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七〇八石膏封尸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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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兰博基尼穿梭在车流人海之中，最终无奈停下。
车内，祁瑜一拍方向盘，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突兀的响起。
前面的车主从降下的玻璃里探出一只手：“傻逼，叫什么叫，没见我们也堵着呢！”
“哔哔咘咘”的声音此起彼伏，祁瑜气得差点西去。
后座的一名男子和衣而睡，听到这纷纷扰扰的动静，不是很情愿地睁了眼。
“怎么了?”他声音微哑，带着丝丝倦意，显然，有些难以察觉的不爽。
祁瑜知道这人的脾气，不喜欢吵的东西，更不喜欢被人吵醒，便很怂地缩了缩脑袋，嗡了一句：“塞车了。”
“呵。”某人肉眼可见的不爽了起来，脸变得绿叽叽的，有些木。
祁瑜坐直了身体，一拍一边的不知名屏幕，又点了几下。
一个泼辣女人的声音就脆生生地响了起来：“小之，到酒吧了吗?”
“小之”的脸更绿了。
祁瑜同学祝对面的人好运，前提条件是不要殃及池鱼。
但是“小之”是位昏君，情绪好时不上脸，坏了就抓着身边的人作天作地作空气，祁瑜的想法终成泡影。
“耳机。”陆行之释放着低气压，淡淡地命令了一句，裹着衣服就往后靠了靠。
前排祁瑜塞了一只手过来，捏着俩无线耳机。
陆行之拿走了。
祁瑜把手缩了回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到某之的送葬脸，认真开车。
女人久久听不到回音，在耳机里大呼小叫：“还有多久啊?说句话呀！小之，小之?”
“三分钟。”陆行之自动过滤后四个字，选择性回答问题。
“哦––”女人应了一声，又嘱咐道，“到了之后跟老板报我的名字，那地就是一个三教九流的风月场所，啥消息都有，自己可以搜索点对案子有用的，你想长期在那待着也可以。不要被小姑娘带坏了昂！听到了没?”
“嗯。”陆行之闷闷地应了一声，塞上耳机，“挂了。”
“唉你等我说完！假身份新手机ID卡和电话卡都准备好了，在218第一个柜子第二层抽屉里，想吃什么玩什么跟祁瑜说，他会拿我的银行卡给你买，不要轻易出去抛头露面，小心被条子发现了踪迹。条子上门就说……”
“嗯。”陆行之耐性不足，听完了长篇大论懒恹恹地应了个单音节。
女人似乎又想到了一件事：“别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你的情况特殊，又和以前的……认识，还与……有关系，被发现了就惨了。不怕条子，就怕……”
她似乎是那边有点吵，还是出于什么心理没说，有些字眼和名称咕哝一声就糊弄过去。
这一次，陆行之难得没有直接敷衍了一声，而是顿了几秒后才开口：“好。”
女人听到这个字眼，似乎知道他上了心，舒了一口气轻声道了别：“就这样吧，几天后我会飞回来照顾你。”
“行。”陆行之说，旋即挂了电话。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几秒，好像是想联系什么人，但微微一动又顿住，点击了一个小三角，退出到主页。
接着又点了一个小音符，随手选了一首很安静的钢琴纯音乐，调低音量，塞住耳机，又裹紧衣服，闷头睡去。
祁瑜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上司一眼，问：“你要吃什么吗?”
陆行之手指一动，半晌沉默。
就在祁瑜以为上司一秒睡着的工夫有所长进之时，就听到清清雅雅一句响起：“不用了。”
……
十五分钟后。
素吧，一层.
