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4、第四章

　　于是奥萝拉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西里斯的手。西里斯在去霍格莫德时被人挤到树旁，手掌扶在树上，蹭破了皮。他没给自己用愈合术，他很少会对自己用，似乎是觉得伤口无伤大雅，像个麻瓜一样顺其自然就好。

　　他是喜欢麻瓜还是讨厌家族，奥萝拉也说不好。她低着头，看西里斯的手被自己握住。“我那里有创口贴。”她说，“贴在伤口上，防止细菌感染。你嫌咒语麻烦，我给你创口贴。”

　　“行。”西里斯答应得痛快。

　　奥萝拉抬头看他。西里斯恰好也在看她。两个人的眼睛碰在一起，深灰色的眼睛看着浅金色的眼睛。奥萝拉一直都很喜欢她的眼睛，和她的名字很相称。西里斯的眼睛同样如此。深邃而莫测。像是群星隐匿的夜晚。

　　“哦，对了。”奥萝拉说，“你不用向我道歉。”她想松开手，但西里斯没有放。奥萝拉只好说下去，“你也不知道。……呃，说起来，你知道麻瓜的握手礼仪吗？”

　　“不知道。”西里斯的眼睛里亮出愉快的笑意，“不如你讲讲？”

　　奥萝拉总怀疑他在说谎，但还是说：“一般握个三五秒就就够了……也不会分开十指握。”

　　西里斯自然地应道：“原来是这样吗？我去詹姆的家里看过那什么……电影。麻瓜的。那里的人都是这样握的。”

　　奥萝拉有些困扰。“那是因为他们是情侣。”她说着，再一次尝试放开西里斯的手。这回她成功了。奥萝拉的手指离开西里斯的手，仿佛有种时间被抽离的恍惚与晕眩，她晃着神望过去，看见一只扑了空的、绝望的手。她又听见西里斯喊她，奥萝拉！奥萝拉抬起头，西里斯无忧无虑地笑着，站在她身前。

　　“怎么了？”

　　她耸耸肩。“没什么。”

　　奥萝拉选修了一门占卜课。不算多有意思，她此刻也想不起当初选择这门课程的原因。似乎是在谁的建议下选的。但好在容易浑水摸鱼，奥萝拉学着教授的模样编出几个稀奇古怪的死法便大功告成。她编过很多离谱的死法，最受好评的是她被食死徒杀死的故事。

　　教授说她的死亡充满了浪漫的悲剧色彩。奥萝拉替喜欢的人挡下一记咒语，身体向后弯去，缓慢地、迅速地跌下台阶。她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和她喜欢的人的手彼此错过。她的眼睛里映出散落的星星。然后一切便归于虚无。

　　奥萝拉晃晃脑袋，把这些事情都清出脑海。“我需要去上课了。卡尔查斯教授今天要检查作业。”

　　西里斯打个响指。门应声开启。他同样会做这些无用但花俏的举动，只是态度比旁人隐藏得更好，显得骄矜。奥萝拉像是一无所觉，大跨步走出寝室，朝西里斯挥手。“拜拜！黑魔法防御课上见。”

　　卡尔查斯预言的方式是观察天体。他们的教室在天文课教室的旁边，顶部被人用魔法铺设一片窄小的星空。但五脏俱全。卡尔查斯教授与他们一起躺在地上，围成一圈，头挨着头。她询问学生：“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星星？”

　　女孩子们不作答，捂着嘴噗嗤地笑。卡尔查斯教授不明所以，叫起态度冷静的奥萝拉。“亲爱的，你能告诉我，那是颗什么星星吗？”

　　“天狼星，教授。”她自然地回答完，才察觉这是一颗与某个人同名的星星。奥萝拉再次凝神看去，本该无悲无喜的星星也露出明朗的、潇洒的笑容。卡尔查斯教授不会在意她的走神，继续提问下去，问她从这一颗天狼星能看出什么关于未来的走势。奥萝拉习惯性地回答：“呃，这或许，或许跟同名的人有关？预示着……对方以后会被某种模糊地东西遮去存在、会死？”她看见薄薄的云彩挡住天体。

　　其他人吸冷气。卡尔查斯教授也生气地板起脸。“当然——不对！你完全解读错了！”她严厉地说，“应该是说他会从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中逃脱，最终在大众面前露面！”卡尔查斯教授伸出食指，有力地指过去。“你看，云彩并不能损害天体。”

　　她在格兰芬多的同学从身后追上她。“奥萝拉，等等我。”她们一起从占卜课的教室往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走去。她的同学小声喘气，平稳呼吸后说，“课上你在想什么？错得太离谱了。你知道，卡尔查斯教授最喜欢吉兆，不管看到什么都要意味一件完美的事情。”

　　“嗯，唔。”她含糊着，“没有睡够。”

