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苦尽甘来》琑卿卿

3、他比星星耀眼

　　夕阳在迅速下沉，天空变成了明净的橙红色，但西边还有一抹红宝石般的光辉普照在大地上。懒人椅上的肖战半眯眼睛，缓缓地摇着身下的椅子。

　　小城市里的人都习惯于早吃饭早睡觉，显然王母也是其中的一员。

　　茶余饭饱后王母把他们拉下楼，不管春夏秋冬这里都有一群热心的老市民，他们或是围在一起扯家常话，或是跳起广场舞，或是下棋。王一博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肖战却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感到新奇无比。

　　他们俩被王母安排在一处视野开阔的树荫下，能清楚的看着湖旁边的人群。

　　王一博消失一会不知从哪弄来一盆洗过的柿子，正操刀把它切成小块。

　　“你哪来的…”肖战觉得自己头顶上又冒出一个问号，这个人会变魔术吗。经过这几天一起游玩的经历，肖战发现王一博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他很细心甚至很不放心他…

　　有一次他无意间把满是淤青的腿展露给王一博，他本是想炫耀的，结果王一博反而把他教训一顿，好像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当然他也对王一博平日里的磕磕碰碰表示忧心，别看撞到腰痛几天，就觉得是件小事。万一留下病根，那怎么办，小病小痛不重视以后可以麻烦了，更不用说王一博平日里骑摩托车有多少摔跤的时候，可那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真是气死他了。

　　最后，这件事以王一博给肖战买了个护膝，肖战送了一堆活络油为终。

　　黄昏时分，就连寂静的夏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地期待着。

　　王一博偷偷瞥了身旁人一眼，那人正漫不经心地吐着葡萄皮，愉快的、饶有趣味地将目光投向热闹的湖边。

　　该死的，刚刚眼看他就要成功问出来，结果硬生生被母亲打断。他好不容易准备的句子现在通通从脑子里溜走，剩下崩溃与无语的内心。

　　肖战没事人似的模样却让他想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感情与理智在身体里打架，可那些难以抑制的感情总能占上风。

　　当肖战吐出最后一块葡萄皮，王一博涨红着脸，“我有事跟你讲，我们换一个地方。”

　　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容拒绝的语气，“……好”肖战哆嗦一下，点点头。肖战跟在气呼呼的王一博后面，注意到他拳头紧握，不禁想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个祖宗了。

　　小区有一片大草坪白日里是狗狗的天堂，晚上便是情侣们的约会圣地。清香的青草味，幽静的环境，让情侣们感到放松并与爱人享受此刻的甜蜜时光。

　　王一博走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肖战也学着王一博坐在草地上。谁知那人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拔着眼前的小草。

　　“一博，你看星星，洛阳的星星真多”肖战双手环住膝盖，“北京那里污染太严重，根本看不到。”

　　语气淡淡的忧伤让王一博皱眉，他看向身旁人的侧脸，完美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泪光闪闪的眼睛，微皱的眉头…

　　这个人比星星还要闪亮、耀眼。

　　感觉到肖战隐忍的伤悲，那样一双爱笑眼睛不适合皱眉。

　　“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事？”面对突如其来的对视，王一博缩缩脑袋，“我…我…我…”

　　连续说好几个主语，后面长长的宾语如鲠在喉憋得他面红耳赤。

　　过去一茬接一茬的告白都让他冰冷冷的拒绝，望着告白的小姑娘哭着从他身前跑开，他也只是冷淡的耸耸肩。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王一博绝望的想。

　　看着身边的小朋友一副说不出而快要哭的表情，肖战心下了然，他何等敏锐，怎么会不了解王一博那压根无法遮掩的心思呢。

　　自己像疯了一样扔下工作不顾老板反对跑来洛阳旅游那时起，肖战就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个叫王一博的男孩早已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上。

　　这估计是他循规蹈矩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次不计代价，遵从内心最深处的呐喊。

　　想到这些，肖战嘴角微微上扬。

　　“一博，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一起看星星”

　　他眉眼弯弯看向身边的男孩：

　　“在录综艺的那晚，那时你说洛阳的星星很亮能铺满整个星空，我当时就想一定要去洛阳…”

