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沙缉凶（上部）之节气杀手》瓜吉吉

30、偶遇

　　那是9月7号白露，王治第一次杀人。前一天就开车踩点选择了金阳河接近城郊的河段处理尸体，一路上一没行人二没监控。当晚他在路边逆向停了车，将尸体从汽车后备箱拖出来，扛在肩膀上放在河边。再走回车子取好充气的桨板，回到河边充气。
　　“喂。”
　　突然的这一声，吓得王治感觉瞬间出了身冷汗，他往河堤上望去。借着月光，一个人影正站在上方一动不动，他没有回答，因为十来米的距离加上斜坡是不可能冲上去灭口的，就只是望着，没有其它动作。
　　“朋友，你手机掉了。”男子说道，不由王治回答，便往坡下走过来。王治用最细小的动作取出腰间的刀反扣藏在身后。来者下来在大约距他5米的位置停住了。
　　“接好。”说着，便把手机抛了过来。王治条件反射地接住手机，也露出了右手里的刀，借着明晃晃的月光，刀锋的寒光逸出来。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来者明显看到了刀，也看到了边上的尸体，但一点都不惊慌，反而说道：“朋友，我要抬起我的手，把我自己的手机关掉，不会拍照也不会录像。”说着，慢慢抬起手，当着王治的面关机。然后笑着说说：“我不是什么好市民，你弄你的，要帮忙可以说一声。”此刻，王治的内心很是复杂，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面对充满杀气的自己，从容得像看透了生死一般，单凭那笑，完全是发自骨子里的自信，月光下那脸上的金属眼镜映出的寒光更让人感到恐怖，不，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气息。
　　面对这空前的压迫感，王治感觉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也就是科学上所说的“战或逃（fight or flight）”行为的神经机制影响，不自觉地采取了被动性防御行为，说通俗点就是静止不动。见到王治这反应，男子继续笑着说道：“朋友，要抓紧时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有人经过的。你赶紧的，我帮你放放风。”王治这才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谢谢。”这下那男子没有笑，只是双手抱拳，朝王治打了个拱手。王治感觉到那股压迫感消失了，而且居然对这男子有了些许的亲切感。
　　见男子只是静静地在站在原地，时不时看看河堤方向，王治也就放开手脚给桨板充气，再用刀在尸体下巴处划了个十字，然后将尸体放上桨板，朝河中间划去。等他回到岸上，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收好桨板、工具回到车上，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感觉像做了个梦。
　　之后，他有些许惶恐，但警察并没有找上门来，于是便安了心，只是后来再没有见过那谜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