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灵邧

9、完结

　　下午五点半，同事们给陈书余带饭，她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天都没有看见徐文祖。
　　突然她看见徐文祖修长的身影，在十几米的地方往这边过来，表情呆呆的揣着兜，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徐文祖若无其事走到门口，发现陈书余就在病床上坐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他露出一个微笑，朝她走了过去。
　　“看起来气色不错呢？在吃饭了吗？”他像是好奇的往她的碗里看一看，“哇噢，很丰盛哦！可以分我一点吗？我可没有像书余那么好的人缘，有同事帮忙送饭呢？”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陈书余看了看他领口露出来的白色纱布，不知道到底是伤成什么样。
　　她把碗移了过去，徐文祖没有一点犹豫，拿去勺子就开始吃，吃的两眼发光，赞许的点头道:“嗯，好吃！”他看着陈书余笑了，然后低头继续吃，突然他又抬起头来，有些遗憾说了一句:“不过还是没有你上次带我去的中餐好吃！”
　　她不想理他，干脆躺了下来，“吃完就走吧！”
　　徐文祖愣了愣，放下勺子，伸手捞了一下额头前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表情。
　　“可是房子已经被那两个中国房客烧了，我该去哪里好啊！”他叹了一口气，眼神似宠溺的看向正背对着她装睡的陈书余。
　　陈书余听到中国房客，立刻就睁开眼睛起身面对他，此时他的脸上却又微妙的变成了无表情。
　　她想起来晕倒前洪南福是被别人杀的，好像就是那两个人。
　　“他们没有杀我们?”她终于和他说话了，诧异的开口。
　　“认真的说是他们救了我们。”徐文祖不得不承认是这样的，当时连他都可以说是束手无策的地步。
　　“他们不是我妹妹派来杀我的人吗？”陈书余太激动说漏了嘴，立刻意识到说错话。
　　徐文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陈书余瞬间有些慌乱，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
　　“书余小姐是做了什么事情？连妹妹都视你为仇人?”徐文祖眼神谈谈，好奇的盯着她。
　　陈书余有点不敢看他，小心点抬眼看了一下，见他放下了碗没再继续吃饭，嘴角有点苍白。心里有些不忍，还是脱口说关心了一句:“徐医生好像很虚弱呢，还是好好吃饭吧！”她没发现明明自己看起来更虚弱。
　　徐文祖看她转移话题的速度这么快，有些无奈的深呼了一口气，只好捧起碗继续开始吃。
　　他一边吃一边用眼睛瞟这陈书余，见她平静的躺了回去，没有再转过身去。
　　“说实话，很好奇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和我说话，不想杀了我吗？”最平常的语气，说最冰冷的话。
　　陈书余此刻却没有波澜，不知是不是没有力气再去声嘶力竭，她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平静的对视，最终是陈书余先开口:“我最后也不知道哥哥会变成那样，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接受！”
　　徐文祖认真的听着，似乎在认真理解。
　　这时候却轮到陈书余反问:“徐医生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到最后没有对我下手?”这是她心中的疑问，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愣了一下，伸手挠了挠额头，好像在想怎么回答。最后还是觉得真诚的承认吧，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眼睛眯起来非常的迷人。
　　“可能变成了书余最好的作品，以后，应该只想为书余活着了！”
　　陈书余心头一震，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他，急速的呼吸着，久久不能平静。
　　她看不懂徐文祖此刻平静看着自己表情里的含义，只觉得对自己感到恶心，她怎么可以对杀害自己亲哥哥有感觉，倔强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徐文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偌大的病房里没有一点声音，陈书余有些害怕，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那天晚上的场景又一幕一幕浮现出来，她害怕的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面，泪水模糊了双眼，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凌晨五点钟，她浑身是汗，噩梦惊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以为还是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意外的是徐文祖就平静的坐在她病床旁边，认真的看着她，在她震惊的眼神下，伸手拿手帕替她擦去额头上面的汗。
