峰低下头，用手按住我的肩膀，脸几乎贴在我脸上说：“我这样说，你这里是不是感到遗憾，他的手贴在我心脏的部位。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推开他，面前的人突然像变成了撒旦，我想起了什么，吃惊地问：“那么陈凯的事也是你在背地里做的？”
　　“陈凯这个人是活该被整，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老是喜欢跟着你。喜欢在你面前显摆。做人也不懂低调一点。他那是什么学生会副主席，还不是夏思雨那个女人求在我在背地里帮他。我当时就想如果夏思雨把他制服了，就省得他在你面前晃荡，哪知道陈凯这个家伙不自量力，竟然还千方百计地靠近你。我自然要让他吃苦头，我让他爬得越高，他摔得越惨。”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段晨的事情？”我笃定延峰拿走我的设计稿，除了想在工作上获得晋升外，更有可能是在恶意报复段晨。
　　“你个曾经和你出入沂源的男人，我自然会记得。况且像他那种气质的人，见一次怎么会忘记？从他的保时捷在我面前呼啸而去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经延峰这么一说，所有的事串在一起就情有可原了。难怪他会在机场会大发雷霆；难怪那次我看完电影跑回公司，他会欲言又止；难怪那天我和段晨通了电话，他就把对联撕破了。如果是这样，他在面前的所有的笑和泪，所有的无辜和恼怒都是假的，都是伪装出来的？我不愿意再想下去，我不愿意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老婆，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不再和他在一起。”
　　“我们该冷静一段时间。分开好好想一想。”
　　“老婆，我不能离开你，我爱你。”延峰忧伤地望着我，“老婆，我离不开你……”
　　“不要再说了，不要……”我捂住耳朵，再也听不下去。
　　“我不能容忍失去你，失去我心爱的人。朱周说过爱一个人就要把他看的紧紧的。魏蒙，即使是要让你窒息，我也不会把你放回那个男人的身边。”
　　“是不想还是不能？魏蒙你到现在还忘不掉那个男人。他到底什么地方好呢？把你突然扔了，置之不理。两年后又出现，想要与你同归于好。不觉得可笑？”延峰坐到了沙发上，狠狠抽起烟来，烟一圈一圈在他的头顶盘旋，就像连绵不断的惆怅。
　　“延峰，我从不知道我会伤你这么重。”滚烫的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计划？”
　　“我收手的话你会回到我身边？”
　　我握紧他的手：“你不能一错再错，你这是违法。我不管他的过去了，我只想抓住我唾手可得的幸福。”
　　我的话刚出口，延峰的目光一软，随即又裹上了一层寒霜。声音几乎凝成冰：“你不觉得说这话太晚了吗？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延峰的目光刺痛了我，我松开了他的手，泪水也在这瞬间凝固在眼中。我开口：“你信我吗？”
　　“我真的很佩服那个男人了。想当年你在他面前也是这番楚楚可怜吧！他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这样还能让你对他不死心。”
　　“你还是不信我？”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我拿起摔在地上的包，深深望了眼前的男人。此刻我觉得他那个延峰真的死了。
　　“你拿什么让我信？你叫我收手不过是为了保护他。”
　　“你果真被爱烧糊涂了。你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是惘然。”我起身，身子好像要虚脱了一般。
　　“老婆，还记得你说过我骨子里有犯罪的因子吗？我当时就说如果我犯罪，一切皆因你。”延峰的声音冰冷中透着浓浓的哀伤。
　　我扶着墙，走到了门口，转过身说：“你从前调查我的事，关于设计稿的事，我都不会告诉别人。延峰，我想告诉你，你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我，而是你本身占有欲太强，你的爱太不自信。”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