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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休书 ...

  •   啪的一声巨响,
      冰玄卿提脚重重的踢开房门,而后拖着锦容进了房。
      大手一挥,房内又是一阵霹雳啪啦的声响,只见锦容被他甩飞着撞到了房内的圆桌,半个身子趴在了桌面上,一只手将上面的茶壶茶杯都扫飞了出去,摔落了一地的碎片。
      她皱起眉头,伸手按着被撞疼的腹部,冷汗不停的自额际泌出,半晌都动弹不得。
      “我早已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会善待于你,让你在这王府吃得好,睡得好,留你一席之地。只是不曾想你还得寸进尺了,合亲公主是你能打得的吗!”
      看来他是气极了,连自称都同往日与她讲话时不一样了,他就真的这么疼爱那个女人吗?
      “我没有。”咬着牙,她强忍着痛,双手撑着桌面慢慢站直了身子,然后转过身,倚着桌子看着他,低声说道。
      “你还死不承认。”他一怒,扬起手便想向她的脸上招呼,只是一对上她那双清澈无惧的眼,那手却再也挥不下去了。
      “我做了的事不会抵赖,但没有做过的事,你也不能诬赖在我身上。”她的脸色苍白,又是痛又是气,大寒天里,冷汗却不停的滑下脸庞。
      “你……”他为之气结,一时间竟找不着话儿来反驳她。
      “你身为瞿云国堂堂四王爷,便可以这样轻易随口就定人罪名的吗?你瞧见我打她了吗?她可是有什么损伤了吗?衙门里断案也讲究真凭实据,四王爷就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想定案的吗?”
      她微偻着身子,双手轻抚着腹部,一步步向他进逼。
      他后退了一步,而后又僵住了。
      他怕她什么?
      他怎么会怕她,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惧之有。只是为何,他无法反驳她。他明明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布她的一切,现下却又为何迟疑了。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挤出一道苦笑,缓缓的后退,颓然的坐倒在旁桌的凳上。
      “你,明白就好。”他侧过头,视线木然的瞪着房内的雕花屏风。
      “我自然明白,女人,只不过是你得到权势的踏脚石而已,只要是能让你得到名利地位的,只怕不管是怎样的女人,你都会娶进门。”抬起头,看着那个侧影,继续看着,“你要的并不是一个相伴终生的女人,而是权势,你需要用的只不过是无边的权势,以此来填补你的野心。”
      他倏地转过头来瞪着她,一脸阴沉的可怕。
      “王爷这等高官厚爵还不能满足你的野心吗?瞿云国一半的兵力早已尽数掌握于你的手中,还不够么?你到底要得到什么才会甘心?”
      她问着,她要知道眼前这个将她视作棋子的男人,他最终的目的到底为何。
      “你知晓的太多,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他说着。
      他要杀了她吗?否则她怎会感觉到一股很危险的气息。
      “要杀我灭口吗?”她仰起头,露出雪白的颈项,看着他说道,“难道,你想要的,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可攀的位置吗?”
      “你……”
      他突然大步向她走来,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加重了力道。
      那是死一般的沉寂,她只听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那张脸渐渐的被黑气所取代。
      她知道,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突然,一丝冰冷的空气挤进胸腔,她剧烈的咳嗽着,而后本能的急喘着气,也咳的越发的剧烈,那种难以言语的疼痛感逼出了她的眼泪。
      “来人,备笔墨。”意识仍像是在虚无中飘渺着未定,便见他后退了一步,向门外大声的喊着。
      他就站在离她一步之远的地方,看着她又咳又喘的狼狈模样。当他的大掌紧紧钳着她白皙的颈子时,她竟然没有挣扎,即使是快要死了,她却还不愿为自己垂死挣扎一下吗?
      双手紧紧握着,大力到微微颤抖着,只是他却没有让她发觉。
      李罕匆匆的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将笔墨纸砚搁在桌上,然后替他研着墨。
      他一甩袖,走到桌旁,拿起狼毫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休书:恶妇秋锦容,侍宠而娇,善妒成性,犯七出之一,休之。
      一张薄纸,缪缪数语便定了她的终生。
      她呆呆的看着那几个力透纸背的苍劲大字,无力的伸手按在胸口。
      好痛,像是刚才被他掐着脖子时,那种无尽的痛楚一样。不,甚至更痛。
      他一把抓起纸提在她的面前,光照着薄纸,将一切都映的那么晃眼,令人看不清。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冰玄卿的王妃,男娶女嫁,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你好自为之吧。”
      一松手,纸飘零而落,他转身大步的跨出了房门。
      她愣愣的注视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张纸,起身曲膝缓缓跪倒在地,伸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连带的那纸也抖的不成模样,看不清上头的字。
      “小姐。”紫儿木讷的走到她的身旁跪下,不知该如何慰劝她,到是自己先无声的哭了起来。
      锦容紧紧的抓着休书按在心口,纸被她握的起了一条条的皱绉。她全身轻颤着,而泪却落的无声。
      她的梦醒了,那么短暂,什么都没有得到,不管是名誉地位,还是丈夫的疼爱,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家人,她都不知道在何处。
      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孤身一人。
      老天为何如此折磨于她,是她的命么?她注定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
      “小姐。”紫儿扑上来紧紧的抱着她,心疼她无声的低泣,更为她们将来的命运而落泪。她和小姐以后可以去哪里?
      将头埋在紫儿的肩头,衣料吸去了她的眼水,却抹不去她心头的失落与苦楚,那种苦涩难言的痛紧紧的钳制着她的心,随着呼吸狠狠的刺着。
      抬头,强烈的阳光从洞开的房门投射进来,她睁着泪眼,令阳光刺痛了双眼,看着外头皑皑白雪,心头茫然不已。
      一时间,她的心突然感觉空了,不再痛也不再苦,像那片雪一样的苍白。
      泪隐去了,她松开抓着紫儿的那只手,反手推开她,在紫儿不知所措的的注视下踉跄的站起身来。
      “紫儿,收拾东西,我们走。”干涩沙哑的声音说出平淡的话语,她木然的转身,走进了内室。
      紫儿错愕的看着平静的有些令人害怕的小姐,忙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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