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上有名人》白水真人

5、第五章

　　自从落仙崖那回暴露了身份，二人的关系似乎也冷淡了不少。
　　慈航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赵公明反复无常，这会儿说的好好的，下一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痛不痒的，非要刺上几句。
　　说到底是自己理亏，加之赵公明也就是言语上矫情，慈航也就忍了他的性子。
　　只是别扭归别扭，一时半会儿也就得了，没完没了的真是烦人。慈航也不算是什么好性子，几次忍不住，就冷言回怼了一句，“你堂堂八尺有余的男儿，哪来这般扭扭捏捏？”
　　赵公明执意不吭声，慈航眼见心烦，干脆起身离去，却又被他拦下。气不过，冷笑着正要刺他几句，争辩一番，却不料有客来访，说是多宝道人来寻。慈航不想见，也歇了讽刺他的心思，干脆进了厢房。
　　赵公明也不知这大师兄寻来有何要事，只好先放下二人情绪，先迎见多宝道人。这多宝道人，乃是通天教主的嫡传大弟子，虽说赵公明在外也被称为大师兄，可他也只算是外门的大弟子，比不得嫡传的这些有分量。
　　“不知师兄拔冗前来所为何事？”
　　多宝道人笑道，“见公明你修行在外，不得练习，吾师有言，一年后在碧游宫大开讲经，又须准备迎接新人前来拜师，拟将我等弟子，做表率作用。正值我前往三仙岛，路过此地，听闻你在此驻足，特来看你，传达消息。”
　　“既是吾师之令，公明自然听从，定在开讲之前赶回碧游宫。此次劳烦师兄亲来相告。”赵公明拱手做谢。
　　多宝道人不甚在意，拂袖道，“小事罢了，不必在意，我还有要事在身，下回在门中相会，再举杯畅饮，今日就此暂别！”
　　“当然！师兄慢走。”赵公明将多宝道人送出门外，方才若有所思的回来，不料本已回房中的慈航此刻却端坐在桌旁喝着茶，见他回来方才放下茶杯，与他目光对视。赵公明先开了口，问道，“你有何事与我说？”
　　“那可是你截教的嫡传大弟子多宝道人？”慈航问道。
　　“你怎的不认得他，往日三教群宴，他从不缺席。”赵公明挑眉道。
　　慈航没心思与他争执，只是提醒了一句，“日后你多注意着些你这个大师兄。”他可不似其余截教弟子这般意气率性，倒有阐教的几分风采，无德之人，虽根性不足，却一心求道，平时也许相安无事，互称道友。若是遇事，定是死道友莫死贫道！可不是赵公明这等不懂心计之人能应付的。
　　“他如何？总归是我们门中大弟子，还能同类相残不成？”赵公明一向以截教的有教无类作风，引以为豪。门中弟子百种千类，皆能和睦相处，不似阐教，精英做派，尊人鄙兽。
　　“你非是要与我争执不成？”慈航冷眼瞥他。
　　平日他总是一副随和冷清的做派，如今不掩饰其冷酷孤傲之性情，却让赵公明心头重重一跳。只是一想到这人真身，那种莫名的心悸便又消散不见。
　　“这是实情，我怎地与你争执了？”赵公明发现，不仅是女人，就连男人，有时候也爱斤斤计较。殊不知，这话也是慈航对他的评价。
　　“呵，你当他同类，他也将你当同类？”慈航为自己添了茶，颇为悠闲的抿了一口，说的话却让赵公明大为光火。平日里他最为重视的便是教派问题，对阐教高一人等的姿态颇为不屑，若不是与慈航相识数十年，也决计不会与他交识。怎想他竟还说出此等话来挑拨离间，这便是阐教的好作风么！
　　他也冷笑一声，忍不住嘲讽道，“你若是心高，瞧不起异族，直截了当说明便是，何必这般挑拨。”
　　“我何时这般说了？不过是看在数十年相伴的情分上，好心劝你一劝，你不听也罢，反还这般污蔑，难不成你平日里便是这般看待我？当真令人心寒！”
　　赵公明见他一副震惊，柳眉紧锁的模样，也知自己言语失了分寸，顿时心生懊恼，却又拉不下脸来，反而口不择言说了句，“那多宝道人还与我数百年的师兄弟情分，这又该如何算？”
　　“你！”慈航不想他好心当成驴肝肺，气得说不出话来，眼中寒意更甚，三番平息过后，方才开口，“既是如此也罢，权当这寥寥数十年，是迷雾遮了眼，如今拨云见月，道不同自是不相为谋，也当就此别过，你当你截教的好徒孙，我归我的洞府好清修。只是日后应验，你赵公明莫要后悔才是。”说罢不顾他的阻拦毅然离去。
　　“慈航！”赵公明方才惊觉，连忙阻拦，慌乱之际甚至唤了他的真名。只是慈航去意已决，怎地也拦不住。一道金光闪过，朝南边掠去。
　　赵公明颓然坐回原位，看着桌上还未饮尽的温茶，心有无尽悔意。他本意并非要与慈航交恶，只是、只是…只是恨不过自己的情意付之流水，恼恨自己道心不定，徒增烦恼。
　　他端起方才慈航饮过的茶，看着出神。再等等吧，让他再想清楚，参透了，再去寻他罢。思及此处，他干脆仰头，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二人不想，此次一别，竟是数百年之后方得见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