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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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各自想了会心事，芾黎不甚尊重地仔细打量了一下天帝脸上的神情，冷嗤一声：“柏麟对你起疑，羲玄已死，修罗族又出了问题，你却还在这与我谈论什么‘爱’不‘爱’的，真有闲心。”
天帝神色不易察觉地扭曲了一下：“你若是看不惯修罗族，抓几个幼崽折磨倒也不碍事。只是羲玄又碍不着你什么，何必对他赶尽杀绝。若是你母亲……定然也不会赞同的。”他的眼神不可避免地流露出缅怀。
芾黎心中不屑，她是喜欢柏麟不错，但若是旁人要用柏麟来威胁她，那这主意可真是打错地方了。这不，天帝换了个策略，开始用母亲来试探她。到这时候他还要装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芾黎有些不爽，决定撕下他的脸皮：“羲玄……呵，我这弟弟活着的时候无人问津，死了你倒对他生出父子情谊来了。哦……让我想想，你当初娶那金翅鸟不就是为了生下这半仙半妖的家伙，好方便自己有朝一日夺舍。”
她嘴角噙着一缕古怪的笑意：“战神被贬下凡历劫第十世，褚璇玑缘何会爱禹司凤爱得那般痴狂，除了那根红线，更多还是因为你在他二人身上下了情蛊吧。‘越杀越爱，越爱越杀’，战神每杀羲玄一世，那蛊毒便越深一分，直到最后一世，情蛊侵蚀了她那颗琉璃心，她便再也动不了手了。可笑他们还真以为是什么情爱令琉璃生出血肉，不过是蛊毒缠心，不可自拔罢了！”
天帝目光愈深：“想来这便是羲玄自尽的原因了。你告诉了他真相。”芾黎笑着点点头，眉梢中讥诮之色一闪而过：“不错，傻弟弟被骗得这么苦，我这做姐姐的如何忍心？你真应该看看他得知真相后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真是可怜呐。上天入地追随十世，就换来这么个爱也不是爱的结果。更别说又知道了自己满心敬爱的父亲打的是夺舍自己操纵战神的主意，他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呢？”
天帝咬了咬后槽牙，果真妖族血脉低劣，没用的东西，三言两语便被蛊惑，坏了他的退路。芾黎瞧着他强自忍耐的模样，又是不屑一笑。天帝很快调整好情绪：“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不要忘了，当年若非你从中插了一手，战神也不会那么早得知自己的身世杀上南天，你那个朋友或许不会那么凑巧地死在她手上。怀晏间接死于你手，你自己心里也当清楚这一点，否则不会对战神那么厌憎。还有你母亲，她一生之中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倒是够狠心，将她的心生生剜下来，令她无悲无喜，如同木偶。如今你还为了旁人对自己的父亲步步紧逼，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说着说着，他一副痛心的模样，显得好像很懊悔一般。只可惜，芾黎目光森冷：“我会替母亲做了断，不全是拜你所赐！她并不是胡搅蛮缠的女仙，倘若当真明了你心中无她，伤怀过后自会重新振作。只可惜你不愿放过她，若非你用某种只有你们才知晓的手段令她感受到你心中仍有她的存在，令她爱不得，放不下，伤情伤心，她又何须我来相助！你也配做父亲，你心中只有你自己，何曾有过旁人？”
天帝不提起玉琼夫人还好，一提起勾起了芾黎的真火，她彻底不想给天帝留什么脸面了：“真是可笑，三界创立以来，你只怕是头一位被天道厌弃的天帝吧。这也难怪，窃取天道之力维系自身，屠尽上古仙神，以鸿蒙熔炉欺瞒三界，为留后路抛妻弃子，娶妖魔，生半妖，三界哪里还容得下你！”
这下天帝绷不住了，他靠掐算只能知道芾黎从未来穿梭回来，不料她居然连鸿蒙熔炉的隐秘都知晓……他心中的杀意不可避免地生起，立马被芾黎看穿，她似笑非笑：“不妨试一试，父亲这么能掐会算，怎么不猜一猜，我这是第几次回到过去？”
