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低云垂》亓堇颜

8、第八章

　　来到这里之后的日子都很平静，只是娘每天都要照顾姥姥，我帮忙煎药，而那位50多岁的老妈子，看到我们来了之后便待了2天就回自己家去了，而耀阳哥也开始帮着开始接受舅舅原来的铺子，毕竟从家里带来的银子不够了，一家人要吃饭，还要给姥姥看病。所以以后的日子，总是看到耀阳哥早出晚归，忙着铺子里的事。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发现我的姥姥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总是支开我，让我不怎么出现在她面前，而对耀阳哥却是很喜欢的样子，总是找机会让他过去说说话。也或许是我想太多了。要谁也不会突然对一个10年都没有见过的亲人有感情吧！

　　中午时候我端药进去给姥姥，娘吩咐我照看姥姥喝完，她去做饭。

　　“姥姥，喝药了。”我低声，端着药坐在床边，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然后扶姥姥起来。

　　抬手去抱姥姥的时候，触手摸到的一具消瘦的身体，原以为姥姥应该有很重，在上一世的时候就照顾过奶奶，一般情况下我一个人是付不起她的。而且姥姥的身上没有老人身上的那种油脂的味道，相反却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应该是姥姥比较讲究吧！

　　扶姥姥坐好，将药碗端起来，拿起勺子一点点的为她。

　　“咳....”姥姥突然呛了下，赶紧去给她轻拍拍后背。

　　“好了..二妞，将药放下吧，陪我说说话！”姥姥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姥姥，好些了吗？”手还在不停的被她顺着。

　　“是好多了，二妞，你今年多大年岁了？”拉过我的手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

　　“马上就及笄了，姥姥”

　　“都这么快了啊...你娘可是给你许人家了吗？”

　　“....没呢！”

　　“你娘也真是的，你年纪不小了，之前就没跟你提过？...现在又出了你舅舅的事，把你耽误了，可怎么个好啊..”姥姥黯然的低下了头。

　　“姥姥，别担心我，我没什么的，娘....娘很早的时候说，等我及笄了，把我许给....耀阳哥....”不由的感觉手腕紧。

　　“....姥姥？”姥姥松开了我的手腕。

　　“哦，没事，没事，只是我这眼睛也看不清，什么了，本是身体好的时候还可以帮着挑选个好儿郎..可....我儿可是对那耀阳有心？”姥姥又问

　　“姥姥，我和耀阳哥一起长大，对于他.....我也不知道，我当他是哥哥..”我诚实的说道。

　　“...好，如是我儿不喜欢那耀阳，姥姥就让你娘再帮你寻门好的亲事..”
　　姥姥抬头对着我的方向扯动着嘴角。露出这些天来的我看到的第一笑容。

　　后就听到娘的喊，要我去帮忙开饭。

　　耀阳哥找人带了信给爹爹，说是我们等姥姥的病情安顿好了，就接姥姥和我们一起回去。这段时间红缨有时间就会来找我，还送来好些常用的东西，两个人又躲在一起说说悄悄话，越发觉得红缨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这天红缨又来找我，说是将军在城外歼灭了一波小流寇，还从流寇那里带回来了一些须奴回来，须奴就是在曌国的邻国须句国买卖回来的奴隶。说要带我去看看，我也想看看着须奴是什么样子的，就报备了母亲和红缨一起出去了。

　　来到集市，就看着人潮往一个方向涌去，红缨就带着我左窜右窜的挤到了前面，红缨告诉说须奴的买卖就要开始了。我们挤到了一个露天的台前，台子右边的楼梯处，蹲坐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须奴，个个都蓬头垢面的。

　　这样的场景应该是不见怪了，上一世里贩卖黑奴不也是血淋淋的事实吗？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在曌国公开买卖他国奴隶的事是合法的，而且提供这次货源的“蛇头”竟然还是齐将军。

　　买卖的经过也不陌生，将须奴一个个的拉到台上展示，卖家努力的劝说大家出价，然后价高着得，而台下的那些老爷，公子们或许都已经习惯了，总是挑拣着须奴的不是，要把价格压低。又是一场讨价还价。

　　我和红缨看的无趣，便准备要走，这时台上的卖家喊道“台下的老爷，少爷，公子，夫人，小姐们，这次出来的可是个绝顶的货色，大家都看见来瞧瞧...”

　　好奇的转身，看到了一张虽然以是血污满面，但是丝毫不减他的俊美，一双深邃的眼睛黯然的盯着一个地方，里面寂静的像是一片死水，厚薄适中的唇因为长期的缺水已经有些脱皮，苍白的很.

　　台下的叫价声此起彼伏，一个高过一个，最后被一个看似瘦弱的公子买下，蜡黄的脸上一双污浊的双眼，敲定之后，一旁的一些买家都叫道如果是腻味了，还可以拿出来交换......

　　听到这些已经大致明白这个俊美的少年的下场，只是再抬眼看了他，便转身离开，红缨一直说着那个俊美少年可怜的下场，可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和她都很清楚的知道，我们至于那些须奴只是看客，没有我们他们的遭遇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