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est thing in life》annafox

1、1

　　事情开始在一场狩猎活动结束之后，另一场狩猎工作开始之前，按惯例的调整时间。

　　这次的旅馆糟透了，不管是房间里古怪的霉味、简陋的摆设还是发灰的被子和发黄的床单以及相比起来一点都不廉价的房钱。

　　但是这是这个镇子上唯一的一家旅馆，如果他们不在这里休息，就得继续开三个小时的车才能找到另一个镇子去碰碰运气。

　　“算了。”dean说：“也许下一个会更糟糕。”sam点点头。之前对付的是个水妖，sam不小心被拖下水了，一身弄得湿乎乎的。dean的右腿在上上个月狩猎狼人的时候被抓伤了一长条，在副驾驶位上呆了一个月才夺回方向盘。

　　dean想让sam早点去洗个热水澡，sam不想让dean再拖着明显还没痊愈的腿继续开车。

　　于是他们也就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sam还是感冒了。dean翻了下急救箱，他们备着充足的止血绷带和镇痛剂消毒剂，却没有感冒药。

　　“我去买药。你在这呆着。”dean说完就出了门。

　　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sam的心里堵得慌。不是因为鼻塞或者其他的什么感冒症状，他就是觉得很难受，从心底里觉得厌倦。

　　他去年就已经过了三十岁了。日子还在继续，依旧是在坟场、汽车和破旧的小旅馆之间打转。他不想抱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是在这样一个早晨，看着在清晨依旧寒冷的风里微微缩着肩膀不良于行的哥哥的背影，他就是厌倦了这种生活。

　　于是，他下了一个决定。

　　后来，很多年后，dean偶尔问起，你当初到底怎样想的？那时正是盛夏，夕阳斜下，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从窗前的天空掠过，sam愣了下，推开窗户，还带着暖意的风扑面而来，他眯了咪眼睛：“不记得了，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记得啊。”

　　那只鸟儿盘旋了一下，投入远方的森林，在落日最后的余晖里，倦鸟归林。

　　两个月后，sam郑重其事地在某天晚上将一片钥匙摆到dean面前。

　　“这是什么？”dean挑眉瞪着sam，力图在他弟弟那张略显得局促不安的脸上找到答案。

　　“呃……”sam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是他在不安时的习惯性动作。“一片钥匙。”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一栋屋子的大门钥匙。”

　　dean疑惑的拿起它：“工作？”

　　“曾经是——”sam停顿了一下，“在德州，奥斯汀市。大概是五年前，记得么？闹鬼的大宅，有两个探险的年轻人死在那了。”

　　dean歪头想了会，点点头。“我记得，那个疯了的幽灵以为自己是链锯魔，那两倒霉的年轻人被他肢解了。房主胆子倒是不小，叫什么来着？”

　　“Robert jonson”sam提醒道。

　　“啊，对，robert”dean笑了下：“倔老头，警告过他不要进去，非要去，说是妻子家族留下的遗产，虽然从来没住过但也是死去妻子留下的，一定要保护好，结果差点把命都丢里面了。又有什么东西和他抢房间了么？”

　　“不。”sam摇摇头：“那里面应该还是很干净的。不过robert怎么都不想再回去，所以……”他将钥匙又朝dean推近了一点：“我用很低的价格把它买下来了。”

　　dean沉默了好一会，只是歪着头看着sam。

　　他们坐在一家酒吧里，邻座一群醉酒的男人口齿不清的唱着歌，右边角落里有一对靠在一起的男女发出暧昧的呻吟，台球桌那砰砰的传来击球声，吧台旁几个人在说话，调酒师甩着手里的调酒杯，酒和冰块在哗哗作响，糟糕的音响里有人在唱“you had a bad day”。

　　有那么一会儿，sam感到害怕了，灯光很糟糕，在dean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那双闪着他所没法了解的暗绿色光芒的眼睛。bad day。sam想，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决定。

　　然而最后dean只是问了句:“你用哪张卡刷的？”

　　事实上，sam没有用信用卡，他都是付的现金。很久之前，那个敛财成狂的bela曾经给过他们一人一笔钱作为谢礼。dean当时虽然一副财迷的样子，可他的那部份，几乎都耗在了两人修车住宿吃饭买装备上。

　　他们的生活总是很拮据，sam已经很早就习惯了和哥哥搭档在酒吧骗钱或者面不改色的刷伪造的信用卡。但为生活费操心的那个人，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就一直是dean。dean从来没有问过他bela给的钱到哪里去了。sam就一直存着那笔钱，为着某天急需的时候用。

　　“就当是提前支取了养老金吧。”sam取出那笔钱交到robert手上的时候这样想。虽然他依然对dean肯不肯在那养老充满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