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上有名人》白水真人

28、第二十八章

　　慈航与文殊、普贤一道而去。
　　文殊邀他们一同回五龙山云霄洞一坐。二人心知他有事相告，便一同前去。
　　回了洞府，三人坐定，文殊方才开口道，“今日事毕，你我厄难已解，往后修行，自成正果。”
　　“岂不喜事一桩，你却因何叹气？”普贤不解。
　　“见那西方教主，虽来相助，却是为有缘之人，带去西方，归他门下。此前，他也曾与我有言，阐明教义，劝我归其西方，共享极乐。”
　　“你这是要…”普贤大惊，不敢言语。
　　“勿要惊慌，吾虽意动，也是拜在老师门下苦修千载，自是不敢背离。”
　　“怪不得破阵当时，那准提道人那般与你言说。”慈航了然，随即挑眉劝道，“若是你有意，归去也无妨，此次封神一劫，免不得是我三教与天庭纷争，这西方教能来相助，定是有其打算。你看他肆意收去截教门人，也不见天尊动怒，自是暗自应许了他。如今若与其有缘，离去亦是常理。”
　　文殊听罢，沉吟许久，方才摇头，“吾不如你通透，此番开解，我已心中有数。只能是愧对师门，这西方，我怕是得去一去了。”
　　“寻得新处证吾道，自是可喜可贺。”慈航欣慰道喜。
　　“多谢。”
　　“自是这般，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普贤也含笑恭贺。
　　“我见你等，与我一般修行，若是一同前去，不定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文殊劝道，又与普贤说，“你我一同行事千年，从未分开，如今我欲去西方，若有你相伴，自是无憾。”
　　“这…”普贤心有犹豫，只是他一向与文殊一同行事，文殊能开此口，定也是思量过三。既是如此，自然多加考虑，“你都这般说了，我自不能拂你好意。”
　　文殊一喜，忙相执手，“如此正好！”
　　慈航被晾在一旁，看他二人情意切切，不由出声打断，“啧啧，尔等欢喜情义，倒是令我好生孤独。你只劝普贤一道便罢了，还扯上我做什么？在你二人间影单影只。”
　　“此言差矣！若非你在，怎见得我二人情谊深切？”文殊朗声笑道。
　　“休要听他胡言，我等三人修行一处，机缘正和，能有新造诣，自是喜事，哪来这番比较？”普贤笑道。
　　“无事，我还需要一番考虑，日后再说此事吧。”慈航摇摇头，“既无他事，我便先回洞府，再做打算了。”说罢起身与二人辞行。
　　“嗯，我与普贤还有事商议，便不远送了。”文殊与普贤起身与他告别。
　　慈航离去之后，纵云而行，不多时便回到洞府。赵公明从瓶中现身，跟随其后。
　　“你此前与那文殊广法天尊所言，具是你的意愿？”
　　“阐教虽好，却与我修行不合，千五百年难斩三尸，修得圆满。如今另有机缘，也不妨走一遭。况且吾师此行，定也能料到此番结局，也不必担忧。”慈航在桌前坐下，端杯浅抿了一口茶。
　　赵公明闻言沉默半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怎么，你有异议？”慈航挑眉问道。
　　“我怎有异议？便是真有，你也不曾听我的。”赵公明轻笑一声，摇摇头，兀自倒了一杯茶，闷头喝起来。
　　慈航站起身来，行至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头，俯身在他耳边轻笑道，“怎么，你也怕离了此处，孤苦无依？”
　　赵公明镇住了，不由的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是又如何？昔日门人，死的死，散的散，回去也没了意义。离了此处，确实是沧海一粟，缥缈不定，无所依从。”
　　慈航不应话，只是扶在他肩头的双手顺势而下，顺着衣领进去，抚在他胸膛之上，整个人也贴住他的后背，将脑袋搁在肩颈上。
　　“你...！”赵公明几近要跳起来，胸口猛的鼓动，他下意识展臂一揽，背后之人便落在他怀中。
　　搂紧他腰的那一刻，赵公明方才意识到，慈航身形与自己相比，着实细弱，细腰不盈一握。
　　赵公明心跳如鼓声，口干舌燥的，只顾紧紧搂住怀里人。
　　慈航见他呆愣模样，不由一笑，伸手薅了一把他的胡子，另一只手顺势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轻喝一声，“该回神了！”
　　二人相视一眼，许久，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像是一个讯号，赵公明紧僵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满脸笑意的搂着慈航，慈航也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赵公明有些感慨，往日慈航高冷的要命，总是端着，嘴上训人也毫不留情，这会儿却温顺的窝在自个儿怀里，这反差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此前埋了几坛桃花酿，如今正值开坛，能饮一壶否？”
　　“自是奉陪。”
　　“走。”兴之所至，慈航忽的站起来，背着手踏步出门去，“酒埋在桃花岭，大约我是记得在哪个方位，只是还需仔细找找，便有劳你了。”
　　“不是难事。”赵公明亦起身跟上。
　　正值春末，山中岁寒初消，十里纷飞尽是落红，这些数百年的老树，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谢，浓郁的花香让人沉醉。最后，二人在这偌大的桃花岭上，寻遍了慈航所说的那个方位上的每一株桃树。
　　从午后寻到了残阳坠入山头，终于在一株枝干遒劲的老树下，找到了他当年埋下的酒坛。
　　“为了这坛酒，着实不易。”赵公明靠在树上举壶豪饮一口，百年佳酿，入口虽清甜，一过喉方才显其浓郁甘醇，虽不比的烈酒畅快，却也口齿留香，回味悠长，别有一番滋味。“好酒！”说罢又痛饮了几口。
　　“既然你喜欢，那这儿的酒，便赏你几坛罢。我平日也不好酒，放着也是放着。”慈航并未像他那样拎着酒壶，只是用浅盏接了一盏，浅抿尝味。
　　“平日也不见你饮酒，竟不知你还有酿酒的兴致与手艺。”赵公明调侃一声，往日在他身上看到的，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今日不想，他还有这等平易近人的一面，仙人落了凡尘，也变得有人情味起来。“往日这么多酿酒都给了谁？”
　　慈航摇摇头，他自是不好饮酒，“偶尔会酿一些，文殊太乙等人好饮，馋这桃花岭上出的桃花酿酒甘醇，总会怂恿我多酿一些。”说着伸手接住花瓣，捻了捻，“今年桃花开得盛，你若喜欢，可以再酿一些。”
　　“有仙君洗手做羹，自是受宠若惊。”赵公明朗笑一身，又提了几坛，方才将泥土翻回去，掂量着手里的酒，估摸着道，“天色已晚，回去罢，这几坛酒也够喝一段时日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