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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初见时便情根深种 ...

  •   “你这锐雯,就你还逆风局局长?Q都能Q歪来的,你不是人啊。”高二的迟山风现在在一家名叫“新潮流”的网咖里面玩着时下大火的LOL,坐在他旁边的是他高中来结识的朋友,欧然,刚才在骂人的也是他。
      迟山风就是玩的锐雯,取的id就是“逆风局局长”,刚才因为自己的失误丢了大好局面,引得欧然的大骂,自己也是笑了出来,“你嘴是真的臭。”欧然头都没回,“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你。我今天就是要嘴臭你,不骂你两句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完,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这个2-8-0的亚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个锤子。”迟山风毫不示弱,予以回击。
      “老子2-8-0关你屁事,你不送这么多,我会死得这么惨么?”
      两个人网瘾少年就这么互相嘴臭,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得回去上晚自习。迟山风读的高中,每周天放半天的假,月假放两天假,所以迟山风现在是每个月回家一次,除此之外就只有放一些小长假才回家了。高中以后,家里经济条件比以前好了一点,迟山风也能有了零花钱。每周末放假,迟山风都会约着欧然去网吧打打游戏,释放下一周以来的压力。
      离开网吧,就已经快六点钟了。还没有吃午饭的两人,买了面包和奶茶,又顺便购置了些其他生活学习用品,就匆匆跑向教室了,毕竟班主任定的迟到时间就是六点。一路飞奔到教室,见到班主任还没到教室,两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因为没有睡午觉,下午又是高强度的“作业”,每次这个时候,迟山风就特别困,趴在自己的桌子上闭眼小睡一会儿,等班主任来了再起来。
      班主任姓郭,男,是个五十多快退休的老教师了。班主任总是留着一头精神的板寸,丝毫看不出快退休的暮气,对待班上的同学也总是笑嘻嘻的,不会刻意针对任何一个人。迟山风高一上的时候,还被提拔当了一段时间的班长,后来成绩下滑,班主任觉得可能是“班长”这个职务影响了他的学习,就“发配”他去当了体育委员,原来那个体育委员就成了副班长,班长则是由另外的人担任。
      “叮铃铃......”急促的上课铃声把刚睡着的迟山风吵醒了,迟山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发现班主任已经抱着课本站在讲台上了。班主任教他们班和另外两个班的物理,迟山风有时候还担心班主任身体吃不吃得消。
      天气现在已经是立秋之后了,教室紧闭着窗门,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迟山风更是无心听课,干脆掏出字帖埋头写起字来。一节课终于熬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自习课了,不过好歹有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见到班主任离开教室,迟山风连忙跑出去透气,感受到丝丝清凉的空气进入肺部,精神好了很多。
      顺着楼梯下去,朝着楼下操场走去,看欧然和其他人聊得正欢,迟山风就没有叫他。独自沿着操场走了两圈,恰好上课铃响了,迟山风慢悠悠地回到了教室拿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班主任给他安排了个年级第一的同桌,高中的迟山风对学习远比初中的时候自觉,成绩也能稳在年级前三十。这一好消息也确实让父母安心了不少,欣慰道自己的儿子也算是长大了。
      迟山风回到教室的时候,他的学霸同桌就已经在学习了,心里纳闷:这些人一直刷题都不累的么。心里这么想着,自己也掏出资料书做了起来。同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不长不短的头发,不爱说话,迟山风找他问题向来是用最简单的语言解决,倒也的确是些新颖快捷的思路,迟山风受益匪浅,后来就基本能自己思考问题了。同桌叫陈晨,是因为经常考年级第一,于是从重点班调到了他们培优班来。可能性格原因,陈晨不太愿意和班上的人交流,交流最多就属迟山风了,但后来迟山风逐渐发现这个人其实有点闷骚。
      自习课上总是此起彼伏着各种哀嚎,诸如“这道题怎么做啊”“这题好难啊”之类的,迟山风也不会例外遇到难题,不过他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嚎叫,更愿意一个人想办法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就会直接放弃,过两天一并去问陈晨,陈晨也挺愿意帮他讲解的。
      自习结束,迟山风拉着欧然去食堂加餐,即便是很久之后,想起食堂的炒饭加上寝室的老干妈和海带丝,仍然觉得那是世间不可多得美味。
      寝室一共八个人,其中两个就是欧然和迟山风。靠门的上下铺是一对好基友,上铺是个脸有些黑黑的高个子,叫邹洸,下铺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个子,叫夏航,因为长得比一些女孩子还要乖一点,夏航有个“洋妞”的外号。靠门的另一个上下铺,上铺叫余歌,下铺叫贺山杰。迟山风和欧然都住在靠阳台的下铺,迟山风的上铺萧越是个篮球好手,跟他是一个镇的,关系还算不错。欧然上铺读书很厉害,叫何故,不过有些自大,迟山风有些反感,但是平时交流还算比较多。
      宿舍里面的几人,除了欧然以外,迟山风与邹洸和夏航关系算比较好的,其他的圈子不同,除了平常的交际,并没有太多的深交。
      一路吵吵闹闹地回到寝室,迟山风联同着欧然“欺负”了一会夏航,这已经成为习惯了,一番小打小闹之后,闹出各种各样的笑话,引得一个宿舍的人哈哈大笑。贺山杰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会忍不住笑出声。玩了一会之后,迟山风忙着洗漱完毕,爬上自己的铺位,趁着还有一会儿熄灯,捧着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刚看到高潮,宿舍的灯突然就灭了。
      “尼玛。”迟山风握着拳头砸了一下床,悻悻地把书放在枕头下面。睡在上铺的萧越探着个头问,“怎么了?”