　　肖战朝王一博眨眨眼，“看星星吗，你现在看到了”王一博低低的说。

　　肖战笑着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一博。”

　　摩托车压弯失手，摩托车刹车失灵，摩托车小组倒数第一，王一博脑子里陆续慢放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胸口流动的炙热情感喷涌而出，望着肖战鼓励的眼神，突如其来的喜悦充斥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肖战，我喜欢你…不对…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很喜欢你”身体的滚烫已经无法忽视，悬挂在天空的明月仿佛给王一博打上一层柔光滤镜，肖战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我也很爱你，狗崽崽。”

　　王一博眼里飘过一丝羞涩，他沙哑着嗓子，“肖战，我说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肖战咧嘴一笑，“我懂你，因为我也是。”

　　王一博开心的回握住肖战的手，“那现在你想不想吻我？”

　　说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想亲亲你，战哥。”

　　噗——肖战被小朋友直白的语气笑到。太可爱了，他觉得到自己的眼角眉梢都在颤抖。

　　彼此相视对笑，像是默契的达成共识，两人缓缓靠近，肖战十指覆盖住身下香软的人儿。

　　从小心翼翼的你来我往，到洪水开闸，最后想要更多，他们在清新的草坪上打滚，时而上时而下，如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

　　没过几天，肖战就接到电话，需要回北京准备拍电视剧，有一个投资方带着剧本找上门来。不过王一博并不感到难过，因为他受邀即将要去北京训练，准备接下来的比赛。肖战和他说好，等他过去北京了，他们一起住。真是不迫及待啊，王一博想。

　　再次站在北京的车站，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王一博突然有了归属感，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现在他有男朋友了。

　　“你好，是王一博先生吧。我是肖老板的助理，他让我来接您。”

　　眼前的人看上去不大，五官优秀，清瘦，身板很薄，高冷的神色与稚嫩的脸庞竟没什么违和感。这是肖哥新找的演员吗，这程度可以秒杀一堆平平无奇的面试选手…小助理默默想。

　　王一博坐上车后便听小助理说了一堆话，唯一的重点是他们现在要去肖战的家里。

　　王一博脑子嗡嗡作响，他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安静地待一会。眼看着小助理越说越起劲，忍无可忍，“你话这么多，你家里人不会嫌你烦吗？”

　　几乎是瞬间安静下来的小助理不可思议的通过镜子看了看后座的人，对上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他哆嗦着收回视线，这人脾气不好，老板我尽力了。

　　小助理将车左拐右拐，在一个隐蔽的公寓前停下，他将钥匙递给王一博，“哥，这是肖哥的钥匙，18005室，你一进去就可以看到电梯的，我得把车给肖哥送去”

　　说罢，他似乎想到什么，“要不我还是送你上去吧。”

　　王一博善解人意的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你快把车给肖战吧。”

　　小助理朝他感激一笑，对他说声再见后就飞速走了。

　　眼前的公寓高耸入云，王一博有一点心悸，北京的房子都是这么高的吗，他想。

　　18层005室，钥匙，开锁，推门，换鞋，落座，这一套动作王一博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来过许多次。

　　肖战的公寓不大，但也不逼仄，有一种令人舒服的井井有条。

　　暖色调的壁纸，简洁干净的家居，让人感觉到一种并非刻意营造出的舒适。

　　十多个小时的车程本就让人疲惫，更何况他昨晚完全睡不着，激动得睁着眼直到黎明。现在躁动的心落在安全的位置，身体深深陷入柔软的沙发，王一博合上双眼拦住抱枕，沉沉睡去…

　　待肖战回到家，看见这幅油画般的场景：落日余晖映照在客厅里，沙发上的王一博睡得正香。他放慢脚步，轻轻地来到沙发旁，“小朋友睡得满头大汗，真是的…”肖战打开空调，悄悄拉上客厅的窗帘，虽然遮不了多少，但总比没有好嘛。

　　肖战打开一盏小灯，在王一博旁侧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新发的剧本打算仔细研究。

　　这部新戏来之不易，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目前这样不上不下的境况对他百害而无益处。他的野心绝不仅仅满足于一个小小的爱豆，这是他决心入行时立下的目标。