！天帝惊疑不定地看着芾黎，莫非这已不是芾黎第一次回溯时光？他若是对芾黎动手，她也只会开启下一次回溯，根本不会有什么事。而她每推翻一次鸿蒙熔炉，他的力量便会损伤一分，这……岂非他只能任人宰割？不，不一定，也许她是随口一说，天帝盯着芾黎的眼睛，想从中瞧出些破绽，只可惜，那里面除了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当真要对芾黎出手？天帝不免想到玉琼，那个自己曾经爱过并且可能现在也爱着的女仙，心中犹豫。芾黎毕竟是他与心爱之人的骨肉，与羲玄那个诞生即是谋算的孩子截然不同。他虽不曾现身瞧过她们母女，但心里还是念着的。
当初他察觉到自己失道，天道欲另择新主，心中除了不忿，更多的是痛恨。他不愿悄无声息地陨落，也不愿与心中所爱分别，凭什么天道如此高高在上？他为何要受天道的摆布？想通了的天帝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也是个天赋异禀的人物，否则从前天道也不会选他做天帝了。
可惜，从前被天道看中的聪明才智全都化为了刺伤祂的利刃。天帝用自身的权柄窃取了天道用来维系三界的力量来维持自身，再以自己的力量和难以为己所用的天道之力铸造了鸿蒙熔炉以保证三界不灭，借此瞒天过海。
他成功了，鸿蒙熔炉为三界之根本的思想被他灌输到三界芸芸众生的脑海中，察觉异样的上古仙神被他逐一灭杀，从此再也没有人能戳破这个弥天谎言。天道震怒，但祂虚弱了许多，无法直接对天帝出手，只好尝试迂回的法子。
罗喉计都身负星辰之力，本该投身天界，与天道最先选择的柏麟帝君一道戳穿天帝的真面目，挽回错误的一切。然而天帝从中作梗，令罗喉计都投身修罗一族，变为威胁天界的魔煞星。天道借势令修罗族逐渐壮大，本想用修罗一族击垮天帝，再令柏麟顺理成章继位。
谁料天帝壮士断腕，放弃天界权力，以修无为道之名搬去昆仑，巧舌如簧诱骗柏麟接下他的重担，将柏麟与修罗族摆在了相对的位置上。天道无法，只能安排机会令柏麟与罗喉计都成为好友，以此缓和。天帝，柏麟和罗喉计都暂时形成了诡异的三足鼎立局面。只是，柏麟的责任心太重，早晚有一天会如天帝所愿，替他除去一切障碍。
在与天帝的斗法中，天道耗费了许多气力，最终决定放弃柏麟，另择芾黎为新的三界之主候选者。而天帝因天道敌视缘故，自身不能再吸纳清气，长此以往不只会被人发现端倪，还会逐渐虚弱直至陨落。天道真是好毒的算计！天帝怒火攻心，不舍地瞧了最后一眼已经身怀有孕的妻子，第二日便派人将她送回西王母处，开始研究如何解决自身的困境。
清气排斥他，那只能试试浊气了，天帝实在瞧不上妖魔族，两权相害取其轻用妖族做实验，发现引妖气入体能令他重新吸纳灵力。所以在天魔大战后他顺势娶了金翅鸟族公主为天妃，借着她继续修练，生下那个半仙半妖的孩子以备不时之需。
他虽娶了金翅鸟公主，然心中实在瞧不上这茹毛饮血的妖族，所以待她极为冷淡，放任仙侍们嘲笑讥讽她。便是羲玄，在他眼里也只是不死就好。若是按上辈子的局面，接下来便该是在他的唆使下，修罗攻打天界，金翅鸟盗取机密，天界损失惨重，柏麟不得不杀好友，造战神，最终死于复仇。
而他早早安排了战神和羲玄的相遇，否则天界那么多池子，战神怎么偏偏选了到莲池诉说心事？借着下凡十世，用情蛊牢牢栓住战神的心，从而获得她的力量。他是羲玄的生父，在羲玄生下来时就在他身上种下了印记，一切落定后借助秘法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舍羲玄。
战神受情蛊所控，定然分辨不出枕边人的不同。天帝的身体陨落之后，他便可再次名正言顺地继任天帝之位，成为大权在握的天帝。到那时，一切都仍在他的掌握之中，战神之力也会被他一点一点地蚕食，成为囊中之物。
天帝算得很妙，但他不曾想到，天道竟然决定放弃那么契合祂心意的，无我无他，一心为公的柏麟帝君，将其作为拉下他的弃子，转而选择芾黎作为下一任三界之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