      “看小说看的正起劲,给我熄灯了。”迟山风没好气地回道。
      “哈哈哈,”萧越爽朗地笑了两声,“你看我就不看小说,就没这些事了。”
      没再说什么,迟山风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恰好可以看到阳台外面的月亮,看了一会儿月亮觉得眼睛有些酸,他索性闭上眼睛睡觉,有些疲惫的迟山风很快就睡着了。

      迟山风一直都是设的六点四十的闹钟,因为班主任规定的是七点二十之前就得到教室。听到闹钟的声音迟山风就起了床,这时候寝室也来了电,迟山风开了阳台的灯,轻轻地把阳台的门关上。然后打了一盆热水,先洗了个头,然后洗漱,这个习惯从迟山风进校以来就养成了。
      洗漱完,室友也差不多都起了,迟山风推搡着还在熟睡的欧然,“狗贼起床了,七点钟了,爸爸先走了。”
      欧然猛地睁开眼,撑起身子,“七点了,我靠,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滚!”迟山风懒得和他费劲,拿上书包就往教室走去。
      到教室的时候门还是掩着的,迟山风开了门进去,发现他依旧是第一个到的,不由地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十月中旬的滨江市已经比较冷了,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窗户也没有打开,所以刚到教室的时候特别闷。迟山风把窗户打开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开英语笔记,安安静静地看着。
      没过两分钟,另一个照样来得很早的女生也来了。方一朵,相貌还算一般,白白净净,是滨江市市区主城的人,中考分数本来是可以去市重点,家里条件也还不错,父亲还是滨江市有名的重点高中的教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来了这里,有人问过她,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方一朵看起来不爱说话,迟山风也很少看见她主动找别人说话。之前当班长的时候,方一朵刚转到这里,迟山风领着她去处理了那些基本的琐事,也没听到一句话,连“谢谢”都没有一句。当时迟山风还以为自己这么不受待见,不过后来就慢慢释然了,只是交流的也自然就少了。
      方一朵进教室之后照例是一言不发,放下书包就开始忙自己的了。迟山风也只是因为她进来弄出了声响才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打招呼,便埋头看自己的英语笔记。到七点一十左右,教室里面陆陆续续都陆陆续续来了人,班主任这时候也站在了讲台上,监督着全班。
      “欧然,给老子的,你个小兔崽子又迟到了!”
      欧然照例很晚才到,赖在寝室很久才出发,每次到教室都会被班主任说道一番。不过也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地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心不在焉地翻着书。
      早读规定是读语文,不过也没几个人读,都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班主任倒也没怎么管。其他班早读都是热火朝天的,唯独迟山风他们这一个班没什么声响,沉沉闷闷的。
      “叮!”
      代表下早课的铃声撕裂了这方沉闷,整个教室突然就热闹起来了。除了杂七杂八的交谈声,最多的不外乎是充满困意的哀嚎,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冲向小卖部,准备去买早餐。今天迟山风没像往常一样第一个冲去小卖部,也不是没胃口,只是单纯的不想动而已,去饮水机接了杯热水,就回座位坐下了。
      对于迟山风而言,每个周一都照例是无精打采的,原因也很简单,周末去网吧玩游戏太累了。
      “啊......”
