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柏麟拿出学习道法的认真精神来研究关于芾黎帝姬的一切，可他看得越多，心中却越是迷茫。一般来说，即便是神仙，也该有些喜好，所以系统才会建议他投其所好，营造出志趣相投的假象来拉进和芾黎帝姬的距离。
可是，关于芾黎帝姬的喜好的记录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似乎与她接触的不同仙家对她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这就导致了记载中芾黎帝姬几乎对所有事物都抱有喜爱之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柏麟如是想到，即便是神仙，精力也是有限的，哪里能同时兼顾这么多爱好呢？他又重新分析了一遍，发现芾黎帝姬从来没有明确表示出自己对任何事物的偏好，她简直是个谜语神，日常说的都是似是而非的话。她指引你顺着她的言外之意去脑补，但却从来不告诉你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很好，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棘手。柏麟心中没有太多失望，对几乎一切事物都抱有喜爱之情在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对几乎一切事物都没有感觉。因为喜欢的太多，所以即便失去了一些也还有许多其他的替补补上，也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更不可能生出什么守护之心了。
芾黎帝姬低调沉静，但在特定的人，特别是西王母面前却是另一副可亲可爱的模样。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完美无瑕，从来都没有失态的时候。在一堆溢美之词中有一项吸引了柏麟的视线：芾黎帝姬处事公允，西天若有难断之事，大多会去请求芾黎帝姬的裁决。她总能作出有理有据，毫不偏私的明智决断。即便当事人有所不服，在她的解释之下也能很快被说服，接受她的调解。
什么人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呢？自然是不受情感控制的人。芾黎帝姬真是个修无情道的好苗子，柏麟感叹道。系统见他似乎起了爱才之心，又有点想让芾黎帝姬修无情道的样子，不由打断道：“认真的吗？帝君，芾黎帝姬从前修逍遥道都能修到那种以万物为刍狗的境界，丝毫不在意苍生，这要是修了无情道不得很快大成，更加不会出手了？”
这样一说好像也有道理，柏麟回道：“那你的意思是……”“帝姬的性子本就无情淡漠，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打动她，当然是你与她同修有情道最好了！”系统苦口婆心道：“天道尚且做不到真正无情，造出了我来帮助你拯救苍生，何况你们这些神袛呢？若是只追求无情无心，无我无他，那你们如何能体察众生之苦，悲天悯人呢？”
柏麟沉吟，系统说得也对，是他狭隘了。天下千万条道，不过都是方法。无情道也好，有情道也罢，无论何种道法，只要能守护苍生，平定三界，就值得他去尝试！不过，他从前只是在凡间为昊辰时修过有情决，为帝君时还没有试过天界有清道的修炼方法，贸然让芾黎帝姬尝试他也不能放心。所以还是他自己先试着改道重修，等到有了章程，与芾黎帝姬也有了一定感情基础之后再劝她改道好了。
芾黎正在屋中写字，侍女川素有些担忧地走了进来，芾黎稍稍抬眸，她便立刻调整状态，恢复往日沉稳的模样，只是眼神之中仍旧残存着一丝犹疑。川素乖顺地低着头，等待芾黎的示意，心中敬畏更深，总觉得这几日帝姬的性子越发捉摸不透了。
芾黎全当川素像桌子椅子般不存在，从容淡定地继续写字，直到写完这副字，才开口道：“我想你要说的事应该与怀晏信中所写是同一件事。”川素这才注意到书桌上还随意放着一封南天的来信。
她得了允许，小心地展开信笺，果真如芾黎所料，她与怀晏都是担忧近来柏麟帝君对芾黎的过分关注一事。川素仔细瞅了瞅芾黎的脸色，大着胆子道：“殿下料事如神，只是属下担心，柏麟帝君如今重权在握，比之天帝只差一个虚名，要是他起了异样的心思……”
芾黎摇摇头：“不必太过担心，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帝姬，全赖西王母疼惜才有今日。无论地位还是荣誉，柏麟帝君都在我之上，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他需要费尽心机夺取的东西吗？”
川素喏喏应声，这话她听听也就罢了，可不敢发表什么见解。只是她心中有数，殿下这么说不过是自谦罢了，她的母亲玉琼夫人曾是天后，虽然后来为情所伤自辞了天后之位，可天帝未曾有过明确的旨意，所以芾黎帝姬可是正儿八经的唯一嫡出。
她自小在西王母座下长大，是西天最耀眼的明珠。西天诸仙中，比她年长的待她如珠如宝，与她同龄的费尽心思想与她交好，比她年幼的又崇敬爱戴她。毫不夸张的说，芾黎帝姬在西天的地位只在西王母之下。
她的宫室精致华美，其中西王母送来的超过帝姬规格的装饰宝物数不胜数。多少仙侍争破了头皮想要来服侍芾黎帝姬而不能，她宫里的侍女走出去都比旁人更风光。
芾黎审视了一番自己的作品，心平气和地又说道：“不过，柏麟帝君从来不做无谓的事，他眼下这般关注我，倒像是在了解考核我的言行，要我替他做什么事一般。你若当真担忧，不妨去问问他是否对羲玄也有关注，这样便能判断他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父帝的子嗣来的。”
川素领了命下去，房间里又只剩下芾黎一个人，她将自己的字挂在墙上，突然有些玩味地笑了起来。柏麟帝君……芾黎在心里念叨了几下这个称谓，你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苍生为重己为末？
她见过许多天界的神仙，除了西王母那般几乎将一切看透的上古尊神，许多神仙依旧摆脱不了骨子里的自私和欲望。他们看似高洁风雅，不染纤尘，但却依旧格外关注自己的神职，因为那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
在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一众神仙之中，柏麟帝君就像是朵冉冉升起的白莲花，吸引了她的注意。看看他一心念着的是什么吧？是三界！是苍生！多么虚无缥缈的概念啊，芾黎觉得这位柏麟帝君的言行里流露出的全是浪漫的气息，因为只有浪漫的神才会关注这些虚浮的东西，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愿望。可他又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似乎真的一直在努力守护三界。这就更让她有探究的欲望了。
她想知道，柏麟帝君到底是如何养成这种浪漫的性子的？他到底会不会有自己的私心？在其他神仙偷懒耍滑的时候，他是否会感到孤寂呢？他可以为了守护苍生做出怎样的取舍呢？
这可真让人心痒，芾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你要带我走，是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