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夜晚的小镇格外安静，月光洒在水面上，微风略过，像细碎的星光铺陈开来。
突然平静的水面出现一道波澜，有东西在水下活动。“哗啦”一声破水声，一个苍白的头颅露出水面。
头颅主人眼中没有焦距，就这么静静地浮在水面。过了好一会，才有些微神采出现在眼中。这个面色苍白，湿哒哒的头发扒在脸上，形似女鬼的人正是青歌。
原来，白天的时候，青歌正准备爬上岸，但是因为力气枯竭，就扒在岸边凸起的石头上休息了一会，河岸其实不算特别高，平时这么点高度，青歌轻松就能上岸。所以围观的人群也没有想到要拉一把青歌，光顾着救治孩子去了。
谁知道，不过一晃神的功夫，水下突然有东西缠住了青歌的脚，将她拖入了水里。事情发生的特别突然，青歌没有来得及呼救就被拖走。
惊慌的青歌在水下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脱脚上的束缚。窒息缺氧和紧张使得她渐渐丧失了力气。但是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愿意就这么被拖走，她团住身体，终于摸到了缠住她的东西。
细条长的身子，表面触感滑腻，刚刚握紧，那东西就滑溜地从掌中溜走。
那东西从脚踝向上游走，勒住青歌的腰，又快速的绕住她的脖子，细小坚硬的鳞片在青歌身上划出细碎的伤口，流出丝丝血迹，疼痛使得青歌意识变的清醒很多。
缠住青歌的生物放佛被青歌身上的鲜血吸引，更加用力起来。水中的血液奇迹般的没有扩散开来，反而没入了那生物的身体中。
青歌恍惚中觉得自己就要死亡在这个漆黑的水里，她才刚刚成年不久，她的前半生是苍白的，她还没有像电视电影里的人那样活得精彩过，她觉得很愤怒，觉得命运对自己实在是不公平。
那缠住自己的生物此时却得寸进尺，要将她的头脸都裹挟起来。青歌两手猛的拽住那条细长身影，顾不上手心被细小鳞片划伤，张大嘴巴，向它咬去。
青歌本来自己以为会咬到一口鳞片，确没有想到下口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柔软，牙齿一下就陷进了肉里。
她感觉到一股不同于河水的，甘甜且清凉的汁液流淌进喉咙里，顺着食道划入胃中。
缠住她的生物像是触电班僵直了一下，随后松开青歌的身体，就是拼命的挣扎。想将自己的身体从这个人类的嘴中解救出来。
青歌却不想放手，死死咬住这个该死的东西，像是要把自己这段时间的迷茫，不安，不忿都发泄在对方身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挣扎中的不明生物往水更深更远的地方带去。
青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迷的，她醒来的时候就躺在水底，身体像有记忆一般向上游，等浮出水面，记忆才慢慢的恢复。
她看了下周围，趁着明亮的月色辨别了一下周围的景物，发现自己离白天自己落水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她朝着岸边游去，没有发现自己在水中游动比起白天轻松许多。
到了岸上，拧干衣服上的水，发现自己的蛇皮袋还在原地，她拎起东西就往家中走去。
一路上都是昏暗的灯光，万籁俱静，风吹过潮湿的衣服，青歌莫名打了一个哆嗦，不禁加快了步伐。
来到自家楼下，开门的声音引起了楼下住户的注意，灯光从窗户中透出。
“谁呀？”随着“吱呀”一声，楼下的门板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女人脸出现在门后。
“是我，秦阿姨。”
“青歌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光线昏暗，中年女人并没有发现青歌的不妥。
青歌还没有回答，女人身后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吵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女人慌忙回头和男人说话，声音紧张且小心。青歌没有再回话，径直从外面的楼梯上了二楼。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男人的呵斥和女人的小声劝解，大概已经司空见惯，青歌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楼下人的身上。
类似的事情，在以往的几年里经常发生。经验告诉她，参与进去，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多数时候受伤的反而是局外人，等过一会，他们自然会消停下来。
将东西归置在橱柜顶上，青歌给浴缸放满热水，将身体整个浸入水中，开始思考起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她刚刚从水中出来的时候，只是想尽快回家，回到熟悉的地方，后怕和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的惊恐慢慢的蔓延开来。
明明落水时是中午时分，她从水中出来已经是夜半。正常人类是不可能在水中呼吸这么久的，更何况她的水性实在称不上好。
而且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感到饥饿与寒冷。水中缠住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醒来以后也没有发现那个东西，她身上发生了多少变化。