      迟山风拉长了声音打了个哈欠同时伸了个懒腰,随即趁着时间不长的课间躺桌上休息一下。他侧着脑袋,睁着眼睛,沿着他的视线过去,赫然是同样趴在桌上的方一朵。雪白细长的脖颈,宛如骄傲的天鹅,只是现在垂着头罢了。其实迟山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一直盯着方一朵看,可能只是视线凑巧,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不过他自己也懒得去深究。
      去买早餐的人,去上厕所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准备开始上第一节课了。刚趴在桌上的方一朵也很自然地抬起来头,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异样,不由得转过头去看,自然而然地就碰到了仍然侧着头躺桌上的迟山风的目光。
      可惜不是童话故事里美好的四目相对,没有羞涩,没有脸红,没有心动,只是各自安安静静地把头扭到一边。倒是迟山风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犯了错被抓了现行的孩子一样。好在这感觉也只是一瞬,他也没去深究。
      周一第一节是语文,也是迟山风向来不怎么听的课,一来他觉得语文课听了实在没什么用,二来语文老师讲课确实让人困。索性之下,迟山风也就很少听语文课了,倒是他语文成绩始终不差,自然也就忙里偷闲乐得惬意。
      高二的他们,班上除了一个女生转去了文科班,其他人都毫无例外地留在了本班作理科生。实在是迟山风地理,历史,政治太差,不然他也是有去文科班的打算的,不过既然留在了理科班,也就将就着读下去罢。
      如果说想读文科是完全出自内心的想法,难么读理科只是为了今后生存的唯一选择。
      “入秋了。”
      迟山风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的教辅书,时不时往窗外瞟两眼儿。
      操场上已经装饰好了,正好是学校举办运动会的时间,为期三天,不仅包括文化祭在里面,还包括了各种游园活动。学校挑的时间也是特别好,刚好避开了“秋老虎”,正是为数不多的几天凉快的天气。
      索性合上了书,把头枕在放在桌上的手上,迟山风的视线又鬼使神差地朝着坐在门口的方一朵望去。
      那个如出水芙蓉般干净的女生,羊脂玉般温润的肌肤,如瀑般的黑亮长发,镶着星星的深邃的眸子,若有若无挂着愁绪的眼角,秀气的眉头微微皱着,娇艳的嘴唇轻轻咬着笔帽,脸颊红扑扑,引着人想上去啃上一口。
      “崽种,你看啥呢?”欧然一巴掌排在正在发神的迟山风脑袋上面,“走啦,开运动会啦,去看妹子去。”
      迟山风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转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欧然,“看看看,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嘿,你爸爸我还真就不怕。”
      “我可去你的吧。”说罢,迟山风佯装着要打他,欧然见势闪躲,二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教室。等到了再看见二人时,已经是勾肩搭背的出现在操场了。
      虽说入秋,天气转凉,但是正值大美青春的女孩子们丝毫没有放弃这最后一段展现自己身段的时间。正是燕瘦环肥,各尽其美,看的两人是热血沸腾,眼冒绿光。
      欧然就像是人形自走雷达一般,哪个哪个班的班花都能在人群中找出来指给迟山风看。
      “嘿嘿嘿,你看你看,那不是咱们班的井雨嘛,娇滴滴的多可爱呀。”欧然突然伸手戳了戳迟山风。
      顺着眼光看去,欧然口中说的井雨,一米六的个子,挽着自己闺蜜的手走在校园里,一条黑色紧身裤把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和闺蜜有说有笑的,嘴角拎着可爱的小酒窝,颦蹙之间,尽是娇憨。不同于其他“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青春期少女们,井雨穿的就要暖和的多了。可就算披着一件不算太厚的长大衣,也只是更显她的娇柔可爱,说是艳压群芳也毫不为过。
      “你可真行啊,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迟山风翻了翻白眼,“先别说人家那家庭条件,就咱俩这自身硬件,合适吗?”
      闻言,欧然还极其臭美地撩了撩刘海儿,自恋道,“那是你,你欧爷爷这么帅,还配不上她呀?”
      “我呸!”
