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孩子》琳荷

5、第五章

　　阿黛尔还是采取决定用走的方式。一路前行，一路标上魔法记号就好了，只要不一直兜圈子，早晚能走出去的吧，况且她还这么聪明，想到这里，她高傲地挺起胸。

　　前面的路怪难走的，树木依然高可蔽日，树枝却不向上生长，而是蜷曲的向道路中间横斜着，有好几跟树枝都差点戳到了阿黛尔的脑袋，尽管她不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太久没吃东西又累坏了，她总觉得耳边有嗡嗡的响声，在这响声中，还混杂着一堆此起彼伏的乐音，很像是鸟鸣。

　　前面的枝干更低了，挡在了阿黛尔的面前，她暴躁地捶了那长满了扇形叶片的树枝一下，想把它折断。大概是她用的力过猛，而枝干又很柔韧，那一堆堆叶片随着枝干向下晃荡，接着，又弹了回来，重重地反弹回来，刚好就撞在阿黛尔的额头上。

　　“哎呦，好痛！”她不满地揉着额头，不耐烦地弯下了腰，从枝叶底下钻了过去。

　　这些路不会好走多少，平地渐渐变成了一个向上的小斜坡，不过地面上铺着的落叶变多了，她倒是很喜欢踩在上面沙沙的声响。

　　不知道这样慢腾腾的移动了多久，光线渐渐地变暗了，她抬头望天，树叶太密了，却看不甚清楚，路变得窄了，远处，条条长藤蔓挡在了小路的头。她走进那绿色的帘，小心翼翼的拨开。

　　好亮。

　　也许是在黑暗中走久了，前方突然铺满了明晃晃的日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何况，那是一片洁净的、白白亮亮的雪地。

　　她用一只手挡在额前，另一只手将打开的缝隙撑得更大一些，侧着身子从中间挤了过去。

　　阿黛尔的心雀跃起来，终于走出林子啦，眼前的视野一片开阔，白茫茫的无尽的雪原，就像她在积雪的峰顶往身边望去似的。

　　阿黛尔开心的往前跑了几步，同往常一样，回过身去看自己的脚印，打算再踩着那些脚印子走一遍。

　　转了一半的身子僵住了，她愣了一两秒，才僵硬地把身子完全转过来。

　　脚印不见了。

　　甚至，刚才走进来的那个绿叶帘的“门”也不见了。

　　她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太阳穴仿佛也在突突地跳。身上热热的，脚尖烫得想要飞起来。

　　“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心里仿佛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急切的喊。
　　她连忙加快了脚步跑起来。

　　落足之处的雪地软的奇怪，是她变重了吗，还是雪地在凹陷？不行，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再跑快一点，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可是地面好像越来越软，踏下的地方已经没到脚踝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排纺锤形的小印子，向远方延展。虽然突兀极了，但此时此刻不容多想，阿黛尔于是毫不迟疑地踩了上去。

　　她刚踏上一个印子，就发现左眼开始火辣辣地疼，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将另外一只脚也往前拖，踏上了另外一个印记，两边眼睛都疼了起来，视线一片模糊，周围的地好像在破碎，有一种五彩斑斓的东西长了出来，一团团粉色的带有熏香的蒸汽四处乱炸。

　　阿黛尔难受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一种冰冰的感觉似乎跳跃着飞过她手部的神经，在长条的纤维上飞舞，然后钻进她的瞳孔，她的头一阵眩晕，疼痛的感觉到了极致，忽然，就像是高高的楼顶上掉下了一粒玻璃片，它在空中自由落体，又砸到地面，裂成碎屑，痛感也像碎成粉末般，瞬时间消失了。试探着睁开了眼，雪地消失了，脚下是一条彩虹色的大道，路上有好多戴着面具的鹅在扭扭着身子走着，它们的步子很快，像是要去参加集会似的。路边出现了许多的蘑菇型的橘色小屋。小屋的门是鲜艳的嫩绿色，它是不是的腾腾打开，从里面飞出几只或是戴面具，或是戴大礼帽的大鸟。

　　她震惊的杵在原地，一个戴着蓝色头巾，拖着快比身子大的篮子的胖母鹅疑惑地瞥了阿黛尔一眼。它的眼睛大得像块黑曜石，吓人极了，阿黛尔觉得背后一凉。不过她也就扭了扭笨重的大脑袋，然后摇摇摆摆地走远了。

　　“呀！谁呢，好痛哦！”

　　有个重重的东西撞了阿黛尔的膝盖，她吓了一大跳，身子不自主地往后，重心整个向后一倒，没有站稳，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