　　“做噩梦了吗？”他好奇的问。
　　她努力的控制有些急促的呼吸，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似乎这一刻他是自己的救赎。
　　徐文祖见她满脸的眼泪，又把手帕转到她脸上慢慢擦拭，无奈的道:“真是让人头大呢！”
　　她听到后立刻停下了流泪，静静看着他。
　　“我饿了！”她说。
　　徐文祖昨天把她的晚饭吃了，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
　　徐文祖想了想，“等我一下。”
　　放下手帕起身准备出去，陈书余见他要走，害怕的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徐文祖有些犹豫，似乎是担心，下一秒却欣然同意。
　　陈书余是韩中国医生特殊要求重点关注的对象，幸好是凌晨六点钟，医生护士不多，徐文祖带着陈书余悄悄的出了汇仁医院……
　　同样的店铺，还是当时的两个人，陈书余舀起粥，不紧不慢的开始喝。徐文祖只是看着她，没有动筷。
　　陈书余有些疑惑，看着他，问道:“你不是想吃这家中餐，怎么不吃。”
　　徐文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勺子开始吃。中国的老板端过来一盘榨菜，友好的笑着打招呼:“又是你们！这是小店新做的榨菜，给两位尝尝。”
　　陈书余赶紧起身，感谢的的鞠了一躬，徐文祖没有听懂，见她这样也紧跟着起身。
　　老板赶紧摆摆手，看出了两人身上都有伤，却没有多问，只是说:“都是中国人，就不来这个虚礼了，你们二位慢用。”
　　陈书余之好点了点头，认真的谢过老板。
　　“谢谢！”徐文祖还是鞠躬表示感谢，老板摆摆手笑着离开了。
　　“刚刚老板说了什么?”他好奇的问陈书余。
　　“没什么，就是想给我们送一个中国的小菜。”陈书余慢悠悠的夹起盘子里的榨菜，放到徐文祖的碗里。
　　这让他有片刻的愣神，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给自己夹菜。
　　“这个叫“榨菜”，中国很出名的，就和泡菜一样！你尝尝。”她认真的介绍道。
　　“好！”这是徐文徐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舀起一勺带着榨菜的粥，喝了一口。
　　“好吃！”他笑着说。
　　陈书余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模笑意。
　　此刻放下之前的仇恨，两个人就像好友一般坐在一起吃饭。
　　七点四十左右，刚开始上班的韩中国发现陈书余和徐文祖病床空无一人，气的血压都高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他站在门口大吼道，跑来的护士们都小心翼翼生怕他下一秒对自己吼，见她们都摇头，韩中国气的瞪大眼睛，到处寻找有没有知情人员。
　　此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胆怯都举起了手，“老师，我看见那个男人把书余姐带出去了？”
　　“什么！”韩中国不可思议，仔细的看着她问到:“那你为什么不组织，书余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啊！”
　　“对不起老师，”女生抱歉的鞠躬，紧张兮兮的小声道:“我……我不敢……”
　　韩中国无语，气的看向门外，刚好看见徐文祖抱着又晕倒的陈书余飞快的跑进来。
　　“呀！该死……”韩中国气的说了脏话，跑过去看到徐文祖怀里脸色苍白的陈书余，他放下了要说的脏话。
　　快速招呼旁边的推车，旁边刚好是刚来上班的主治医生，一看见这架势就立刻招呼人一起把陈书余推进了急诊室……
　　韩中国和徐文祖留下原地，他怒瞪着徐文祖，他居然看着陈书余进去还在笑，韩中国实在忍无可忍，提起徐文祖的衣领质问道：“你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吗？为什么还要带她出去！”
　　韩中国身高没有徐文祖高，这样的动作令他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没有放手，他愤怒到了极点:“你为什么要笑！疯了吗?”
　　徐文祖还是保持微笑，门彻底关上了他才看向这个眼前拽着自己的医生，眼神冷淡了一些:“她刚刚玩的很开心。”
　　韩中国动作停顿下来，过了一会他放开了徐文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小心的帮他把衣服掸了几下。
　　“你放心吧，她不会死的！”徐文祖语气沉沉。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没有肾源，谁能保证她不会死。”韩中国激动道。
　　徐文祖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怔怔的问道:“医生，你之前说，亲属匹配的几率是多少?”
