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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四年级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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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改
第二天一早，哈莉起得比平时晚。她来到斯莱特林长桌边上时，明显注意到这里的气氛和平时不一样了。许多同学沉默地打量着她，他们当然也还向她道贺三强杯胜利，但那股子隔阂的感觉让哈莉想到了一年级的时候。一个晚上足够改变很多事，哈莉一边想着一边坐到了自己平常的座位上，伏地魔复活的消息食死徒们肯定已经收到了，他们的亲戚子女们也笼罩在这样的阴影之中。
“早安，哈莉。”阿斯托利亚谨慎地问候哈莉，“你休息得怎么样了？”
“很好，谢谢你，亲爱的。”哈莉微笑着说，确信阿斯托利亚是被她姐姐派来打探情况的。“昨天庆祝得太晚了吧？但愿你们还有精神度过今年的晚会。”
“嗯，昨天晚上……第三个项目，发生了什么事？”阿斯托利亚问，哈莉注意到很多斯莱特林的同学动作都停滞了一下，显然他们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有人在报纸上找出了那个假扮穆迪教授的人到底是谁……虽然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当时傲罗抓住他之后，他们的交谈还是有很多人听到了。”
“他是谁？”哈莉顺着她的话问。
“小巴蒂·克劳奇。”阿斯托利亚小声说，“是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史密斯说的，当然，他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真的？”哈莉故作惊讶，“他都和傲罗说什么了？”
“呃，他说他是……”阿斯托利亚顿了一下，“哈莉，你是不是在故意套我的话？”
“我哪有？”哈莉无辜地说，“我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阿斯托利亚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他说，神秘人强大起来了。”她左右看看，“是真的吗？你在迷宫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这个嘛。”哈莉也放轻了声音说话，“我无可奉告，但是你瞧，我不是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吃早饭吗？你觉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让我毫发无损地回来？难道是因为他无法与我匹敌，败在了我的手下，我才得胜归来？”
阿斯托利亚似乎也困惑了，她愣了几秒钟，瞪着哈莉，就好像是她说了什么天大的鬼话一样。她无言地转向她自己的早餐，满脸都是深思熟虑的表情。
哈莉往长桌后面看去，斯莱特林的同学们都假装没有注意这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盘子。
“哈莉。”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进了礼堂，他们今天不再像往常那么纪律严明，而弗朗茨甚至只是在麻瓜衣服外面套了件当外套的长袍，比平时还要放肆，“早上好。”
他坐到哈莉旁边，一如既往地在长桌上选择早餐，“我听到了一点风声，”他在哈莉耳边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哈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南瓜汁。
除了她斯莱特林同学们里面家人做食死徒的那些，其他人对她还是热切的追捧和庆贺。走廊上遇到的人，不管是熟悉或者陌生，都对哈莉说着“恭喜”；当哈莉往楼上走时，韦斯莱双子拉响了两个小礼炮，彩色的碎纸屑从天而降，落在哈莉的身上。“哎哟，谢谢你们！”哈莉笑着从头发上取下纸片，“我晚些时候找你们有点事，晚饭之后见！”
“好啊，哈莉！”弗雷德笑嘻嘻地说，“你猜怎么着，今天奖杯陈列室里放进去你的奖杯啦！”
告别了双胞胎，哈莉和弗朗茨在四楼找了一间空教室，用上了几个静音的咒语。她的魔力还很平稳且健康，对于劫后余生的人来说，恢复正常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你听说了哪些事？”她问弗朗茨。
“卡卡洛夫是因为害怕才逃走的，因为他相信伏地魔要回来了。”弗朗茨说，“不仅仅是他，昨天晚上德国魔法部出了点乱子，一场听证会因为主席团成员请假而改期，还有——那个人被发现失踪了。”
“那个人也是个食死徒？”
“我不确定，但一直有传闻说他曾经为伏地魔效力。”弗朗茨说，“今早我母亲给我送了信来，说英国魔法部有了点不寻常的动作。昨天晚上有摄魂怪被调离阿兹卡班，此后部里的安保提高了。”他顿了顿，看着哈莉，“所以……真的吗？他复活了？”
“是的。”哈莉点点头。
她又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的事讲给弗朗茨，弗朗茨紧皱眉头，如临大敌。
“但他现在肯定不想立刻宣告回归。”哈莉说，“如果他还有一点理智，就得先整理好他的势力。”
“你有什么安排，哈莉？”弗朗茨问。
“我有很多安排。”哈莉说，“但是最要紧的一条是，我不能把弱点这么明晃晃地放在伏地魔的鼻子底下。”
“你是说……”
