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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暑假那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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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改
整个假期，哈莉几乎完全把自己关进小卧室里。每一天她睁开眼睛，就要从自己的床板下的隐秘的小洞里拿起那本伊利亚·马卡连科的书看，或者拿起魔咒书去研究咒语。
其实哈莉刚一到家，弗农姨父就把她的书、魔杖、长袍、坩埚等所有和魔法沾边的东西都锁进了楼梯下那又小又暗的储物间里。在他们看来，家里有一个巫师是莫大的耻辱。弗农姨父甚至把海德薇也锁在了它的笼子里，不让它给魔法世界的任何人送信。
哈莉早就料到这一点，早在上学期开学之前，她就在对角巷买了一个有空间伸展咒的小包，可以塞进衣服口袋里。于是回到德思礼家之前，她把需要用的所有物品都复制成双，把真的那些藏了进去。现在躺在储物间的东西，哈莉心想，如果她愿意开个玩笑戏弄弗农姨夫，可以随时让它们消失。但是她不会这么做。
那一天——德思礼一家忘记了这一天恰好是哈莉的十二岁生日。当然，哈莉也没有寄予多么大的希望。早上，弗农姨父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都知道，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今天我可能会做成平生最大的一笔交易。”
弗农姨父是在讲那个愚蠢的晚宴。他两星期来张口闭口说的都是这件事。一个有钱的建筑商和他的妻子要来吃晚饭，弗农姨父希望那人能订他一大笔货。
要来了。哈莉想。
“我想我们应该把晚上的安排再过一遍，”弗农姨父说，“八点钟大家应该各就各位。佩妮，你应该——？”
“在客厅里，”佩妮姨妈应声说，“等着亲切地欢迎他们光临。”
“很好，很好。达力？”
“我等着给他们开门。”达力堆起一副令人恶心的做作笑容，“我替你们拿着衣服好吗，梅森先生和夫人？”
“他们会喜欢他的！”佩妮姨妈欣喜若狂地说。
“好极了，达力。”弗农姨父说。然后他突然转向哈莉：“那么你呢？”
“我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假装我不在家。”哈莉声调平板地回答，心里觉得好笑。
哈莉很快就被赶出了客厅，从后门出来。外面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哈莉穿过草坪，一屁股坐在花园长凳上。没有贺卡，没有礼物，今晚还要假装自己不存在。她讨厌这样的生日，即使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经历了很多年了。哈莉想念霍格沃茨，想念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想念自己的宿舍和那张装饰着银色和绿色帷幔的四柱床。她还想自己的朋友，达芙妮，潘西，德拉科，还有赫敏和罗恩，弗雷德和乔治，还有米里森、西奥多、布莱斯……她想念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想念教室和礼堂。过去的一年是哈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得最开心的一年了。
可惜，整个暑假谁都没有给哈莉写信。
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样的暑假，哈莉过得实在是不开心。
哈莉突然坐直了身子。她一直心不在焉地注视着树篱——可现在树篱正注视着她。树叶丛中闪动着两只大得出奇的绿眼睛。
哈莉跳了起来，这时草坪对面飘过来一声嘲笑。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达力摇摇摆摆地走过来。
那对大眼睛忽闪几下，消失了。
“什么？”哈莉说，眼睛还盯着那个地方。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达力又说了一遍，走到她旁边。
“很好，”哈利说，“你终于学会了数星期几。”
“今天是你的生日！”达力讥讽地说，“你居然没有收到贺卡？你在那个鬼地方连个朋友都没有吗？”
“劳烦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了，不过，最好别让你妈妈听到你说我的学校。”哈莉冷冷地说。
“你盯着树篱干什么？”他怀疑地问。
“没什么。”哈莉说，“好像有一只猫跑过去了。”
“女巫都喜欢猫，是吧？”达力说。
“……那倒不一定。”哈莉阴阳怪气地说，挤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怎么，你不会突然对魔法感兴趣了吧？”
“我爸说过不允许你在这施魔法——”达力紧张地说。
“如果我想施法，”哈莉说，“早在我回来那天就要那么干了。如果我施法，你真觉得你能好好活到现在？”
达力看起来稍微放心了一点。“那就好……我是说……”
“既然你还能记得我的生日。”哈莉翻了个白眼，“你要和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呃？”达力愣了一下，“呃——”
“算了——”
“生日快乐，哈莉。”
哈莉挑眉。她没听错吧，她只是想嘲讽一句——这混球小子居然说了“生日快乐”？
“啊，谢谢你，达力。”哈莉笑嘻嘻地说。
晚饭之后，哈莉被撵回了楼上。
经过客厅门口时，哈莉瞥了一眼穿着礼服、打着领结的弗农姨父和达力。她刚走到楼上，门铃就响了，弗农姨父凶巴巴的脸出现在楼梯下。
