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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这些是我亏欠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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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该用晚膳了。” 因顾惜总是忘了时辰，不曾主动提及，故翠翠会在固定的时间提醒她。
顾惜听得抬头看向窗外，这时才察觉到，一日又快过了。
翠翠见她回了神，便去知会了膳房一声，再来她又用最快的速度，将菜品布置摆放整齐。
能看出洛云舟身旁从不留闲人，而她能够多年贴身伺候，就更有本事了。
“驸马，您面色不好，今晚一定要多用些。”翠翠嘴上提醒着，手头上替她布菜。
在伺候一段时间以后，顾惜的起居喜恶，她已了如指掌。
因为她明白，若她没能照顾好驸马，那下场必定悲凉。
帝后派来的人尚且如此，她若敢效仿，只会死得更惨。
“驸马，这补汤您尝尝味道，看看可能入口。”
顾惜听得接过喝了一口，而后点头道：“有心了。”
她喝了一口以后，就不见她喝第二口，以至翠翠默默地将补汤撤下，也没有再摆在她面前碍眼。
伺候公主与驸马最大的不同，就是公主会直接告诉她，而驸马则需要她来猜。
当翠翠还在想明日该如何变花样时，就见顾惜已经放下了筷子。
“驸马，您不再多用些吗？”
“我吃好了。”她说得轻擦嘴角，而后又稍愣了一下，才站起身走回书案旁。
看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魂被恶鬼给抽去了。
“驸马，您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还是再用一些吧。”翠翠一面提醒，一面看她眼色，时刻谨记着，公主要她好好照料驸马。
“已经够了，多谢关心。”
“......是奴婢多言了。”翠翠说着示意人将菜撤下，心中因不知该如何照料顾惜，而感疲惫。
“你累一天了，去休息吧。”顾惜见翠翠面带疲意，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
但实际上，伺候顾惜，明显比起洛云舟要轻松许多。
“不会，奴婢会一直侍奉到您安寝为止，若您夜间有何需要，也可随时吩咐奴婢。”她觉得顾惜还没适应她的存在，一定是她服侍的不够周到。
顾惜听得正要回应，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翠翠听得声响，还不曾问过顾惜的意思，便将门打开了。
在见得来人是洛云舟后，自然就不奇怪了。
“公主，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吗？”还不需洛云舟提，翠翠就已经很自觉的开始询问了。
“去外头守着，不要让她们靠近门窗。”
“是。”翠翠应下后，遵吩咐出去守着。
洛云舟则牵上了顾惜的手，开始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触碰。
“阿惜，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说着牵起顾惜的手，在察觉她双手冰凉后，心中更是担忧不安。
“没有，你太操心了。”顾惜说得看着她的宫女装扮，心想她为了来看自己，也是付出了不少心思，“我很好，你不需挂念。”
“怎能不挂念。”洛云舟说着将她搂紧，而后在她耳边道：“把你留下，除了满足我的私欲外，对你却只有伤害。”
“再给我一月，若那时我还不能说服父皇母后，我们就一起离开如何？”
“再说孩子长大了，也没有一直要赖着父母的道理。”
顾惜听得搭着她的肩膀向后，而后与她对视，“你认真的？”
“认真的，阿惜可放心，离了父皇母后，我一样可以将你照料的很好。”
“我名下有些商铺，这么久以来替我赚了不少钱财。”
“我又用这些钱陆陆续续的盘了几家酒楼，至今还不曾亏损......”洛云舟说一半，心想不该用这些惹她心烦，具体如何安排，她都会料理清楚。
“我会处理妥当，你不必多想。”她说得抬手轻抚顾惜的面颊，而后又开始担心，“是因为饭菜不好吃吗？为何不见你长肉？”
顾惜因心中有事还在愣神，故没有回应，等到洛云舟再次与她说话时，她才醒过神来。
不知怎么了，近日她常常会愣在一处发呆。
“你的家在这里，不能同我离开。”顾惜松了手，并未点头答应。
“你不要我了吗？”洛云舟说着又重新抱住她，将头靠在她肩上。
“怎会？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安稳，还有......”顾惜说得抿了抿唇，而后摇头道：“我不想这样。”