大厅中央，一束束灯光照来投去，有些扰人。
陆行之迈着步子进了门。
一边，恭候已久的上一任吧主立马挂上笑：“陆总，这个酒吧的装修已完工，吧台离舞池最远，你可以坐在那边。”
陆行之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局，没做什么评价。
每一张桌子都是铁艺小桌，三侧都是蒙砂玻璃。
在一些空闲的转角，放着极具艺术感的装饰品。
每一个都是价值不菲，凸显出主人的高品味和厚家底。
上一任吧主脸都快要笑僵的时候，就听到那位爷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还不错。”
吧主舒了一口气，心想着总算把这位爷哄高兴了。
姗姗来迟的祁瑜快步上前，与吧主交涉几句后，吧主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祁瑜正想拉着主子说两句什么，自家主子脚尖一转就走向吧台那。
祁瑜：“？？？”
祁瑜问：“主子你要干嘛？”
陆行之瘫着一张送葬脸冷叽叽地看了他一眼：“去当调酒师。”
被冻了一脸的祁瑜至今没搞懂主子为毛子不爽。
有十几号人熙熙攘攘的过来。
陆行之正坐在吧台那擦着玻璃酒瓶，听到声没什么兴致地抬了抬眼，看了眼。
祁瑜倒是迎了上去，对着打头的问：“赵老板，这全部石膏都在这了？”
人群围着几个蒙了布的高大东西，看上去颇有些热闹。
陆行之不喜闹，垂眸不理。
赵老板是个光膀子的大汉。他拿着条毛巾擦了擦汗，粗声道：“是在这了，你点一下。”
一群人忙活着，突然，一只筋骨修长好看的手怼到了陆行之面前。
陆行之：“……”
他面无表情抬头，五六人站在面前，为首的笑眯眯地盯着他。
“老板，我要三扎冰啤和一杯特调。”
陆行之：“？”
八分钟前。
阮佩云等人来到了素吧。
“为什么来这儿？阮哥，这不是你风格啊！”洛川举手提问。
阮大公子摸了摸裸露的小臂，叼着烟，不正经地回答一句：“因为你阮哥口味变了。”
洛川睁着一双眼睛：“你？就你那个神鬼不如的审美，能变，我就改姓王八。”
阮佩云“呸”了一声，笑着给了洛川一下：“打趣我，出息了！”
小洛捂着脑袋，笑着逃开。
这一群警局的大好少年肯定是趁领导不注意，开着阮佩云的车摸到了这边，想着小酌怡情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去夜店酒吧那些比较热闹的地方，纯属这边新开的素吧逼格高，不会闹出“□□事件”。
阮佩云多次外出喝酒，就正正好好撞到扫黄大队联合禁毒大队的“黄赌毒”打击，光荣就义入局子，再被市局领导拎出来。
阮佩云委屈，偷偷告过状，觉得面子丢大了。但市局的老不死们一句：“你没事喝啥酒啊”就把人搪塞过去了。
还附加通报批评。
几次下来黑锅背的无边无际，阮公子怕了，就找一些不会有这种风险的地方喝。
这次，是市局的几位兄弟一起办了一个案子，跑个现场。
也不难，但是嫌疑人姘头着实是彪悍，上来青红皂白先不问，每个人来一下。
阮佩云光荣负伤，手臂上起了三条血痕。
好在领导们心疼这群大小伙子，给批了逮捕令，不然再给三小时也不够的。
郁闷的一群人就摸到这来消遣了。
阮佩云没什么顾忌，抬脚就进了店子。
后面一群也就这么挤挤挨挨地进来。
这一场阮佩云做东，东西自然是他点。
于是大家就看着阮哥上去和那帅哥要酒。
洛川悄悄地往旁边蹭了蹭，低声说：“我觉得，那帅哥不好惹，脸这么冷，不像是调酒的，像是大哥大。”
旁边的“嗯”了一句，补充：“这气氛，像是要打起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阮佩云回来了。
洛川：“完了！”
阮佩云：“嗯，待会酒会送过来。”
洛川怀疑：“就这么完了？”
阮佩云：“你小子抽风了？”
小洛“哈哈”两声，躲到一边去了。
“刚刚那位冷面，不像是好惹的。”