“我是说你，弗朗茨。”哈莉正色道，“今年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第二个项目要解救的珍宝。你要是伏地魔，难道不会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吗？”
“我不同意。”弗朗茨当即厉声说——他平时说英语很难听出口音，但当他生气时，那股子奥地利人说德语的语气就从他的单词里蹦出来了，“我不是那么弱小的废物，我想要和你一起对抗他！”
“但是我们总有要分开的时候。你毕业了，我还在上学。”哈莉说，“战争已经开始了，弗朗茨，你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
“我们应该表现出疏远和陌生，这样他就不会靠伤害你的方式伤害我——或者反过来。”哈莉哄骗道，“战争面前所有事情都得靠边站，我们两个也不例外！”
弗朗茨愤怒地凝视着哈莉，他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身走出了教室，砰的一声，他把门摔上了。
哈莉深呼吸了几口气，她从窗户看到弗朗茨怒气冲冲地走出城堡，往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走去。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可以继续做朋友。弗朗茨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该知道取舍，也该知道什么东西是应当给战争让路的，很久以前——哈莉二年级的时候——他还劝说过哈莉不去救赫敏呢。怎么一到他自己，弗朗茨就开始变得这么执拗了呢？
她提醒自己，激动的情绪会导致和伏地魔思想连接，哈莉用上了大脑封闭术，终于她的思维变得冷静而平稳。她拿上包，也走出城堡，顺着草地走向海格的小屋。哈莉刚一走近，牙牙就从敞开的门里跳了出来，欢快地叫着，摇晃着尾巴。
“谁呀？”海格一边问，一边走到门口，“哈莉！”
海格愉快地迎接了她，用一只粗胳膊把哈莉使劲搂了一下，又胡噜胡噜她的头发，说道：“见到你真高兴，哈莉！祝贺你拿了三强杯！”
哈莉走进海格的小屋，看见火炉前的木桌子上放着两套水桶大小的茶杯和茶托。
“和奥利姆喝了杯茶，”海格说：“她刚走。”
“马克西姆夫人呀？”
“对呀！”海格快活地说，一边又从碗橱里拿出只杯子。他沏好茶，端来一盘岩皮饼，然后靠在椅子上，用黑溜溜地眼睛仔细打量着哈莉。
“你还好吧？”
“都不错。”
“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海格说，“这么些年我一直知道，哈莉。我知道他在那里，等待时机。这件事肯定要发生。好了，现在它发生了，我们必须承认现实。我们要战斗。我们可以阻止他获得权力、称霸天下。那是邓布利多的计划。邓布利多，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怎么担心。”
哈莉默默地点头，“是啊。”她喃喃道，“多亏了还有邓布利多在。”
“坐着干着急是没有用的，”海格继续说，“该来的总归会来，来了我们就接受它。哈莉，邓布利多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了我。”
哈莉抬头看向海格，看到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父母如果还活着，他们也会这么做的。”海格赞赏地说。
哈莉对他报以微笑。
接下来他们又谈到了邓布利多的安排。“他给我这个夏天找了点儿活干，”海格说，“不过，是保密的。我不能说，即使对你也不能说。奥利姆――就是你所说的马克西姆夫人――可能会和我一起干。我想她会的，看样子我已经把她说服了。”
这天晚上的晚饭，弗朗茨没有和哈莉坐在一起，而是和他的同学们一起。他看起来还在生哈莉的气。哈莉吃完了晚餐，就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出去了。当她把一袋金加隆递给他们时，弗雷德和乔治看起来简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这是干嘛？”弗雷德被吓得不轻。
“哈莉——你——”乔治的目光在哈莉和钱袋之间游弋，他想不明白哈莉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说要开魔法笑话店吗。”哈莉轻声说，“我决定投资了，未来几年里你们绝对能赚回几倍的钱的。”
双胞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拿着吧，我早就想要这样做了，正好，拿到了这笔奖金。”哈莉把钱袋推给弗雷德，“当做你们的启动资金，怎么样？”
“……如果你坚持的话，哈莉。”弗雷德说，“但我还是要先告诉你，你这样做是很不理智的……”
“我是不是理智的，自己还不知道吗？”哈莉笑了笑，“好了，我回去了。”
“那你就是我们的股东了，哈莉？”乔治试探地说，“嗯，让我想想——我应该分红给你……”
“先别考虑这个。”哈莉的笑容更大了，“就当给这个世界带来点欢乐，好吗？”
不等乔治和弗雷德说话，哈莉就跑了回去。
