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程先生如愿以偿》林上成双

17、自责

　　时代影视的效率很快，不到一个星期，木凌就收到了税务局的通知，补缴税款，警告注意。
　　木凌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钰。
　　白钰得知消息，并没有很吃惊。程博远说过让自己放心，白钰就真的放心了。她没来由地相信程博远。
　　可是，事情虽然解决了，但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白钰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程博远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她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
　　思来想去，白钰还是觉得请程博远吃顿饭，好好跟他道个谢。如果他们公司还有什么宣传片需要搭配主题曲的，自己就主动请缨，免费帮他写歌。
　　白钰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程博远正在开会，一个异常严肃的会。
　　程氏集团总部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此刻都坐在会议室内，小心翼翼地观望着会议桌尽头那个专心致志低头看文件的人。
　　这个季度，程氏的效益不是很好，尽管比起上个季度有不少提高，但是仍然没有达到程博远的要求。
　　此时，程博远虽然没有发脾气，但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来看，他的心情很不好。
　　会议室的门有一丝响动，李扬拿着程博远的手机进来了。
　　他走到程博远身边，弯腰靠近程博远。
　　“程总，白钰小姐的电话。”
　　李扬的声音很小，就连坐在程博远身边的财务部经理都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听到李扬的话，程博远翻文件的手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李扬拿着的手机，确实是白钰打来的电话。
　　程博远放下文件，拿过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但他们断定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很可能是程氏的大客户。要不然知道程博远开会时不愿意被打扰的李扬不会中途进来，程博远刚刚离开时的脚步也不会那么匆忙。
　　他们也在祈祷，但愿这通电话带给程博远的是一个好消息，能让他们的总裁心情好一点。
　　“阿钰，你找我。”
　　阿钰，是程博远脱口而出的。白钰的朋友们都叫她阿钰，而程博远也在心里默默地叫了她无数次阿钰。所以，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白钰的程博远，此时此刻将他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两个字里了。
　　连程博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开口说的两个字居然是阿钰，而发出的声音竟是那般的温柔。
　　白钰听到程博远这么叫自己时，也明显愣了一下。在她的记忆里，程博远好像没有这么叫过自己，是她记错了吗？
　　“哦，对，你在忙吗？”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是李扬接的，他没有告诉白钰程博远在开会，只是说请她稍等一下。
　　程博远跟李扬打过招呼，只要是白钰打的电话，无论程博远在干什么，都必须通知他。
　　跟了程博远多年，李扬对程博远的话早已心领神会。
　　“不忙。”
　　“那就好，刚刚是你助理接的电话，我还以为你在开会或者见客户，还担心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打扰。”
　　程博远站在会议室门外，听着白钰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此时的他早已将刚刚的不快忘却了。而会议室里的那些人，把宝押在这通电话上，确实押对了。
　　“是这样的，凌姐刚刚跟我说，税务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只要补缴税款就可以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就想着第一时间跟你说一下。”
　　“嗯，解决了就好，你不用再担心了。”
　　其实早上开会前李扬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程博远，如果不是因为会议，他应该已经提前打电话给白钰了。
　　“那，你什么时间有空，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白钰说完这句话，程博远立马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
　　“感谢我？”
　　“对呀，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当然要好好谢谢你了。”
　　“我现在就有空。”
　　“现在？”
　　白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昨天晚上熬夜写歌，她现在刚刚起床没多久。
　　“你现在没时间？”
　　程博远听出了白钰话中的疑惑，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不是，我有时间，就是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忙人应该很难约呢！”
　　“你约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白钰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十点，那我十一点半去你公司楼下接你？”
　　“你到我公司楼下接我？”
　　生平第一次，有个女孩这么对程博远说。
　　“对呀，还是你有女朋友之类的在你们公司，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过去了，我们直接在餐厅见。”
　　“我单身。”
　　白钰没有发现，自己因为程博远的这三个字稍稍松了一口气。当时，她并没有认识到这份情愫。多年后回想起来，她才惊觉，自己和程博远的错过都源于她对感情的后知后觉。
　　“那就按照我说的，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
　　感谢就得有感谢的诚意，白钰是这么想的。
　　程博远简单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好，那你路上慢点，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不用啦，程氏大楼可是京都的标志性建筑，我知道在哪儿。”
　　白钰挂了电话，程博远站在会议室门外，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打开了微信，发了“路上小心”几个字。
　　收到对方的回复，程博远笑了笑，才转身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众人都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黑衣男子，他身上的冰冷气息好像消散了不少，刚刚那通电话可能是个好消息。
　　“今天的会开到这里，明天早上八点，我要在这间会议室，收到各位下一季度的工作计划。”
　　“好的，程总。”
　　众人起身，向会议室门外走去，脸上的肌肉也终于松缓了不少。
　　“李扬。”
　　李扬正准备转身，程博远就叫住了他。
　　“你跟我一起下楼，等人。”
　　十一点半，白钰的车准时出现在了程氏大楼楼下。
　　程博远一眼就看到了，上一次和白钰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见过这辆车。
　　白钰从车上下来，戴着帽子和口罩。
　　程博远快步往白钰的方向走，他仿佛已经熟悉了白钰的这身装扮，她出门，总是少不了帽子和口罩的。
　　“小心！”
　　白钰身后过来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可能是因为赶时间，外卖小哥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发现快要撞到白钰时，他根本来不及刹车。
　　一阵天旋地转，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白钰睁开眼睛，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庞，又是那个熟悉的怀抱。
　　不知道是第几次，程博远这样抱着自己，脱离了灾难。
　　程博远发现那辆电动车时，就向白钰跑了过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程总，您的手！”
　　李扬跟着程博远跑了过来，看到程博远的手被电动车划伤了。
　　白钰挣扎着站好，想要去看程博远的手，却被程博远重新按进了怀里。
　　“没事吧？”
　　程博远急切地看着白钰的眼睛，眼神里一片炙热。当电动车撞过来的一刹那，程博远慌了神，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如果白钰受伤了，还是在自己面前，他大概不会原谅自己。
　　白钰听着程博远刻意压低但是却没有完全按耐住紧张的声音，尽量在程博远的怀里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有哪里疼痛。
　　“我没事。”
　　听到白钰的回答，程博远才放下了心，缓缓松开了环住她的双手。
　　“让我看看你的手！”
　　白钰拉着程博远的手，卷起袖子，看到了他手臂上深深的划痕，血已经渗了出来，白色的衬衣上出现一片鲜红。
　　“伤口这么深，疼吗？”
　　白钰的眼神里满是担心，自己今天来明明是请他吃饭感谢他的，怎么现在反倒害他受伤了？
　　程博远看着白钰为自己着急的样子，微微笑了笑。
　　“不疼，别担心。”
　　旁边的外卖员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你怎么骑车的，怎么净往人身上撞呢？”
　　李扬想起刚刚的惊险场面，心里就不免出冷汗，这要是撞到了白钰小姐，他们家总裁指不定得多生气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着急赶时间，真的对不起！”
　　“你赶时间也不能伤着人呀！你看看......”