      教室里,做题做得有些头昏脑涨的方一朵本想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接了一杯水站在窗户前面,尽力远眺,眼睛里突然闯进两个偷偷摸摸的人,正是时而贼眉鼠眼,时而猥琐地笑两声的迟山风和欧然二人,不由得皱了皱烟黛一般的眉,“呸,流氓。”话音刚落,迟山风便好似心灵感应一般抬头想自己班的窗户看去,楼层不高,于是恰巧清晰地看到了满脸嫌弃的方一朵。
      尴尬地笑了笑。
      “咱们去那边看看吧,别看妹子了。”迟山风有些做贼心虚地拉了拉身旁的欧然,低声说道,“被班上同学看到了影响不好。”
      “没事没事,这么多人在操场,怎么可能知道咱俩在干嘛啊。”欧然倒是没所谓地耸了耸肩,反而是满脸疑惑,“而且这也没啥啊,你干嘛呢。”
      迟山风忽地一眼看到文化祭立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关于文化祭期间举办的一场现场作文大赛的相关事宜,而且距离开赛的时间也没多久了。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欧然朝那里走过去,“对哦,今天有个比赛来着。走嘛,陪我一起去参加那个现场作文大赛,洗涤一下你那污浊的内心。”
      “唉唉唉,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别坏了我花美男的大好形象。”欧然拗不过他,却也不想他一个男生大庭广众之下被另一个男生拖着走,“你到底是被谁盯上了,这么快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我呸,我早说了我要参加这个的,你觉得作为上学期期末语文年纪第一的我不配进去和他们争一争嘛?”这下,迟山风倒是顺理成章地装了起来,“你说呢,好兄弟?”
      “哎呀哎呀,依你依你,赶紧走吧。”说完,欧然像是带着奔赴刑场的绝望一般,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操场上的“满园春色”,“迟山风,我恨你!”
      ...... ......
      因为二人来的时候已经算是很晚了,这个能容纳两百人的会场都快被填满了,两人赶紧找了位置坐下。欧然完全是被迟山风绑过来的,哪里有写作文的心情,一副蔫儿答答的样子,像是受了多大的气。
      不同于欧然的无精打采,迟山风倒是兴致勃勃,还颇是认真地四处看看。恰巧不巧,就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与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的清冷身影,方一朵!不知道为什么,迟山风看到方一朵的身形,就有一种奇妙的安心。
      许是怕盯久了被发现,迟山风也只是微微看了几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只是他也不知道,他转过身后,方一朵也支着脑袋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两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怕是意味深长,难以琢磨。
      迟山风脑子里面想的向来是天马行空的,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胡思乱想。好在这次的现场作文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大致上明确了主题方向就不再有附加条件了。再加上前两年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看书,写的半本小说攒下的文字功底,迟山风构思了一会,飞快下笔,一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一篇千字左右的文章。
      一旁的欧然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迟山风也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就一同提前交了,准备离场。两人刚走出会场的大门,就看见在前面迈着娇小步子,慢悠悠地走着的方一朵了,迟山风假装没看见似的跟在方一朵身后,不紧不慢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比赛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游园会的诸多活动项目也只剩七零八落的几个,欧然也没有再去玩儿的欲望了,反正运动会为期两天半,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虽然学校要求运动会期间,所有同学都应该离开教室参与活动,但是迟山风他们班还是有不少人选择在教室里上自习,方一朵就是其中一位。
      一路上说些不疼不痒的玩笑话,气氛倒还算活跃。
      不久便到了在四楼角落的教室,巧的是,方一朵和迟山风同时去饮水机接水,一人一边。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尴尬的死寂。
      “你这杯子还挺好看的嘛。”末了,方一朵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迟山风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咧开嘴“嘿嘿”地尬笑两声。随即两人就分别回了各自的座位,这件看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事,却对迟山风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确信,他对这个叫方一朵的女生有着特殊的感情。
      接了水回到自己的座位,迟山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拿着勺子不停摆弄着,还是半个小时之后饿着肚子的欧然过来拉他一起去吃饭他才缓过神来。方一朵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把眼镜取下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起身离开了教室。
