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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质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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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记载,溪平镇,瞿云与汉陵两国交汇之地。
一山为障,山两侧则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居民以放牧为生者居多,也有以砍柴打猎、上山采药为生者。
溪平民风纯朴,但因时局动荡,常有两国小规模交战,更有匪贼肆意横行,故而那里的人们基本只能求得温饱,倘若两国一旦开战,只怕在倾刻间,溪平便会变成一座荒城。
锦容合上书册,坐在软榻之上,倚着窗畔看着房外的枯枝出神,原本清澈见底的风眸,此刻变得深不可测。
孟大哥怎舍得让姐姐和家中长辈陪他去这种凶险的地方,而姐姐又怎会同意让爹爹与她同去,想来种种一切皆令她费解,偏偏又抛不下。
“小姐。”
紫儿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一壶香茗,淡淡的茶香飘荡出来,看来泡得正是时候。
她将茶壶搁下,然后拿起倒扣在茶盘里的杯子,倒了一杯清茶送到她的手中。
“可是将老爷送到府门口?”单手端着茶盏,一手提着茶盖轻轻的划开浮于面上的零星几片茶叶,她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小口。
“是,看着老爷的轿子走远我才回来的。”伸手接过她递回来的茶杯,紫儿将之搁回桌上,转身看到又出了神的清丽佳人,不禁开口问道:“小姐可是在想送给大小姐的贺礼?”
锦容回过神来,看着紫儿浅浅一笑,“你听到了。”
她并未因与父亲的交淡被听而发怒,即便紫儿未曾听到这些,她也打算将一切都告之于她。待爹爹他们离开之后,便真的只有她和紫儿相依为命了,她又怎会对她有所隐瞒呢。
“紫儿并非有意为之,小姐可别生气啊。”她猛然回神,一时间竟脱口而出,忘了自己不该窃听主子间谈话才是。只是站在门外,门内的声音不停的飘入她的耳中,她不想听都难。
“无妨,”锦容站起身来,双手捧着书册走到一旁的书架前,将书放了上去,背对着紫儿在众多的书籍间搜寻着什么,“反正这些事儿我晚些也会同你说,现下还省得我花费口舌了。”
划过书册的纤纤玉指一顿,将一册书拿了出来,再走回到窗前坐下,顾自埋头翻阅着,一边像是不经意的问着,“你说宛音姐姐大婚,我送什么贺礼好?”
紫儿闻言,双手交握于身前,慢慢悠悠的向她走来,“小姐嫁人的时候,大小姐将夫人祖传的玉镯送了一只给小姐,这礼说重不重,可说轻也不轻啊,现下小姐的这份礼可就难挑了。”
“是啊,所以你要替我想想,送什么才是最合适的?”连头都未抬的回着,她知道紫儿就如往常一般站在她的身侧。
房内无声了许久,紫儿才挫败的哀叹了一声,扰了一室的清静。
“哎哟小姐,紫儿想不出来啦。”
耗了半晌,末了,她噘着嘴只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也罢,就慢慢想吧,还有几日呢,看哪天得闲,我们出府去找。”
锦容终于从书册中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到是现下,你去趟膳房,让厨娘备些酒菜好替王爷接风,至于菜色,我也不知王爷爱吃些什么,就挑平日里他常吃的便可。”
“还是小组细心周到,紫儿都没想到这些,紫儿立刻就去。”
她转身,兴冲冲的奔出了门外,忽然又听闻她弱弱的一声惊呼。
锦容还道是她又莽撞的撞上了什么,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再次埋首于书籍之中。
只是,未看上两三行,手中的书平空里飞了出去,错愕的抬头,便见冰玄卿一脸怒气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只是稍作迟疑,便立刻起身,近似陪着笑脸说话。
“王爷回来了,妾身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毋怪。”
曲膝行礼,低垂的头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厚底马靴,久久未能听到他的声响。
微曲的双膝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为何他都不吭一声,难道他气的并不是她未出府相迎。
如此说来,他应该是已经知晓她遣了他侍妾一事,也莫怪乎他会如此气愤。
“毋怪?你还怕本王怪罪于你吗?”
她正思索着要如何打破沉局呢,不想他到是先沉不住气开口了,如此甚好,也免了她再这般委屈自己。
轻呼了一口气,她直起身来,抬头对上了那张满布怒意的刚毅脸庞。
“原来王爷是怪妾身将那几位夫人赶出了府去。”她淡淡的说着,像是云淡风轻的说着一件不关她的事情。而冰玄卿看着她不温不火的神情,心中的怒火更盛。
还没有任何人敢干涉他的事情,如今到好,他只不过是出府数日,一回来李罕便禀报了他的这个新王妃所做的种种恶行,若不是那日在宫门外亲眼见秋鸿亭千叮咛万嘱咐的疼惜样,他定会以为她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冒名顶替的。
“你知晓便好。”
他轻哼了一声,旋身走到桌旁的红木凳上坐下,等着她的辩解。
他到要听听她的理由。
“妾身以为王爷不该因此事生气才是。”
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板得直直的背,是那么的有张力,只是,她却不能靠近,只能隔着几步之远,像是隔着一条大河一般对着他说话。
“你——”一听她的话,顿时令他气得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明明是她将人赶出去的,为何原本可以光明正大生气的他,反到成了她口中不明事理之人。
“今日,你若是说不出个原由来,便同她们一道滚出王府去。” 冰玄卿转首移开了视线。
虽说他对那几名侍妾还未到爱之如命的地步,只是这个女人已然挑拔了他的底线,再是如何,她也不能逾越了权限。
“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更何况是王府,这规矩礼条无人可例外,王爷出门之时将王府的事宜交诸于妾身,妾身自是不敢怠慢。被赶出去的两位夫人蹂虐毒打下人,若是传了出去,对王府及王爷的声誉有损,故而妾身一怒之下便将她们赶了出来。”
她说的十分委屈,只是背对着她的冰玄卿却没看到她微勾的唇角。
“那我的如夫人呢?”他慢慢沉下心来,淡淡的说着。
“当李罕前来通报妾身,说是王爷的一名侍妾与府里的下人私通,且趁着王爷远行之际伺机私奔时,妾身只能命人将他二人追了回来。”
“而后又如何?”
他到是悠哉,听了她的话也未见发怒。自己的女人和下人私通这等丑事,他竟只是这么淡问了一句,甚至还倒着桌上的茶喝着,一副像是在茶馆里听人说书那般悠闲。
锦容瞥了他的背影一眼,继而垂下视线,盯着自己露出裙摆的粉色绣花软鞋,继续说道,“与人私通此等丑事,妾身自是不敢草率处置。”
“哦?那你又是如何处置的,可是将他们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