　　“李扬。”
　　李扬的话还没说完，程博远就制止了他。
　　“让他走吧。”
　　既然白钰没有受伤，程博远就不想跟别人多做纠缠。今天白钰主动联系了他，是个好日子，程博远不想被别人坏了气氛。
　　“我们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吧！我觉得你的伤口有点深。”
　　程博远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血，白钰有点担心。
　　“是啊，程总，我去开车，我们现在去医院。”
　　李扬正准备转身去停车场，程博远就叫住了他。
　　“不用去医院了，去药店买点药，自己包扎一下就行。”
　　他一会儿还要和白钰一起吃饭，要是现在去医院，这顿饭就耽误了。
　　“程总......”
　　“去开车吧。”
　　程博远坚持，李扬也只好服从命令。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白钰拉着程博远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不用，放心，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
　　车上，程博远和白钰坐在后排。白钰时不时转头看看程博远放在腿上的手，上车的时候程博远拿了张纸巾，包住了出血的地方。
　　“对不起，明明是来感谢你的，现在却害你受伤，好像每次遇到我，你都很倒霉。”
　　白钰很自责，她想起在西安那次，也是因为程博远，自己才没有被自行车撞到。
　　“是送外卖的骑车不小心，跟你没有关系。而且刚刚是在程氏楼下，你要是受伤了，我就难辞其咎了。”
　　“程总，您上次在西安受的伤好了吗？好像也是这个胳膊，不是相同的地方吧？”
　　程博远从西安回来的时候，李扬看到过他的伤口。
　　“你在西安受伤了？”
　　在西安的那几天，程博远和白钰都在一起，白钰并不知道他受伤这件事。
　　“对，程总那次是被自行车撞的，这次倒好，变成电动车了。”
　　李扬说得认真，并没有看到后视镜里程博远阻止的眼神。
　　白钰把程博远胳膊上的纸巾拉开了一点，看到了新的伤口旁边那道旧的伤痕，已经结痂了。不过，看得出来，那个伤痕也不轻。
　　自行车？是在城墙上那辆自行车？
　　“是在城墙上伤到的？”
　　程博远本不想跟白钰说，但是既然她都知道了，也只好如实相告了。
　　“对，不过不严重，都快好了。”
　　又是不严重，他好像每次都把所有的事情说得云淡风轻。
　　白钰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好像欠程博远的越来越多了。
　　程博远看到了白钰的变化，知道她在为自己受伤的事情自责，便主动转换了话题。
　　“我已经让李扬订好餐厅了，待会儿买完药我们就过去。”
　　“说好是我请你吃饭，怎么变成你请我了？”
　　“都一样，你能来陪我吃饭，就算是请我吃了。”
　　“那怎么行！你还是让李特助退了吧，我来订餐厅。”
　　白钰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选餐厅。
　　“白钰小姐，您别找了，就去我订的那一家吧，那家菜做得不错，程总很喜欢，每次出去吃饭总是去那儿。而且，今天还是程总的生日，我已经订了蛋糕送到那家餐厅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
　　白钰转身问程博远。
　　今天的确是程博远的生日，以前父母在家时，一家人总会聚在一起给程博远过生日，这几年，程博远的父母都在世界各地旅游，到春节才会回来，所以程博远都不怎么过生日了。
　　今天早上，要不是程博远的妈妈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他都几乎忘了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白钰要来和他一起吃午饭，程博远就突然很想和她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所以就同意了李扬订蛋糕的建议。
　　“对，很巧，刚好是今天。”
　　白钰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你喜欢吃长寿面吗？”
　　“嗯？”
　　程博远很显然没有想到白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长寿面，喜欢吃吗？”
　　以前母亲在家时，每次程博远生日都能吃到长寿面，不过近几年，程博远已经没有这个待遇了。现在提起长寿面，还是很想念的。
　　“喜欢。”
　　“那你下午有事吗？”
　　“没事。”
　　李扬听到程博远的回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如果他没记错，程博远下午还有两个客户要见，都是程氏的重要客户，前两个星期就约好了时间。
　　“李特助，待会儿买完药去我家吧，不去餐厅了，还得麻烦你打个电话把蛋糕送到我家来。”
　　“去你家？”
　　程博远有些疑惑，看着白钰。
　　“对，给你做长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