　　韩中国不明就里，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徐文祖却没有再开口，只是把眼神从急诊室方向收回来，目光寒冷:“没什么，我可能离开一段时间，陈书余就拜托你了。”
　　韩中国怒火中烧，“喂，你说什么！这是时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有什么比书余的命还重要！”
　　韩中国继续骂，徐文祖却已经走的很远只留下一个背影，气的他差点把旁边的花盆掀了。
　　陈安琪正在韩国的私人别墅举着红酒，听到考试院着火的消息，觉得自己从此以后高枕无忧了。
　　她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回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徐文祖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她没有好好珍惜他给的机会，于是她也没有办法相安无事……
　　陈书余醒了，似乎是察觉到了同事们的异样，还有手上的吊瓶不知道打了多久。
　　韩中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明她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站在一旁。
　　“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陈书余盯着不敢看自己的韩中国，因为虚弱所以语气慢吞吞的。
　　“书余…”
　　韩中国抬起头，像下了决心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得知这个消息，陈书余还是愣了很久，明明，她不害怕死的。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男人，他说:“以后只想为书余活着了。”
　　她惊慌的回过神，为什么会这么荒唐。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说只想为自己而活，这个人不是哥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陈安琪，而是一个杀人凶手，她忍不住笑了……
　　韩中国低落的关好病房的门，他也几乎是没有办法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根本没有找到合适的的肾源。
　　抬头的瞬间，徐文祖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忍不住有些恼的想说话……
　　“韩医生，你想救书余小姐吧！”徐文祖表情还是淡淡的，说这句话时也没有一丝温度。
　　当韩中国拿着一张匹配度高达99.9%的化验结果单，他还是不敢相信。
　　“这是谁的血?”他怀疑的质问徐文祖。
　　徐文祖看到结果也似乎没有意外，只是认真的观察韩中国的表情，从慌张，到窃喜再到有一丝疑虑，但是更多的确实一种势在必行的坚定。
　　他满意的扬起嘴角，确定了韩中国是会帮自己的。
　　夜色降临，陈书余模糊睁开眼，看见了消失一段时间的徐文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还没离开?”她吃力的说话，才说了一句话，便已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陈书余，我是不是没有说过以后都不会离开你?”徐文祖从上面俯视她，幽幽的说。
　　“如果没有，那我现在再说一遍，陈书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没有再看陈书余的表情，弯腰伸出两只胳膊把她抱起来，走到门口把她放在提前放好的轮椅上面。
　　“你这是干什么？”她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她被放在轮椅上，而徐文祖已经伸手推动了轮椅。
　　“别说话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徐文祖低头观察她，温柔的开口。
　　徐文祖推着睡着的陈书余到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巷口，那里停了一辆私家车，徐文祖朝车窗处看过去，车窗在这个时候摇了下来，韩中国神情凝重的转头看向徐文祖……
　　徐文祖的牙科医院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手术室，工具齐全不比医院里少。在这之前，这里的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杀人的，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另一个用场。
　　徐文祖按开了自动门，灯在此时也亮了起来，韩中国一眼就看见了躺着手术台上不省人事的陈思琪。
　　韩中国的眼皮跳了一下，掩饰了自己心里的慌张，忍不住瞄向旁边的推着轮椅的徐文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居然有能力躲过那么多人绑架一个不是韩国国籍的中国人！
　　徐文祖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异常轻松的看向韩中国开口:“韩医生，您是汇仁医院最有阅历的外科手术医生了，这场手术对您来说简直是不算什么。”
　　“你倒是全都搞清楚了。”韩中国心里紧张，声音都有些发虚了，几乎都听不清了。
　　陈书余被注射了麻醉剂，安静的躺在陈思琪旁边的位置。
　　韩中国站在手术台前已经不再紧张，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手术事宜，徐文祖只是在一旁观察，没有参与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陈思琪每天皱了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惊慌失措的想挣扎，可是发现自己动不了。恐惧袭上心头，一转头居然看见了那个男人，她惊叫出声，眼泪都从眼角流了出来……