突然，她从水中坐起。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静静的感受着，没有呼吸的起伏！
她哆嗦了一下，脑子一下僵住了！“自己死了吗？”
“我是鬼吗？”冷气从脚底串了上来。她赶紧从水里起来，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钻进被窝开始发起抖来。青歌并不是一个胆大的女孩，她和绝大多数普通女孩一样----怕鬼！
过了好一会，她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将手小心的伸出去，灯光下，细长的手指影子就映在墙上。
“呼----”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应该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
然后她开始尝试呼吸，原先顺其自然，作为身体本能反应的一呼一吸，此时变的陌生起来，安静的屋内，响起她粗重且刻意的喘气声。经过不断的练习和调整，终于她的呼吸变的和以往一样轻巧连贯自然起来。
青歌的心情终于开始变的好了些，她睁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慢慢放松下来，缓缓进入了睡眠。
呼吸声也渐渐地也消失了，灯光下，床上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正安静的沉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青歌的床头。感觉到温暖的青歌缓缓睁开眼睛，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面无血色，连唇色都变成了淡粉色，青歌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应该去买一些化妆品了，要不然这样好像一具尸体，想到这里她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傻，笑了一下----尸体可不会体会到阳光的温暖！
她只是变得有点点不一样，但是没关系，谁也不会发现的。
临出门前，她特意调整了一下呼吸，带上一顶帽子，觉得自己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才背着书包下楼。
到楼下，秦阿姨已经在卖包子了，秦阿姨的儿子也在帮忙，包子铺前站了几个老人。镇上的人习惯早上吃包子油条粥，作为镇上唯一的一家包子铺，虽然小镇居民消费不高，但是生意还算不错。
秦阿姨看到青歌下来，忙让儿子给青歌打包两个包子。
青歌不饿，也不太想接受，所以连忙拒绝。打了一声招呼就加快步伐离开了。
这家包子铺就是柳老头和柳老太经营的祖传包子铺，柳老头死后，就是柳老太带着青歌做包子卖包子。后来柳老太身体越来越差，青歌也去上学了，正好遇到带着儿子的单身妈妈秦阿姨找工作。
秦阿姨是外来的，而且还是带孩子的单身母亲，镇上的工作都不适合她。最后是柳老太招了她，带她一起做包子卖包子。
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是寡妇，柳老太作为老本地户，看她手脚麻利，干活勤快，就让她带孩子住在了铺子后面的小隔间里。
没想到，没过两年，就有一个男人找来，说是她的丈夫。秦阿姨就说自己和男人是因为家乡遭了难，两人出来讨生活，中途分开了，男人去大城市打工，她和孩子才在小镇上生活。
大家虽然有顾虑，但是秦阿姨给大家的印象一直是老实本分的，小孩也在当地的学校上了学，再看她老公也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说在外面没赚到多少钱，想老婆孩子了，想留在镇上陪孩子，最后就留了下来。
因为一直没有在镇上找到合适的工作，有一天他就和柳老太商量了下，说想接下包子铺，和秦阿姨一起卖包子，以后按时给交房租。
柳老太其实身体早就不太行了，做包子，卖包子也是辛苦活，就答应了下来。
一开始男人还和秦阿姨一起卖了几天包子，谁知道没多久，就开始在家喝起酒来，早上也不爬起来卖包子了，等睡到日上三竿，就晃到附近的茶水室，摸上了牌。
因为镇上打牌的多数是中老年妇女和老头，玩的也不是很大，有输有赢，他不给家用，偶尔还从包子铺拿点钱，秦阿姨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周围人都劝她硬气一点，劝劝自己男人，不要游手好闲的。秦阿姨反而劝众人，说他这样挺好的，说他赢了钱也会给儿子买点菜吃，大家看她这样，也不再管他们家的事情。
两家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处了好多年，一直到柳老太去世。收房租的变成了青歌，每次收租的时候遇到男人，他总是嘀嘀咕咕，板着脸色，十分不耐烦的看着青歌，但是青歌也是本地长大的孩子，周围的邻居也会帮着照看她，男人也不敢太过分。
但是青歌打心里看不上这个男人，也不想和他们家有太多的牵扯。每次秦阿姨想送她两个包子，她多数时候都会找借口拒绝。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