　　夜幕低垂，肖战抬起手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抬头之际，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醒了很久？”肖战挑眉，“战哥你真好看~”王一博笑得像一只小松鼠，其实他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就看到肖战低着头，认真投入的模样让他不忍打扰。

　　肖战随意的把剧本放在桌上，笑容满面的将王一博拉起来，仔细端详一番。

　　“你饿不饿？”肖战盯着那人鼓鼓的奶膘问，王一博点头，“我想吃牛肉粉！”

　　“好，我去给你做。”肖战说。

　　“放多点醋，放多点香菜…”

　　肖战微笑着，王一博的口味和他完全是大庭相径，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很喜欢和王一博一起吃饭，甚至去吃麻辣火锅，看着小朋友逞能非要吃那红艳艳的锅子，结果辣得狂灌几大杯水，又因冷热刺激呛个半天…

　　“对了，不要放辣椒”王一博撇嘴道，“嗯，我知道。”肖战温柔的回答道，只是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王一博见肖战打趣的笑容也不恼，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就是不能吃辣的表情。

　　许久不用的厨房因王一博的到来而再度开火，肖战将水烧开，拿出橱柜里未拆的青花瓷套装，这是几年前逛超市时一眼相中的，本是打算给刚来北京的自己增添一点仪式感。

　　可不知为什么买回来竟然一次都没用过，甚至被摆放到橱柜里落满灰尘。

　　肖战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北京难免会想家，只是不能回也没空回。

　　忙碌而辛苦的日子里，哪怕桌上摆满珍馐美馔，肖战却食之无味。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守着空荡的公寓，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火锅…渐渐熟悉北京后，肖战开始在公司的食堂解决两餐饭，再回家。

　　肖战不是贪恋热闹的人，对于各种各样的社交邀请，他总是能推则推。

　　比起在热闹中孤独，他更享受独自啃噬那份不合年龄的寂寞。

　　一颗毛绒绒的的脑袋把肖战从那些忆苦思甜中唤回来。

　　“我的牛肉面怎么还没好？”软软的语气在耳旁颤动，一双温热的大手爬上窄而紧实的细腰，肖战的耳朵很敏感，那阵阵风吹得他头皮发麻，“快啦快啦~”

　　显然他敷衍的回答并没有让身后的人满意…为了逃开手掌与衬衣有意无意的摩擦，肖战快速将面捞起，倒上浓稠的牛肉汤，撒上一把香菜，在大蒜上淋上糖酱。

　　“战哥真厉害！”王一博大惊小怪的大喊，在肖战讲话前迅速端起两碗面溜到客厅。“

　　还真是个孩子… 肖战无奈的笑笑。

　　澄亮的灯光下，王一博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牛肉面，心中不住夸赞肖战的完美手艺。待他们吃饱后，王一博自然地拾起碗筷走进厨房，接着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肖战半眯眼睛躺在沙发上思量着进组的事，整整三个月，毕竟是大IP公司和片方很重视，他能搭上男主不过是走大运，这次采用的都是新人，刚好他就被挖出来了。

　　突然一道身影遮住头顶煞白的光线，“一博，很快我要进组了。”

　　肖战起身正色道，望着王一博沉郁的面色，他微微低头让碎发掩盖眼底不安的神色，“大概三个月，在上海。”

　　王一博对于明星这个职业没有太多概念，好在他心比较大，北京与上海相隔也不远啊，当年他因为集训或者比赛也会跑去别的城市，一呆几个月，有时候母亲实在想他便会悄悄去看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王一博大大咧咧的想。

　　“没关系，我因为集训不也要去别的城市嘛。你看现在我就在北京！”

　　肖战见王一博态度乐观，心中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哪料下一句就听“如果实在想你，我就去看你呗！”王一博咧嘴对他笑道。

　　“不行！”他有些尖锐的拒绝道，王一博被那句突如其来“不行”愣住，“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看见肖战有些别扭的模样。

　　王一博恍然大悟，“你是怕我看你和别人腻腻歪歪，然后生气吗？！”

　　肖战苦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那不是拍戏吗？”

