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est thing in life》annafox

5、5

　　和dean的兴趣不同，sam更热衷于改造他们的花园。

　　这是一栋相当偏僻的房子，到距离它最近的另一栋建筑物也需要步行20分钟。所以即使扣除dean预定要用来做车库的位置之后，花园的面积还是相当大。

　　Sam起初只是觉得房子里面再怎么收拾，如果花园满目疮痍总归是不好看，所以将那些因为缺乏照料而枯死的植物都彻底的除掉。然后又因为觉得光秃秃的更加难看，于是在镇上的花店里买了一包最便宜的草籽。

　　当他们隔了半个月再回去的时候，门前已经长出了一层新绿，从此sam的园艺激情似乎也一起发了芽。不管到哪里他都习惯去当地的花草店晃晃，甚至路上见到一些中意的野生花草也会想着收集种子或者干脆移植过来。

　　不过就像dean是个自学成才的机械师一样，sam前三十年的人生也没和园艺沾过边。即使和热爱自我摸索的哥哥不同，sam认真的查阅了大量养殖方面的资料并严格按照要求进行养殖——如果有写只浇50ml水修剪30公分他绝不会多浇1ML少剪1公分，但他的成功率依然低得可怜。几个月折腾下来，最后依旧只有一坪绿草越长越茂盛。

　　“干脆种仙人掌算了。”dean嘲笑道：“反正德州离墨西哥近，哪天我们开车偷偷越境去挖几株墨西哥仙人掌回来。埋在沙子里就成，又不用浇水，最适合我们这种半个月才过来一次的情况了。”

　　Sam装作没听到的继续在一片枯枝败叶中寻找有没有侥幸存活下来的植物，突然一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啊——”他忍不住吃惊的叫了出来。在一片枯黄里，有一丛玫瑰居然开出一朵小小的红色花朵。

　　Sam小心的凑过去，刚刚半开的柔嫩花瓣轻轻抚过他的鼻尖，一阵芬芳沁入心扉。背后传来dean边朝这边走过来边问“怎么了”的声音，他猜dean又该嘲笑他为娘娘腔了。

　　可是dean什么都没说，sam疑惑的回过头，只看到dean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sam清楚的看到，dean的神色，即使是他们一起面对世界末日的时候，他也不曾看到过。

　　“伙计，我要看不下去了。”dean扯着嘴笑了笑：“你比姑娘还要姑娘。”他说完转身走进屋子，留下sam一个人在外面发呆。

　　晚上吃饭的时候，sam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玫瑰怎么了？你很讨厌？”

　　“啊？”dean咬着半块培根歪着头想了会儿：“唔，还是被你看到了啊……”他一脸神秘的说：“其实是这样的……以前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就叫rose，身材那个火辣啊，啧啧，技术那简直就是……啧啧啧啧……”压低声音，dean越过桌子凑到sam面前：“你知道吗？那是我唯一一次感觉到没法满足一个女人啊……这真是一个男人的耻辱……尤其是我这么厉害的……”

　　Sam瞪着dean，虽然说着荒诞不羁的话，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却如深不可测的潭水般难以捉摸。他们俩对视了两秒，dean移开自己的眼睛，重新直起身子。

　　“好了，这可是个秘密，你不许再告诉别人，也不许再问了。”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这么结束。

　　半夜的时候，sam被一阵细小的声音惊醒，在条件反射的将手伸到枕头下之后，他突然意识到是睡在对面的dean发出的梦呓。

　　当初因为经费问题不得不买一张双人大床，但是毕竟两兄弟都是成年人了，需要自己的隐私空间，于是dean在床中间做了个支架，拉起一块帷幕，就算是把这床在视线上一分为二。

　　Sam隔着帷幕静静的听了一会，dean的声音支离破碎，反反复复都是那几个词：“不，sam。不要。”

　　Dean睡觉很警觉，dean睡觉很不老实，但是sam从来没有听过dean说梦话。dean有时候会呱噪个不停，但是真正关于心底的那些秘密，他却永远把它们锁在心底最深处，即使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吐露半句。

　　Sam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摇醒dean仔细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坐了起来，但突然又开始犹豫。曾经他也如此追根究底的想要知道dean在地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以为自己有能力能做些什么，结果却只是让dean撕开他的伤疤再展示一次血淋淋的伤口。那么这一次他又会有做些什么的机会吗？

　　“Lucifer……”dean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全是绝望，然后不再说话。

　　Sam已经不想再问了。虽然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声lucifer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即使末世危机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它在他们之间造成的裂隙也依旧难以抹去。

　　第二天早上，dean起床的时候，发现sam正在整理他的园艺工具。

　　“不是说好了今早就出发去怀俄明州找那只狼人么？你上午还准备继续摧残植物？”

　　“啊。”sam收拾完站起来在洗漱盆里洗掉手上的泥巴：“我已经弄完了。”

　　Dean疑惑的朝窗外看去，眼光在昨天种着玫瑰的地方停留了三秒，那一片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疑惑的将目光转向sam。

　　“呃……”sam抓抓头发：“也许我们可以种点比较容易活的，比如种点咒术需要的药草或者可以吃的水果什么的……德州的葡萄很有名，我打算试试。”

　　Dean露出一副“你是个白痴”的表情，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后来sam在花园里种过很多种花，依旧死的多活的少，但再也没有种过一朵玫瑰。

　　他们住在这里的漫长时光里，整个花园里只开过一朵还没完全绽放就被连根挖掉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