　　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已经坐下几个人。莉莉与詹姆等人在一起，冲门口的奥萝拉挥手。斯莱特林的学生撞开她的肩膀，趾高气扬地闯进去，书包丢在课桌上，嘻嘻哈哈地取笑：“听说你要死了，哈，布莱克？”

　　“我竟然对这件事毫无察觉。”西里斯冷冷地回复。

　　“那真要建议你上一上占卜课，”斯莱特林学生嘲笑道，“能亲耳听听另一个布莱克怎么宣告你的死亡。”

　　奥萝拉摊开手。“胡编乱造，你知道。”

　　西里斯却上了心，追问她：“我死了？”

　　“不会。”

　　“没关系，”西里斯鼓励地说，“你可以说说……啧。”他不耐烦，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嘲笑不休的斯莱特林，对奥萝拉说，“我只示范一遍——退避三舍！”

　　斯莱特林的身上流出暗绿色的脓水。湿乎乎，臭烘烘。奥萝拉和其他人一起向后退了三步，发牢骚说：“天啊——是让我们后退吗？”

　　“这不怪我。”西里斯面带笑容说，“效果都是因人而异的。莱姆斯的身上会长毛。”

　　“噢——茸毛吗？听起来很可爱。”

　　西里斯说：“我也是。”

　　“嗯？”

　　他耸耸肩，看着斯莱特林用咒立停消除咒语的影响，推推奥萝拉，让她也试一次。奥萝拉没那么幼稚，笑着摇摇头。

　　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从室外走进。今年的教授是一名叫做罗斯瓦尔德的女性，干练，严厉，不苟言笑。像是另一位麦格教授。她让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身边的同伴结成练习搭档。今天他们要学习反咒。奥萝拉去找莱姆斯，莱姆斯被西里斯挤到一旁。“虫尾巴找你——”他态度含糊地解释，用魔杖指住奥萝拉，“谁先来？”

　　“哦——那就我先。”

　　奥萝拉盯住西里斯的魔杖，全神贯注，等待他咒语发射出来的瞬间。罗斯瓦尔德教授让他们用一些简单的咒语练习就好，但她可拿不准对于西里斯来说什么才叫做简单的咒语。奥萝拉挥动魔杖，蓝光与白光碰在一起，噼里啪啦地向一旁落下。奥萝拉的动作幅度比较大，好几次碰到身旁的同学。她向同学道歉，西里斯从她对面偷袭。“食死徒可不会等着和你鞠躬再进行下一步！”他朗声笑着，眼睛明亮，一只夜莺撞上奥萝拉的胸前。

　　“有够浪漫的。”莱姆斯在一旁点评。

　　西里斯有些得意，催促奥萝拉重新开始防御。

　　奥萝拉叫了暂停，把夜莺从窗子放出去。霍格沃茨远处的山隐约地矗立着，夜莺像一道咒语飞向远方。如今气温渐冷，玻璃内壁上覆有一层雾气。她的枣木魔杖放在枕边，清晨起来时会有冰凉的触感。——像是现在。

　　她的时间往后退，才模糊地、朦胧地听见有人吼道“退避三舍！”那道冷酷的光从魔杖的尖端射出来，来自教室东方、斯莱特林的学生那里。

　　黑色的庞然大物滑动着靠近她。奥萝拉觉得悲伤，像是失去她最重要的事物。她仿佛流下许多眼泪，声音漏风。她透过黑色的透明身影向后看，人影攒动。所有人都垂着脸，悲伤着，忧郁着。西里斯的脸挤在层叠的绝望之中。那个身影靠近她，抬起脸，黑色的兜帽下是一张五官模糊而空洞的脸。奥萝拉猜想它也许很开心，它扭曲地张开嘴，俯下.身，凑近她。

　　“——呼神护卫！”

　　一只闪着银光的大狗咆哮着扑来，将那身影撞在一边。黑色身影徘徊着，最后“啪”的一声，爆炸成烟粉消散了。

　　西里斯跑过来，扶住摔在墙边的奥萝拉。

　　罗斯瓦尔德教授在发怒。“是谁——干的？”她声音尖细失真，教室玻璃在颤抖着呻.吟。“谁叫出了摄魂怪？”教授喊道，“我会告诉邓布利多的！混小子们！……来，亲爱的，把这个吃了。”

　　奥萝拉的手里被塞入一块巧克力。西里斯帮她剥去包装。奥萝拉慢慢恢复过来，先后拒绝老师和同学的关心，和西里斯他们在角落坐下。“怎么回事？”她仍旧觉得悲伤和恐惧，无力地问，“我听见有人用那个，退避三舍的咒语。”

　　莉莉抱住她的肩膀。四个男生面面相觑。“啊哈，我想是的，我也听到了。”詹姆说，“斯莱特林想报复我们，我猜。”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劳驾，告诉我——”

　　“它会找到被施中者身上最恐怖的东西。”西里斯说，“或者说，呃，被施中者最不愿意重新面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