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所属物》小猫蹲

2、第二章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天空还有几分灰暗的时候，千野玄就穿好黑色的西服，走出大门。门口早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那里，千野玄一声不响的上了车。

　　深秋时分的天气愈发凉了，仅剩的树叶如同残存的烛火，在大风的袭击下，凋零殆尽。

　　车子不急不缓地开到目的地，稳稳地停了下来。这时东方的天际露出光亮，照亮了黑漆漆的路面，墓园前已经来了好些人。

　　千野玄下了车，整了整衣服，往墓园里面走去。去世的人是白时的司机。年纪很轻，还不到三十岁。虽然那个人死不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还是在请假条的理由上写着‘亲人去世’。

　　风刮得很大，呼呼作响，连树枝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却吹不散香火缭绕，空气中香的味道也越发呛人了。

　　除了白时的司机，还有别人也在同一天安葬，来了不少亲友，大部分人都沉浸在丧失亲人都痛苦中，一个个的都面无表情或者面色沉重。当然，也不乏有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千野玄还没走到墓碑，就一眼看见那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那里。他穿着黑色西服，难得得看起来很庄重的样子。

　　虽然千野玄已经提前来了，但白时却比他更早的先到了。

　　贡品，花圈什么的千野玄并没有注意到，他注意到的只是来的人，只有零星几点，比想象中要少许多。

　　他径直走到白时的身边跟他打声招呼。

　　“你来了。”白时轻声说着，声音里像往常一样平静，听不出一点破绽。

　　“嗯。”千野玄点了点头，就去祭拜逝者。

　　逝者的家属，好像就只有一个妹妹，看起来跟自己一样，应该还在念书。那个女孩跪在墓碑前，一直抽噎着。

　　千野玄转回身，又朝白时走过来。

　　“所以，是他吗？”他劈头盖脸的问，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白时。

　　“没办法。”白时回答的很简短。

　　“你去祭奠了吗？”千野玄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鲜花。

　　“我打算最后一个人去送送他。”白时侧过头，看着不远处司机的墓碑。

　　千野玄不在说话了，他把拳头攥得很紧，我在等你给我说清楚，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解释，我对这样的你气得无话可说！

　　白时走到墓碑前，把花放在墓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他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孩，就抬头望着白时的脸。

　　白时的脸长得很漂亮，一双桃花眼静谧无声，美得动人心魄。

　　忽然那女孩爬起身，对着白时就是一耳光，“你给我滚！”

　　白时歪着头，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少爷。”忽然走过来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白时耳边轻声说道。

　　白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别动。

　　“你这个混蛋，我哥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他的老大是个长得又帅又有能力的人，就是你吧。他说你能带给大家希望，我哥他是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却让他去死。”说着说着女孩子又突然大哭起来。

　　白时在听见希望那个词语的时候，一直平静的脸上突然像是遭受到晴空霹雳，完美的脸颊露出破绽，他将细长的双眉紧紧锁在一样，片刻之后竟然舒展开来，露出一丝微笑。站在一旁的千野玄，把白时的表情悄悄收入眼底。白时，是个不会哭的人。

　　白时还记得他每次坐在后座上，就能在后视镜上看见司机的脸。他的名字叫陆东。他们相遇的时候，是在好多年前。那个时候陆东的公司刚刚倒闭，身无分文。但他还要独自一个人来养活唯一的妹妹，无奈之下去偷东西的时候，正好被人抓住，说什么都要扭送去局子。

　　那时，白时正好和父亲经过那里，父亲出面解决了这件事，并让陆东在他的华珂公司工作，陆东千恩万谢，把父亲当成是救命恩人一般。对白时当然就非常好，成为白时的司机后，总是帮遇到问题的白时出各种主意。那个时候，白时看着陆东开朗笑容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无法逾越的。

　　直到，最后一次做他开的车时。

　　陆东点了根烟，白色的烟袅袅升起，他对白时说：“少爷，你一定要得到公司，千万别让那几个王八羔子抢走了。别看我平常吊儿郎当的，可是关键时候，我怎么样都会站在少爷你这边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四分五裂，但很多人都是受过老爷恩待的，大家都愿意跟着你。请你一定要带给我们希望啊。”

　　希望吗？原来连陆东这样大咧咧的个性也是需要希望的吗。

　　“我一定会。”白时坐在后座上回答道。

　　是了，没有希望，是谁都活不下去的。

　　泣不成声的女孩，几乎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白时还是听见了最后一句：“你不要来玷污我哥的坟墓，你走开啊。”

　　新闻报道过，有人在食用华珂公司生产的食品后，出现中毒现象，导致多人住院。这一看就是有内部人员从中动了手脚，但怎么看也绝不会是一个常年给白时开车的司机。

　　司机的死因是因畏罪，而跳楼自杀。人既已死，死无对证。

　　“这些钱，是对你的补偿。”白时那对双眼里已经没有神色，对身后的男人点点头，示意男人把手里的东西给他，他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皮箱，又把箱子递给女孩。

　　女孩子似乎没有想到白时会做出这种事，她愣住了，甚至是连哭泣都忘了。但很快的她就回过神儿来，一抬手打在白时的手掌上，皮箱子失去握力，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你这个人渣！把我哥还给我啊。”女孩跪在地上。

　　冰冷的风猛地吹了一下，将黄色的纸钱，吹得满天都是。

　　千野玄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白时的肩膀。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对你张开嘴说出，这一切都是我爸在背后捣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