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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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正事不能在饭桌上谈，尤其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明白的事。
两虫在短暂的对峙后还是恢复了平静，安迪一切如常地用餐，甚至还真诚地夸赞了几句诺亚的厨艺，诺亚却有点神思不属，显然在想事情，并不在意口腹之欲。
平和的晚餐后，被强行“出故障”的胖蛋一头雾水地出来替两只主虫收拾餐桌，并把剩菜盘碟餐叉等送回厨房。
而书房的灯光随着来虫的进入而次第亮起。安迪将自己扔在宽大舒适的软椅上，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了这么多，一点都不想得到我的帮助？”
使用次数寥寥无几的书房仍然被打理得纤尘不染，珍贵的纸质书籍整齐排列在原木色书架上，窗外夜色已深，书房内却在智能光线下和白天别无二致。
雌侍跟着安迪进来，坐在安迪对面的位置，一臂之距，脊背笔直，倒没有表现得拘谨。
诺亚只犹豫了短暂的时间，先前在饭厅里，他想了很多。
在此前的二十多年时间里，除布鲁斯外，诺亚从来没想过能得到一只雄虫的帮助。但布鲁斯和安迪不同，布鲁斯算长辈，安迪是雄主，那是诺亚想象中只会在婚姻关系中磋磨伴侣的角色。
由于对精神力造境中的一小片记忆片段的窥探，以及那一缕曾经鲜活、现在已经被诺亚藏在心底的情愫，诺亚没有想瞒着。
说必定是要说的，不取得安迪的信任和允许，他可能在帝星寸步难行。
但说到什么程度？他不想欺骗安迪，但有自己的顾虑。
在对抗星兽这一方面，诺亚相信他和安迪是统一战线的，但除此之外，他们还有雌雄间的天然矛盾，他决心要做的事情，和雄虫的利益相悖，这过程中必定会有流血动荡，权势更迭，而安迪想的只是对抗星兽。
安迪曾经不是雄虫，但现在已经是了，谁会这么想不开，损害自己的利益？
就算他的品格真的这么好，但诺亚不能赌。
诺亚压下心中的另一种失落——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如果安迪不介意他把雄虫的优渥生活搞的一团糟，他再考虑情情爱爱的事情。
这只是一次暂时的合作，很大的可能是，星兽解决了，诺亚就会毫不犹豫地脱身。
“我希望能待在帝星，”诺亚看着安迪：“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寻找贵族控制星兽的方式。”
“星兽是迁移性宇宙生物，它们繁殖力弱，寿命漫长，在找到宜居星后才会停留几年至几十年不等，”诺亚道：“只有虫族面对了星兽长达千年紧追不舍的打击，近几年军部有过专门的调查，几次都断在了帝星上。”
其实不是军部的调查，但诺亚不能暴露出詹森和布鲁斯的存在，说出来一个就要爆出来一串，他怎么解释他军部资料上填写的偏远星孤儿身份？
安迪却心里一松，恍惚地走了一下神，几年至几十年不等……蓝星没有专职搞事的雄虫，或许，曙光就在眼前？就算他离开了——也没关系吧？
“所以，”安迪收回思绪，心情复杂地注视着诺亚：“军部就牺牲你深入帝星？”
“我尝试着将精神力做成数据，这样可以……没，谈不上……”牺不牺牲。
一层温柔的精神力轻纱包裹住了诺亚。
不是在说正事吗？诺亚深感错愕，低头深吸一口气，很久没接受过精神力安抚的雌虫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撩拨，他强行忍住了在安迪的精神力上蹭一下的冲动。
这只套着雄虫壳子的异族生物，一定不知道精神力对雌虫的威力。
仗着精神力透明看不见就假装没有做任何事的安迪微微前倾身体，伸手就揉了一把诺亚的头毛，安慰道：“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至少，你遇到的是我。”
诺亚感受着温和的体温透过头皮，以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脑海里。
你是虫族的奇迹。他不知道安迪为什么会来到虫族，只能默默地如此想道。
不擅长应付温情场面的诺亚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起了正事：“我能将精神力信息转换成数据，再分析出精神力仪器的功能，比如精神力造境仪。”
诺亚提示了一下，安迪没有多想，只听他继续道：“目前精神力仪器只在小范围使用，皇室或四贵族的雄子才可能具备，我收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但至今没有哪个有关星兽。”
所以诺亚平时不出去，是因为出去了也没有用，贵族雄子不在的地方没有任何用处，而诺亚也不是喜欢娱乐的雌虫。
“——除了你从斯图亚特主宅回来时带的那只手环。”诺亚缓慢道。
他固执地看着安迪，似乎是想凭借这个信息让安迪认识到贵族雄子的身份也没那么安全，也向他展示自己确实值得合作。
“将精神力转化为数据？这个设想倒很新奇，你的分析也是对的，那个手环确实与星兽有关，”安迪沉吟片刻：“你想去科研院吗？”
这是安迪还在科研院、还没恢复的时候就有的想法，现在这个想法就更强烈了。
“我能去？”诺亚一怔。
“帮我设计一下机甲数据，我需要专业的军雌给我提供参考，告诉我与星兽作战的时候需要机甲的哪些协助，”安迪话音一转：“但，你得提前知道，有得就有失，你身为一只来自军部的少将雌虫，会受到来自科研院的全方位监视。”
能去科研院当然好，那是最接近贵族雄虫的地方，如果说操控星兽的方法必定会出现在哪，第一个答案就是沙尼亚科研院。
至于监视，谁能想到他收集的数据都是实时传送回去呢？
这显然是安迪给他争取来的机会，毕竟前世安迪也有对抗星兽的经验，在那段短短的造境记忆中，诺亚看得出来安迪的军事素养不比他低。
安迪揶揄道：“尊敬的帝星守卫军少将，你是陪我去科研院呢，还是乖乖上班养老呢？”
提到这个安迪就有点来气，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戏弄。
“希望雄主允许我去。”诺亚毫不犹豫地服了一下软。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安迪含笑道。
“我答应。”诺亚直接道。
“都不问一下我的条件是什么？”安迪失笑。
总不会太过分。不管要求什么，安迪让他进科研院，就是给他搭了一条直抵终点的捷径，一点代价而已，诺亚自认付得起。
“以后，私底下别叫我雄主了，”安迪轻声道：“我们是平等的。”
“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安迪歪了一下头：“也不算秘密吧，可能你已经猜出来了。”
“在星空宴会厅你也看了科研院的监视视频，你知道，这具身体的上一任居民已经被搅碎了精神力，可能渣都不剩了。”
“你没听错，上一任，因为我并不是原本的雄虫安迪，”安迪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你可以放心，我本质并不是雄虫，你不用因为我是雄虫而感到拘束，我和你同样深恨星兽。”
诺亚一副惊呆了的样子，当然这是安迪脑补的，事实上诺亚就算惊呆了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诺亚不惊讶早已知道的事实，他惊讶的是安迪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坦诚是合作的基础，”安迪解释道：“要是不告诉你，你能信任一个斯图亚特的雄虫吗？”
坦诚是合作的基础。
诺亚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心中些许苦涩。
干系太大，他怎么能坦诚？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4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