“记着，哈莉·波特——你要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哈莉踮着脚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悄悄溜进去，关上门。
——床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哈莉早有防备，但还是吓了一跳。床上的那个小怪物长着两只蝙蝠似的大耳朵，一对突出的绿眼睛有网球那么大。哈莉马上想到，这就是早上在花园树篱外看他的那双眼睛。
他们对视着。哈莉听到达力的声音从门厅传来。“我替你们拿着衣服好吗，梅森先生和夫人？”
那怪物从床上滑下来，深深鞠了一躬，细长的鼻子都碰到了地毯上。哈莉注意到他身上穿的像一个旧枕套，在胳膊和腿的地方开了几个洞。
“哦——你好。”哈莉不自然地说。
“哈莉·波特！”那怪物尖声叫道，“多比一直想见您，小姐……不胜荣幸……”
“谢——谢谢。你是谁？”
“多比，小姐。我叫多比，家养小精灵多比。”那怪物说。
“哦——是吗？”哈莉说，“哦——我不想失礼，可是——此刻在我的卧室里接待一位家养小精灵有些不太合适。”
客厅里传来了佩妮姨妈虚伪的高声大笑。小精灵垂下了头。
“我不是不高兴见你，”哈莉赶忙说，“可是，哦，你来这儿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哦，有的，小姐，”多比热切地说，“多比来告诉您，小姐……不好说，小姐……多比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呃，那你——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哈莉不自在地说，“如果你想……”
“多比听说，”他说，“哈莉·波特几星期前又遇见了那个黑魔王……哈莉·波特再次逃脱了。”
“是有这么回事。”哈莉点了点头。多比顿时热泪盈眶。
“啊，小姐，”他抽抽搭搭，用肮脏破烂的枕套角抹了抹脸，“哈莉·波特英勇无畏！她已经闯过了这么多的险关！可是多比想来保护哈莉·波特，来给她报个信，即使多比过后要把自己的耳朵关在烤箱门里……多比想说，哈莉·波特不能回霍格沃茨了。”
“……为什么？”
“哈莉·波特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她这么伟大，这么仁慈，我们不能失去她。如果哈莉·波特回到霍格沃茨，她将会有生命危险……有一个阴谋，哈莉·波特。今年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会有最恐怖的事情发生。”多比压低声音说，突然浑身发抖，“多比知道这件事已经有几个月了，小姐。哈莉·波特不能去冒险。她太重要了，小姐！”
“什么恐怖的事情？”哈莉问，“是谁在策划？”
多比滑稽地发出一声哽咽，然后疯狂地把脑袋往墙上撞。
哈莉手疾眼快地抓住他，不让他去撞墙：“我知道你不能说。可你为什么要来警告我呢？学校里有有邓布利多——你知道邓布利多吧？”
多比低下头。
“多比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伟大的校长。多比听说邓布利多的法力能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最强大的时候相匹敌。可是小姐，”多比急促地小声说，“有些法力邓布利多也不……没有一个正派的巫师会……”
多比跳下床，抓起哈莉的台灯想要往自己的脑袋上敲，哈莉连忙抓住他的手。她的膝盖重重地磕到地板上，哈莉倒吸一口凉气，楼下突然一阵沉寂。
“快！衣柜里！”哈莉小声说。她把多比塞进衣柜，关上柜门，刚扑倒在床上，门把手就转动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弗农姨父咬牙切齿地说，把脸凑到哈莉面前，近得可怕，“我正讲到日本高尔夫球手的笑话中最关键的地方，都被你给搅了……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我让你后悔生下来！”
他重重地跺着地板走了出去。
哈莉这才把多比从衣柜里拉了出来。
“看到这里的情况了吧？知道我为什么必须回霍格沃茨了吧？我只有那个地方可去——我在那儿有些朋友。”
“什么朋友，连信都不给哈莉·波特写一封？”多比狡黠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朋友没给我写信？”
多比把脚在地上蹭来蹭去。
“哈莉·波特不要生多比的气——多比都是为了……”
“你截了我的信——”
“信在多比这儿，小姐。”小精灵说。他敏捷地跳到哈莉抓不到的地方，从身上穿的枕套里面抽出厚厚的一沓信。哈莉认出了那些熟人的字迹。
多比焦急地眨巴着眼睛仰视着哈利。
“哈莉·波特不要生气……多比原本希望……如果哈莉·波特以为她的朋友把他忘了……哈莉·波特也许就不想回学校了，小姐……哈莉·波特先要向多比保证不回霍格沃茨。哎呀，小姐，您千万不能去冒这个险！说您不会回去，小姐！”
“……”哈莉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
“哈莉·波特答应了多比，小姐！”多比惊喜万分，“您一定不要回霍格沃茨！”
“现在呢，你可以把信给我了吗？”哈莉说，“我的好朋友德拉科一直希望我能去他家里玩——还有达芙妮和潘西——他们肯定不希望我回不去霍格沃茨，但是既然你这么说了……”
小精灵突然痛哭流涕，把哈莉吓了一跳，他哭的声音很大。“坏多比！”多比呜咽着，把信给了哈莉，“多比不应该……”
“好了，好了，停下来，多比。”哈莉说，“我现在的处境不好——你快点走吧……”
“再……再见，哈莉·波特……”
随着一声抽鞭子似的噼啪巨响，多比不见了。
哈莉骗了多比，但是她并不十分愧疚。她挺喜欢多比这个精灵，只不过他有点讨人嫌……她肯定是要让多比自由的，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发展到了不得不到处流浪销毁魂器的地步，她还需要多比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