　　王一博有点不满的看着肖战，怎么能认为他是个小心眼的人呢，他明明很大方，很大方…

　　“我的狗崽崽最大方了，mua”肖战温柔且魅惑往王一博脸上送上一个吻。王一博害羞地亲了亲肖战嘴角那颗痣，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眼前的小朋友还是很纯情呢，肖战默默感慨，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时光飞逝，肖战不在的日子里王一博也没闲着，北京到底是大城市，如果说洛阳的训练是钻石难度，那么北京的训练简直是地狱王者，吐槽严苛训练的同时，王一博发现易胤简直是天使教练的代表。这导致他一结束训练吃完晚饭，回到公寓里唯有一个念头，睡觉。

　　时间很奇妙，当你心急如焚时，它却慢慢踱步，让你产生一种开了0.5倍速的错觉，每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缓慢。而当你专注于某件事，不再注意它时，它就像长脚妖怪跑得飞快。

　　某天你回过神，却发现还有10个小时，这个月就要过去了。

　　肖战很忙，不过再忙他也会抽空和王一博打电话，没有什么比听到爱人声音更能安抚疲乏的心。

　　“战哥，你会滑雪吗？”王一博今天看到队友在哈尔滨的滑雪视频，心里痒痒的。

　　“不太会，但我可以学。你想去滑雪吗？”肖战问，“我队友去哈尔滨了，他给我传了个滑雪的视频，他会很多厉害的花式诶，虽然看起来不难……”

　　肖战静静地听着，每当讲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王一博甚至可以和陌生人高谈阔论。

　　“我好想去滑雪，战哥你还有两个星期才能回来呢，过年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家…”

　　王一博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博，我有个好消息。我提前完工了，所以我一周后就能回来。如果你想滑雪，我们可以现在订票，到时候我直接在北京机场转机就不回公寓了。你看你想去哪…”

　　话筒里传来王一博愉快放肆的大笑声，“我们去加拿大吧？”肖战感觉心被温水泡着，暖暖的。“好，我来订机票。”

　　王一博沉吟，“那我来订酒店！”肖战轻笑，“好，北京见！”

　　王一博抱着手机笑得像抱着大松果的松鼠。在遇见肖战前，他从未感受到如此多娇的心情。

　　真好，我们想念着彼此，他想。马上年底了，四处挂满代表好运连连的福字，一派红火的气象。北京机场，两种回家的人群塞满机场的通道，回家的喜悦充斥着所有人的大脑。

　　王一博走到vip候场室，一眼就看到肖战，依靠在墙边，背脊挺直，好像树一样挺拔的身姿。

　　这般优秀的人即使扔到普通人群中也会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让那些“油头粉面”刹时黯然失色。

　　大概是彼此心有灵犀，肖战看向王一博朝他展颜一笑。“战哥，我敬佩的战哥…”

　　王一博深情款款地说道，“少来这套！”

　　肖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王一博你这么会演戏，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被迫打断的王一博脑补出那个画面，自己用刚刚的语气和别的女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台词，他打了个冷颤。

　　“我才不要！你要我和别人说这些话我做不到，演戏也不行。”肖战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脸蛋，伸出手捏了一把，“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说完，他们匆匆忙忙的绕过鱼龙混杂的人群，踩着点登上飞机。

　　经过漫长的飞机与汽车，在漫天星空之下，他们终于到达酒店。“走吧，一博。”肖战朝王一博挥挥手上的门卡，“战哥，外面都是雪！！”

　　王一博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若不是今天太晚了，他真想马上去滑上一圈。

　　“你还真是喜欢极限运动啊”肖战用门卡贴在感应器上，滴滴两声后把门打开，“你怎么不去玩蹦极…”

　　王一博将行李箱放在边上，拉开一层帘幔，“这个已经在我的计划表上了！”肖战搂住王一博的腰，对他坏坏笑道，“一起洗澡？”王一博轻抚着肖战细腻的皮肤，深情而决绝的回答道，“宝贝，今天不行。”

　　肖战挑眉，“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洗澡而已。”

　　王一博吹声口哨，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以及莫名的争吵声。

　　“明明是我的大！”

　　“呵呵呵”

　　“不服？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改天！四盘三胜！”

　　“小心别哭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