      方一朵是走读生,但是是住在在学校里面租的学区房里,恰好和迟山风所住的男寝背道而驰。到了楼下大厅,方一朵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迟山风二人则是往食堂方向走去。
      两人算是最早的几个人到的食堂,食堂分为九块钱两荤一素的套餐和十二块的小炒两类,迟山风偏向于吃前一种,更划算一点,吃的还好。
      食堂根本没人在排队,迟山风径直走向一个窗口,“今天有酸菜鱼诶。”
      “酸菜鱼好吃得很,你要爱吃,我给你多打点。”食堂大妈看起来心情不错,慈眉目善的。得多亏现在没啥人,不然就该是“搞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同学呢。”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谢谢阿姨。”
      相比于迟山风的胃口来说,欧然简直就是挑食了。迟山风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欧然吃了不到一半就念叨着吃不下了。
      “你一心觉得自己太瘦了,又不爱吃饭,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看着欧然每次吃饭浪费那么多,恨不得帮他吃干净。
      “那你帮我吃了嘛。”欧然自然是听不进去,翻个白眼,“那咋办嘛,我胃口本来就小。”

      吃完午饭,就该是午休的时间了。
      学校对于高一和高二的同学午休这段时间没有硬性要求,随个人意愿自由安排。基本上所有的同学都选择回寝室或者回家休息一会儿,当然也有个比的嫌麻烦就在教室里靠在桌子上一会儿。不过对于迟山风这种吃饱之后就是困意十足的人来说,这一小段时间能回寝室睡个午觉实在是求之不得。
      根据班主任的规定,由于下午第一节课是两点半开始,所以要求所有人必须在两点十五之前必须到教室准备。迟山风向来是睡到一点五十的样子,然后从寝室出发途径小卖部,习惯买上两支棒棒糖,到教室之后就接一杯水站到窗前,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看着陆陆续续往教室来上课的人流。
      方一朵一般也差不多一点四十五从家里出发,迈着小巧的步子慢悠悠地朝教学楼走过来。校园里面有一座小桥,横亘在男寝楼和高一高二教学楼之间,说是必经之路也毫不为过。一般来说,迟山风都是全班来得最早的几个人之一,站在窗口看着人流里面掺杂着三两同学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偶尔也会兴冲冲地给他们打打招呼,不过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一边舔着嘴里的棒棒糖,一边看着桥的那头款款而来的方一朵。
      “她是真的喜欢穿白色的衣裳呀,也许是淡蓝色相间着白色?”迟山风心里如是想着。也许正是这般才会使得方一朵即使是在人潮人海中也是那样显眼。
      正在桥上漫不经心走着的方一朵,只是轻飘飘地往班上教室方向的窗户瞥了一眼,就看到了一手端着水杯的迟山风,登时“嫌弃”地把头转到了一边去,顺带着还撇了撇嘴。好在迟山风近视,隔这么远,即便是戴着眼镜,也看不清方一朵的表情。
      见着低着头默默走路的方一朵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迟山风也觉得乏味可陈,自觉无趣,把水杯放回了自己的座位之后便走出了教室门。
      “哟,你这是专门给我的吗?”方一朵见着迟山风手里还拿着一个没撕开包装袋的棒棒糖,便随口打趣一下。
      迟山风甫一出教室门,就碰见了刚从楼梯上来的方一朵。被她这么搞了一下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不过也很快地镇定下来,顺手就把手里的棒棒糖递了过去,“还真是。”
      “那真的是谢谢你啦。”至始至终,方一朵都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也没有吃惊,也没有皱眉。

      下午的游园会,迟山风实在是觉得没有什么好玩的,于是乎就一直呆在教室里面上自习,刷刷题之类的。
      “要不然今晚的三节晚自习做完作业就看《意林》吧?”还在盘算着今晚晚自习的安排的迟山风的,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门口叫他去吃饭的欧然。后者实在是不耐烦了,便径直朝迟山风走了过去,“你在发个锤子的神,爷叫你这么多声咋不应我。”
      迟山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说,“我刚在想晚自习地事情。你凶什么嘛凶?”
      “你是狗吧,你才上了一下午自习都不陪我去打羽毛球,现在又开始想晚自习事,你不累么?”
      “我又不是一直想,你才是狗吧。傻狗。”
      “确实是,不过你也是傻狗。”
      “别吵了别吵了,你俩都是傻狗,跟俩神经病似的。”夏航和邹洸向来是拿着自己的餐具走在一块儿,前者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牙尖嘴利的意思,“你俩太丢人了,我都不想跟你俩走一块儿了。走走走,邹洸我们走快点。”
      “洋妞今天这么冲?走,待会干他。”欧然闻声扭过头来,不怀好意地朝着夏航“嘿嘿”笑了两声。
      迟山风则是推了推眼镜,颇为认真地说,“我也这么觉得,洋妞最近越发皮痒,咱给他松松皮吧。”
      跟夏航关系甚好的邹洸也忍不住调笑着,“那你们今晚可得把我们‘洋大人’伺候好了,不然可是要扭着你们不放了。”
      “我吐了,邹洸你居然也帮着他们欺负我。我明明这么可爱,你们怎么舍得啊。”
      “我呸!”这次轮到三人异口同声了。
      “难道我不可爱嘛?”说着,夏航还眨了两下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我大眼睛,你们依然不觉得我可爱么?”