　　徐文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思琪小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没有珍惜呢。”
　　陈思琪依旧拼命试图尖叫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徐文祖挠了挠头发，“那么，那就再给思琪小姐一次机会吧！书余需要现在需要你的一颗肾。”
　　陈思琪瞳孔放大，极度的恐惧蔓延全身，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凭什么，你这是犯罪，你会得到惩罚的！”陈思琪拼尽全力吼道。
　　“思琪小姐知道这是犯罪啊，我这里搜集了一些你两次雇凶杀人的证据，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呢？让你的罪过只能定性为杀人为遂。”徐文祖说着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陈思琪气势瞬间弱了下来，瑟瑟发抖却仍怒瞪着徐文祖……
　　“不过杀是是自己的亲姐姐，对于知名企业的陈氏千金来说，名声可就没有了。”徐文祖冷冷清清的说。
　　陈思琪还没说话，一旁听到徐文祖话的韩中国变了一个脸，认真观察着陈思琪，如同看着一个罪犯。
　　这个人是书余的亲妹妹，竟然两次买凶杀自己姐姐，简直不可原谅，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犹豫就给她注射了麻醉剂，陈思琪立刻就陷入了昏睡。
　　倒是令徐文祖吃了一惊，咽回去了想要出口的话。
　　“韩医生的情绪似乎不好。”徐文祖抬眼看他，平静道。
　　“不影响我完成手术，你出去吧！”韩中国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双眼只认真的盯着手术台面。
　　徐文祖瞟了一眼陈书余，听话的点点头，起身走出了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韩中国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懈怠，在他眼里这是两条鲜活的生命。最终，他剪了陈书余身上的线，擦拭这头上的汗。
　　他打开了手术室的门，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放到哪里。徐文祖就站在门口，和他面对面，他有些延迟了呼吸了一口气，慢吞吞试探的开口:“怎么样了？”
　　“成功了。”韩中国声音有点颤抖，他有点担心的看向徐文祖，见他微不可察的送了一口气，又变回平常的样子。
　　“接下来，你们怎么办？我建议你们离开韩国，毕竟那个女孩醒了之后，一定会报警的。”韩中国在徐文祖面前完全没有了办公室指挥众人的模样。
　　徐文祖看着他，认真道:“韩医生戴着口罩，她应该没有看清楚你的脸，还是先走吧，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
　　韩中国见他没有回答自己，而是给自己建议，而徐文祖说的的确是对的，他也不得不听从。
　　他低下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陈书余的方向:“对于我自己做的事情，违背医生的道德，违背自己的良心，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但是我不后悔。”
　　他忽而坚定的抬头，眼眶已经是红了，徐文祖看着，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心里忽然感觉到一点悲伤，有些惊异。
　　“照顾自己书余，拜托了。”他郑重的朝徐文祖鞠了一躬。
　　徐文祖觉得自己突然开不了口了，只能恭敬的给他鞠了一躬，韩中国抬起头，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犹豫的转身，直接离开了……
　　陈思琪比陈书余先醒来，腰间传来麻麻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想起了徐文祖说的话。
　　她绝望的扭头，看到在她旁边躺着的陈书余，感觉她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好像死掉了一样。
　　“她很好呢，书余小姐已经没有危险了。”徐文祖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紧张的朝声音方向看去，徐文祖正站在手术台旁边，正看着她。
　　她承认这个完美的男人，真的很让人心动，陈书余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运气那么好，为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她拥有，她真的好恨！
　　“把我的肾给她了，是不是那些事情你就不会告诉警察了。”她有些绝望的问，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高傲的表情。
　　“那就要看思琪小姐的表现了。”徐文祖慵懒的抬起眼皮，平静的说道。
　　陈书余醒来的时候意识有些模糊，她看了好久才看清楚眼前的徐文祖。
　　“我这是在哪里呢？”她看了他一会儿才小声的问徐文祖。
　　“牙科。”他如实的告知。
　　她想起身，却发现动不了，徐文祖伸手轻轻帮她坐起来，由于没有力气，她只能拉着他的手臂让自己保持坐的姿势。