“......就顺着过下去吧，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反正她也是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可云舟不一样，她有父母家人。
没有人愿意与家人分离。
“别想那么多，也不要愧疚，我并未不满现状，不需改变什么。”顾惜说得露出了一抹笑，似是不想让这些话变得那么沉重。
“你不必替我考虑，多替自己想。”洛云舟抬手轻拍她的背，“替别人想太多，吃亏的是自己。”
“你不是别人。”
洛云舟听了心中不免欣喜，但却并未顺着她的意思来。
“这些是我亏欠你的，我得补回来。”
“不用你补。”顾惜见她不听劝，言语中多了几分强硬。
“阿惜心善，总是替我考虑，可我也不能一直指着你付出，若这样的话，你与我在一起就是受罪了。”
顾惜听得将她推开，而后面色严肃道：“反正我不需要，你若执意如此，我会自己离开。”
她不需要，也不希望洛云舟因这无用的愧疚，做出后悔的决定。
不过二十的年岁，确实还太小了。
“......阿惜别这样，我......”洛云舟轻咬唇瓣，面色有些慌张。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做到人人都满意。
“我不想对你发脾气。”顾惜见她难过，也没有再与她冷着，“一切如常就好，你什么都不要做。”
洛云舟听得没有与她辩，只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因为她知道，现在与顾惜说再多，也只会惹她不高兴。
而顾惜听她不曾再说，也稍稍放下了心。
今日过后，这件事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两人皆不曾提起。
可不提起，不代表忘记。
洛云舟因此，心中不免着急，可她越是着急，在帝后看来就更是觉得她无理。
“闹够了没有？半年多的时间，朕一直在忍耐，你倒好，看朕一次次对你心软，你就敢爬到朕头上来了？”
“陛下息怒，云舟不是这意思。”皇后见皇帝是真的生气了，忙上前劝说。
“那她什么意思？朕可不记得将她教成了这般不讲道理。”皇帝说得看向洛云舟，眸中带有责怪。
“你少威胁朕，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朕也能派兵将你抓回来，在权势面前，低头才是正解。”
他说完后，担心说得还不够明白，想再次出言。
可在他看得洛云舟受伤的神情时，又免不了心软，就是想再说些重话警醒她，也下不去口了。
“父皇，儿臣明白在皇家谈亲情有些可笑，可也是您一直与儿臣说，您与儿臣可永远以寻常父女相待。”
“许是儿臣一时犯了糊涂当了真，忘却了您是君，儿臣是臣，君臣之间如何能谈得亲情？”
她在说这些话时，存有故意，但心中却也是感得很不好受。
因为这番话，不全是假的。
帝王的恩宠，只是他愉悦舒心时的恩赐。
而在他不满时，这些不仅会消失，甚还会让人堕入深渊，永远无法翻身。
“父皇的赐婚，儿臣不能领命，若父皇要强迫，那儿臣的年岁，应会永远停留在二九年华，这样也好，还能走得漂亮些。”
皇帝听得她不仅不领命，甚还拿性命相要挟，心底的怒意彻底遏制不住了。
“皇家公主为了个女子要死要活，你说出这话都不觉得丢脸？”
洛云舟听得，心中没有半分羞愧，“父皇，话不该这样说，在儿臣接到旨意以前，一直都是与您好好商量说理的，也不曾要寻死觅活。”
“如今，是您下旨强迫儿臣成婚，儿臣只是不想勉强自己，既已看到了不幸，那儿臣何必要往坑里跳？”
皇帝听得心中无奈，觉得她油盐不进，“你没嫁过去怎么知道会不幸？朕作为父亲，难道还会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在儿臣看来是这样的，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后听洛云舟不仅毫无惧意，甚还火上浇油，忙握住了皇帝握拳的手请求，“陛下莫要与孩子一般见识，云舟没有冒犯的意思。”
“圣旨下达绝无悔意，三日后成婚。”
“儿臣不会嫁的。”她说完后面向两人行礼，没有再久留。
皇帝强硬下旨后，心中一面担心她真想不开寻死，一面又担心她逃跑，故又从宫内拨了一批侍卫去了公主府。
只不过这回，都是来监管洛云舟的。
顾惜在梨月阁内足不出户，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翠翠因得了洛云舟的命令，也没有与她提及。
“驸马，公主今日也不会来了，您早些睡下吧。”翠翠见她看向窗外，开口提醒。
“我知道。”顾惜应下后并未收回目光，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中在期待着，那里会出现一个她等待许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