放假前一天的晚宴总是很热闹，哈莉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着回格里莫广场了。斯莱特林的同学们渐渐找到了和哈莉相处的更好方式，那就是装作无事发生，一切都有如往常，她的室友们——潘西、达芙妮、米里森，也和她一样友好。晚宴开始之前，哈莉在宿舍换上校服长袍时，注意到了手上的那条手链。有一瞬间她想要把它摘下来，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她和潘西她们一起进了礼堂，礼堂里装饰的是霍格沃茨学校的四色彩带，还有绘制着校徽的巨大纹章和挂毯。弗朗茨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和哈莉说话了。真正的疯眼汉穆迪现在坐在教工桌子旁，他的木腿和带魔法的眼睛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显得特别紧张不安，每当有人跟他说话，他就惊得跳了起来。这不能怪他。穆迪在自己的箱子里关了十个月，这肯定加重了他担心遭人袭击的恐惧。卡卡洛夫的座位空着。马克西姆夫人还在，就坐在海格旁边。他们正悄声谈论着什么。在桌子那边，坐在麦格教授身边的是斯内普教授。当哈莉望着他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的表情很复杂，但他对着她微微一点头，随即就看向了别处。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教授突然从教工桌子旁站了起来。
“诸位朋友，诸位教工和同学。”他开始发表致辞，礼堂里安静了下来，“一年结束了，三强争霸赛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我很庆幸，我们这些人——还能和之前一样，坐在礼堂里，享受一顿晚宴，和我们的外国友人一起。”
“然而：欢乐的时光，非常可惜，它并不是长久的。”所有人都看着邓布利多，“因为我不得不承认事实，伏地魔，一些人称之为黑魔王，更多人叫他神秘人，就在几天前，他终于复活了。”
礼堂里响起一片紧张的低语，大家都惊恐地、不敢相信地盯着邓布利多，也有人观察着哈莉，哈莉表情十分平静，这会让他们非常吃惊。
嘀咕声渐渐归于沉默。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邓布利多继续说，“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或者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
“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错了――我相信我们都将面临黑暗和艰难的时期。礼堂里你们中间的有些人已经直接受到伏地魔毒的残害。你们许多家庭都被弄得四分五裂。”
这时，哈莉能看到礼堂里的每一张脸都朝着邓布利多，每一张脸上都写着震惊与恐惧，甚至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是如此……
“三强争霸赛的目的是增强和促进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鉴于现在所发生的事――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这种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邓布利多看看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看看芙蓉·德拉库尔和她那些布斯巴顿的校友，又看看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德姆斯特朗的同学。克鲁姆显得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似乎以为邓布利多会说出一些严厉的话来。
“这个礼堂里的每一位客人，”邓布利多说，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身上，“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受到欢迎。我再对你们大家说一遍――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伏地魔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敞开心胸，习惯和语言的差异都不会成为障碍。”
——
哈莉的箱子已经收拾好了；海德薇也回到了箱子上面它的笼子里。她和其他四年级的同学一起，在拥挤的门厅里等待马车把他们送往霍格莫德车站。这又是一个美丽宜人的夏日。伦敦一定很热，一想到小天狼星，她心里的那股子忧郁就像是一扫而空一般。
“哈莉。”
弗朗茨——可算是愿意来到哈莉面前了。他盯着哈莉，似乎觉得有点尴尬。
“什么事，弗朗茨？”哈莉柔和地说。
“你说得对，亲爱的。”弗朗茨拉住了她的手，他们的手上都挂着手链，上面镶嵌着相似的两颗水晶。“如果你想要就这么暂停我们的关系，我可以接受。”他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坚定地对哈莉说出他的想法，“我支持你。”
“我们还会是朋友吗？”哈莉也攥住了他的手。
“嗯。”弗朗茨点头，“未来会有很多困难，你不会好过的——那个人不会让你好过。”他叹了口气，“保持联络，好吗？”
“好的。”哈莉笑了笑，“我一直都在。”
“马车来了。”弗朗茨提醒道，“你该走了。”
“没错。”哈莉松开他的手，他们两人的目光顺着分开的手滑了下去，他们知道，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我走了。再见。”
“再见。”弗朗茨郑重地说。
这一天万里无云，哈莉上了火车，总算是找到了她的同学。德拉科给她留了座位，哈莉把行李搬到架子上，坐在了德拉科对面。潘西和德拉科挨在一起，显然他们已经不在意告诉别人他们是一对情侣了。
哈莉忽然笑了出来。
“是啊，你笑吧。”德拉科说，“以后……”
“以后，”哈莉感慨地接上他的话，“我恐怕要被麻烦给淹死，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