      “呕!”
      ...... ......
      方一朵此刻正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手里轻轻把玩着还没开封的棒棒糖,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正出神时,听到妈妈叫她吃饭的声音,“朵朵,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啦。还有呀,饭前别吃糖啦,不然又该吃不下饭了。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喜欢吃零食,不爱吃饭,这咋能长身体啊。”
      “好啦好啦,知道了妈,我这就来这就来。”

      自从入秋以后,天就黑得越来越早了,方一朵这才刚吃过晚饭走出家门,天就黑了大半了。她脚下轻盈,双手负在身后,蹦蹦哒哒的,嘴里含着已然撕开了外衣的棒棒糖,晚风偷偷掀开她外套的衣角,拨开她本覆在耳上的发丝,就像欢呼雀跃在静谧夜里的鹿灵,澄澈而美好。校内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交织成网,托着她愈来愈长的影子款款而行,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同往日,今天的教室这个时间点依旧是闹哄哄的。可能是开运动会的缘故,班主任说这两天延长半个小时的要求到教室时间。因此在平时本该安静上自习的点儿了,同学们都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笑着。
      “迟山风,晚自习你要不要过来跟咱们一起玩儿‘谁是卧底’啊?”声音的主人是坐在靠门一侧的何豪,迟山风闻言就停下在窗口打望了,转过身恰好看到刚好从前门进来的方一朵,注视着其安静地坐回自己靠门的第一个位置上。何豪见他不说话,不由得出言催促道,“问你呢,来不来嘛。”
      “还有方一朵,你玩不玩?”
      方一朵就连眉毛也未曾挑起来一下,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好啊,我都行。”
      “那你呢?”
      “来呀,当然来呀,怎么可能不玩儿,等我一下,我把凳子搬过来。”迟山风回了自己座位,端着自己的凳子顺带着作业朝着靠门方向走过去,

      迟山风所在的班级管理不似其他那么死板,只是要求你不要捣乱,不迟到就行了。晚自习不硬性要求你的座位,总之不影响其他同学就好。但事实上,只要是教导主任不在的楼层,向来是闹哄哄的。往往是教导主任去了某一层大声吼了两句,那一层楼便安静一会儿,不过等他骂骂咧咧地离开之后,一切又都会慢慢地热热闹闹起来了。

      何豪制好卡片后,作为“上帝”给每个人发了一张,一边发一边说,“一共是有两个卧底,卧底牌是一样的,好人牌是一样的。你们自己形容自己卡上的东西时可以天马行空一点,这样更有意思一点。”迟山风是第一个发言的,看着分到自己的卡面上写着“猪儿虫”三个字,忍俊不禁地嗤了一声,“这东西应该不能吃吧?”
      方一朵眉毛一挑,“高蛋白,大补的,好吃。”迟山风闻言便是一惊,不由得侧头看了一下,却是发现好几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再看看自己手里卡片上的三个字,终是恍然大悟了。
      接下来的描述发言,更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让人分不清楚谁才是“卧底”。不过好歹是到了投票选择的时候了,迟山风因为实在是分不清便选择了弃票,但好巧不巧,被投的人选里,他和另一个人的票数都是两票并列第一,本来按照规矩应该是双双出局的,但是考虑到迟山风刚开始玩,这一回合的票选就作罢了,不过后面的回合就不再网开一面了。
      出师不利,不过好歹留了下来,迟山风暗自舒了一口气,不过也提高了警惕,甚至开始怀疑投他的两个人都是“卧底”。
      整理了自己的思路,正当迟山风准备发言的时候,班主任老郭已然是推门而入,立马是把自己想说的吞回了肚子里面,还不忘提醒其他人“老郭来了。”其他人闻言也是立刻转了过去,好生坐着了。
      “我要提醒一下大家,高二这个时期非常重要,是你们整个高中时期的分水岭。一定要利用好一切时间,千万不要贪玩!”老郭语气明显是有点生气,不过倒也没有指名道姓地斥责他们。
      至于迟山风他们,早已经摆好了学习资料在桌上,佯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老郭再继续教训了几分钟之后也离开教室了,几人相视一笑,不过也没有再提玩游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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