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生风》子独一州

12、第十二章

　　后来，许悠和白云渐渐的疏远了些。
　　偶尔得空，许悠会跑去楼上找白云，不过经常看见白云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许悠后面到处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女生是白云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叫田莹。也常常听见议论白云和那个女生的闲言碎语了。
　　这些话语极其的刺耳。许悠很不喜欢听，不过也想到白云现在和自己的疏远大概是因为那个女生了吧。毕竟自己成绩真的很差，也没有什么长处。也就不打扰人家了。
　　许悠想把白云抛之脑后，就想去找吴笔畅说说话。
　　吴笔畅和杨寒在一起说话，许悠搭不了话，只能一个人在一旁了。
　　初一的新生就是充满活力，没过几天学校就要搞活动了，广播体操比赛。
　　于是新生就忙起来了，每个班都忙着练习忙着训练。
　　许悠回到家里就像瘫痪了一样瘫在床上，吴女士就马上走进房间插着腰，“一天到晚在学校干什么，一回来就躺床上，什么都不要干了是不是？我们欠你的！”
　　许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起来，再躺下去指不定吴女士要说什么了。
　　吴女士一脸不耐烦：“回来就只知道躺床上，婆婆一天到晚忙着照顾弟弟，你不会去洗一下碗啊，什么事不做，有什么用。”
　　许悠什么也没说就去厨房洗完了，本来打算早点睡的，明天比赛，现在想想，算了洗完碗她就没什么念叨的了。
　　草草洗了碗，就听见客厅奶奶在和许松以及吴莲讨论事情，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许悠睡不着了。
　　奶奶笑着说：“老头子今天晚上多吃了饭呢，感觉比以前好了。”
　　吴莲又在说了些什么，不过许悠还是有点困了，睡着了。
　　梦里怪怪的，许悠突然梦到爷爷了，小学的时候，吴莲是不肯给钱让她出去乱花的，爷爷总是偷偷的塞给她一些钱花，许悠很喜欢爷爷，只是每次看见爷爷颤抖的手，许悠很心疼。奶奶说，爷爷生过病，脑子不行了。奶奶说，你爷爷以前也是一个教书的，不过许悠看过爷爷写字，是用左手写的，一个个数字就想想睡觉一样，歪歪扭扭的。许悠不敢置信爷爷以前是个教书的老师。
　　半夜，许悠睡醒了，就去上个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爷爷奶奶房间亮着灯，传出阵阵抽泣声，许悠推开门，是奶奶在哭，爷爷呢，笔直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奶奶坐在床头，低垂着头，一只手在脸上擦拭，全身都在颤。
　　“你怎么可以先走了……昨天晚上不都好好的吗，都还吃了这么多饭，怎么突然就走了，说走就走……”
　　许悠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哭不出来，静静的看着，然后跑去找了父亲。
　　现在是夏天，许松穿了件短袖，走到奶奶的身边，“爸，不是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吗？”
　　奶奶抽泣着，语气十分无力，“是夜里起来上厕所，估计在厕所摔了，摔得狠了，又爬起来坐到外头凳子上，想抽根烟，结果倒了，磕到凳子角了……”
　　许松安慰着老人，对许悠说道，“把外面衣服都洗了，我们现在就回老家。”
　　“好。”
　　许悠站在洗衣机前面把衣服丢进里面，一件一件的，突然就哭了。
　　自己没有爷爷了，怎么就怎么突然，许悠想着，怎么不能小心点，怎么那个时候自己不在。然后她猛的想到那句话，只不过不太清晰了，她很想把那句话忘记掉，可是突然间就涌了出来。
　　他们迟早要死的。
　　许悠很无力，眼泪似连珠断了线，不要钱的往下掉。
　　凌晨三点，许悠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往了乡下老家。路上许悠没有哭了，现在她突然毫无感觉。
　　以前楼下的那个老爷爷去世的时候，许悠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也是打那天起再也听不见唱戏的声音了，没有了消失了。
　　现在，她的爷爷也要消失了。
　　七点，他们到了老家，许悠这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爷爷的死讯来的太突然，许悠脑子一下子卡了壳，不知道该干什么该想什么。
　　第一次直视死亡，第一次死亡离自己那么近，慌了，无力了。
　　自己最爱的爷爷消逝在自己眼前，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七点的天没有完全亮透，灰蒙蒙的，遮住了许悠的心。
　　许悠只感觉心好像空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