　　就是这样她转头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陈思琪，她震惊的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昏迷不醒的陈思琪还有身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突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竟然为了救自己，绑架陈思琪，还取走了她的肾脏。
　　她以为陈思琪死了，惊吓的想爬过去查看，徐文祖拦住了她，把她抱进怀里。
　　“她没死，我知道，她是书余的妹妹，如果她死了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可是，我也不会让你死，这是她欠你的。”他出神的看着眼前墙壁，不确定这话她有没有听见，要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莫名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安全感，她好像非常喜欢这个感觉。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从他怀里起身，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徐文祖此时看着她都感觉有些不真实，那天晚上他真的想过，眼前的这个人会变成一具尸体，他再次把她抱进怀里，感受她的呼吸和温度，这能令他安心。
　　陈书余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又放下，最后还是释怀的抬起来，放到他背上……
　　感受到她的触碰，徐文祖放开她，才敢伸手抚上她的脸，像是安慰一样温柔的揉了揉。
　　陈书余给陈思琪留了一封信，意思大概是原谅她们一家三口因为觊觎自己财产对自己做出的伤害，作为直系亲属她放弃了继承权，财产由陈思琪的爸爸也就是她的亲叔叔继承。
　　信封上面还装了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陈书余父亲的遗嘱就在那里……
　　陈思琪可以永远当千金小姐，而陈书余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上。
　　手下找过了的时候，陈思琪藏起了那封信，并且当作无事发生一样的，没有对任何人提前徐文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她想，这一辈子可能都忘不掉那个男人了吧。
　　中国的A市，是陈书余母亲的家乡，也是陈书余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城市。
　　陈书余的母亲在这里有一栋房子，她走了之后，自然就成了陈书余的财产。这栋房子不属于陈氏的资产，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知道。
　　陈书余把徐文祖带到了这里，室内明亮通透，干净整洁，和考试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比较担心的是他会不会不习惯。
　　“你喜欢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徐文祖正在认真查看，听到这话回过神看着她，茫然到:“什么?”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不是我爸爸的资产，也不用担心会被他们抢走。”她认真的看着他说，然后就自然牵上他的手拉着他走到三楼的阳台，“你看，这里也能看风景，你喜欢什么花？”她指向了阳台上的几盆白茶花。
　　徐文祖朝她每个指的地方都看看，视线最后却停在她拉着自己的手上面。
　　“我不喜欢花。”他看着陈书余，眼睛澄澈无辜，认真的说道。
　　“那就试着喜欢。”她道。
　　“好。”徐文祖听话的答应。
　　陈书余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手术还没过去一个月，她可能是最近有点奔波。
　　徐文祖扶着她到了进了一个房间，简单明了的布局，他掀开紫色小花的被子，让她躺了下去。
　　她似乎有些害怕他会离开，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徐文祖弯下腰，伸手搭在她的头顶上，温柔的看着她。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她问。
　　“是的，”他坐下，换成两只手都抚在她的头上。
　　“我打算在先在这开个牙科医院。”徐文祖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书余汗毛立刻竖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他。
　　“书余是很害怕吗？这里是中国诶，我要是干了坏事会被送回韩国的。”他咧嘴笑了，“我可不想离开你。”随即又想起什么，懊恼的皱眉:“唉西，可是不太熟悉中文，真是伤脑筋。”
　　陈书余忍不住想笑，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莫名的觉得可爱。
　　徐文祖头疼的揉揉眉心，也装作困意大发的模样闭起眼睛，然后很自然的就掀开被子躺在陈书余的旁边。
　　她一脸懵的看着，而他就想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她忍不住皱眉:“喂。”
　　而他的眉头也终于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是真的很累，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语气依旧一贯的清冷多了一丝温柔:“睡吧。”
　　陈书余看着他绝美的脸，感受这他平稳的呼吸，于是也不在计较他突然睡到自己旁边的事情，缓缓闭上眼在他怀里安心的睡着了。

　　想这样算完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