阮佩云没怎么看老板的脸，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说：“人家小姑娘和气得很，想什么呢！”
一群人被小姑娘雷了一下。
他们就这么外焦里嫩地进了包厢。
陆行之盯着背影，陷入了思考。
条子来了。
还是他，真吉祥。这地方，也不是很安全嘛。
出神的功夫，“啪嚓”一声惊动了他。
陆行之抬头，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工砸坏了新进的等高雕塑。
奇怪的是，没人责怪，没人说话。
小工双眼瞪得大大的，盯着雕塑，说不出话。
陆行之这被柜台挡了一下，看不到实况。
祁瑜也是张口，好半天发出了声：“陆爷……”
陆行之站了起来，看到了真实情况。
他面若寒霜，一言未发，与先前一般无二。
像是习以为常，又似是紧张诧异。
“尸……尸体……”祁瑜颤抖着，指向雕塑。
场面一片冷凝。
突然，一直在柜台后面的陆行之直接走了出来，附身捡起断掉的石膏手臂。
断口泛白，但也可以看出是肉色。
“老……老老老板……”祁瑜抖得都快疯了。
陆老板抬头看着他，眉眼冷倦，浅色的瞳孔让人有些不安。
“报警。”
坐在包厢里的洛川一边吹水一边看着手机，耳观六路的同时还认真拼酒。
突然，原本有些嘈杂的外面突然啪嚓一声响动，接着一片寂静。
洛川猝然抬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大喊：“发生什么了？”
他转身就要出去，就被阮佩云拎住后领。
“别去惹麻烦。”
阮公子道，松开手摩挲着下巴又补充了一句：“那老板娘看着不欢迎你，小心把你轰出去。”
洛川：“不喜欢谁轰谁某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显然阮公子不要逼脸。
就在气氛一片融洽之时，一阵夺命连环call响了起来。
阮佩云从上衣兜里掏出震动的手机，一阵不好的感觉袭来。
不会又有案件吧！
“喂，赵局。”
“姓阮的，在哪皮！”
赵局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大着嗓门说。
阮佩云瞬间化身温润如玉富家公子，笑语盈盈地说：“带着朋友喝茶呢，怎么了?”
赵局才不吃他这套时不时来的大尾巴狼形态，喷着唾沫星子说：“你快给我去警车上，在区里黎庶路明裕三街447号的素吧，发现了不知具体数目的尸体，数目超过5个，我排了人来，派出所分局的人马上支援，你也去看看。”
阮佩云的脸色随着赵局带东北口音的一个一个字也越来越黑。
“不是！”阮佩云大尾巴狼也不装了，原地裂开，“不都说好了放半天假吗，刚查完一个案子又来！有完没完！”
赵局又抽了一口，冲着电话吧啦吧啦：“人命关天，这有五条多！你这小子憋跟我哼，搁这儿我也不跟你哔哔，赶快去调查吧！”
说完就跟被屁崩了似的挂了电话。
“我靠?”阮佩云憋了一肚子气，拿着电话骂了一句粗。
洛川咕咚咕咚灌了一口酒，大着舌头：“阮哥你怎么了，葛哈呢?”
他上前拍了洛川头一巴掌：“出警了！别喝了！！”
“！！！”
洛川一口青岛冰啤呛在嘴里，瞬间酒醒，咳半天后缓过劲来，震惊的破了音：“不是，又来！”
“诶车在外面，开车去开车去！结账了吗！”
一些人吵吵杂杂站了起来，娴熟的问。
“开车?不是警车开过去，这个点，就算是布加迪也会堵死。”阮佩云冷笑。
“那咋办啊?”洛川一摊手，颇有些为难。
“黎庶路明裕三街447号的素吧?可以走过去吗?”阮佩云问。
洛川突然闭了嘴，场面一时诡异。
“怎么了?”阮佩云还没发现不对劲，问。
“阮哥，我们就在案发现场。”
这是西安市局跑现场最快的一次，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七〇八石膏封尸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