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幸福》流光异彩

17、第 17 章

　　第十七节
　　好不容易熬过了星期天，终于盼来了星期一，MICHAEL和DONNA到了霍氏。整个洽谈是在霍氏的VIP会议室里进行，其实打主力的是DONNA，因为整个物流方案主要是DONNA负责的，MICHAEL只是以物流公司代表的身份参加的，以示对对方企业的尊重。其实MICHAEL完全可以不来，但是DONNA特意安排他过来，因为她还是想印证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虽然MICHAEL嘴上一直说着不想去打扰雨晴之类的话，但DONNA不相信。
　　“Mr. Kuan, I think everything is ok. Donna is really an excellent assistant. How lucky you are! Can we sign the contract now? ”Shell香港分公司的总裁很高兴地说道。
　　“OK。”MICHAEL和那位总裁握了握手，转过头去对DONNA眨了下眼睛以示感谢。这是他和她的默契，唯一的默契，DONNA从来不敢去分析这个眨眼里MICHAEL对自己的感情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她只是珍惜，所以在工作上，她总是竭尽全力，为的是换这样一个眨眼，这样一个默契。
　　MICHAEL在合同上，大笔一挥，这担生意就算到手了，MICHAEL见DONNA收拾好文件，两个人准备一起离开。刚出了会议室的门，只见雨晴和SANDRA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今天早上，雨晴主要是和SANDRA一起到每一层的会议室看看，因为国际酒店年会的关系，有些房间的装潢可能要有些修改，SANDRA主要向雨晴口述房间的特点，大小，容纳人数，而雨晴则把自己的想法记在本子上，回办公室再由SANDRA整理，两个人走在一起，雨晴倒像是秘书。
　　“霍太，这层楼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上面一层吧！”
　　雨晴点点头，只不过她好像还在记录着什么。终于搞定了，雨晴抬起头来，却发现MICHAEL和DONNA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她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见DONNA，她又想起了在纽约，在希尔顿的顶层餐厅，DONNA对自己说过的话，雨晴居然在一时间情绪似乎有又要失控了。她的手又开始抖了，笔记本掉在了地上，MICHAEL很想跨出那一步去帮她捡起来，只不过SANDRA抢先一步。
　　“MICHELLE，真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MICHAEL，我还有你真的好久没见了，我们不如到咖啡厅聊聊吧！”DONNA说着，一边挽起MICHAEL的手，一边向MICHELLE走过来。
　　“霍太，我先回办公室了。”SANDRA把本子交还给MICHELLE，向电梯走去。而剩下的三个人很尴尬地坐在底楼的咖啡厅。DONNA虽然没有装出和MICHAEL过分亲密的样子，但是雨晴坐在那里还是感觉难受，她的手抓着笔记本，只有这样，她才能掩饰她手的颤抖。服务生走过来问他们要喝什么，DONNA翻看着MENU，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喝什么，她眼睛的余光停留在雨晴的手上，她注意到雨晴手的颤抖，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MICHAEL对于自己的不理不睬，这么多年的冷落，在看到方雨晴犯病的这一刹那，她的心中涌起的是报复的快感。
　　“我要柳橙汁吧！MICHAEL你呢？”
　　“LEMONADE。”MICHAEL故意把这个答案说得很大声，是想提醒雨晴他们共同经历的岁月，是提醒雨晴他依然没变，他依然在等待？
　　“MICHELLE，你呢？”明知道雨晴不能说话，DONNA还故意问道。雨晴正准备拿出手机把要喝的饮品写给服务生，倒是服务生先把话给接上了。
　　“霍太，您还是要蓝山咖啡对吧。以前您和董事长每次过来都是喝蓝山咖啡的，我应该没有记错吧。”雨晴笑着点点头，曾经，她不喜欢蓝山咖啡，因为那里面有太多的关于慧欣和一凡的故事，但是就是在见过DONNA之后，雨晴居然开始慢慢地尝试着喝蓝山咖啡，咖啡很浓，味道很纯，有些事并不值得一直坚持，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方式去面对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服务生走开了，三个人在一起，因为雨晴不能说话，只听见DONNA的声音。
　　“MICHAEL，你真的应该好好向MICHELLE的老公学学，别人都知道忙里偷闲，到咖啡厅里来找找浪漫，你呢真的太没有情调，MICHELLE，你不知道，MICHAEL真的是个工作狂，他最疯的时候，一天连喝7杯咖啡，工作二十几个小时，倒霉的就是我了，你看，我的皮肤都没有上学的时候的好了。”DONNA滔滔不绝地讲着，而雨晴只能礼节性的点点头，她的眼睛几乎没有抬起来过，而MICHAEL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在DONNA的面前她不敢抬头，她不知道DONNA一疯狂起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了，MICHELLE，你老公上个星期做的那个节目我可是从头到尾一分钟也没有落下，他最后的那段话真的好感人啊，是不是MICHAEL？”DONNA大概觉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也怪尴尬的。
　　“是，那段话真的很感人，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你，恭喜你，MICHELLE。”MICHAEL笑着说着，雨晴这才抬起头来，她看着他，他笑得很勉强，他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是我放开了你。
　　“MICHELLE，我很好奇，你西装口袋露出的那团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啊？好可爱！”DONNA看见MICHAEL似乎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准备继续激他。经DONNA一说，雨晴只好把那个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团红色的东西就是当初一凡送给雨晴的手机链挂饰，一颗很大很大的心，一凡开玩笑说那是他的心，不过现在的一凡应该不会再把自己的心交给雨晴吧！
　　“原来是手机链啊，你老公送的？”DONNA这么问着，她还在故意刺激MICHAEL。
　　雨晴点点头，而MICHAEL脸上的表情真的是不能看了，经过DONNA的这一番折腾，他的心真的快要碎了，他想离开，但又必须坐在那里，无可奈何。

　　SANDRA刚走出电梯，就碰上了一凡，一凡赶着去摩根斯坦利香港总部接收那笔风险投资基金，看到只有SANDRA一个人回来，他不禁有些纳闷。
　　“MICHELL今天早上不是一直和你一起吗？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董事长，霍太在三楼会议室那边碰见了她从前的朋友，叫什么MICHAEL的，还有一个女的，他们好像很久不见，到底楼的咖啡厅叙旧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一凡说完进了电梯，朋友，MICHAEL，是MICHAEL KUAN吗？到了底楼，本来到大堂可以不经过咖啡厅，但是一凡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咖啡厅里，三个人的饮品都已经放在桌上，DONNA和MICHAEL都喝起了自己的饮料，惟独雨晴的那杯蓝山咖啡静静地躺在那里。因为手抖得厉害，雨晴没有办法喝咖啡。
　　“MICHELLE，你怎么不喝咖啡啊，都要凉了！”DONNA又是故意提醒着。
　　这次雨晴不好拒绝，她的手这才脱离了笔记本，手上全是汗水。她的手一脱离本子，手的颤抖根本掩饰不住，MICHAEL很惊奇地看着。
　　雨晴用两只手去捧起那个杯子，不过雨晴还是没有拿稳杯子，杯子掉了，咖啡全洒在雨晴的身上，雨晴一下子觉得很没有面子，不过MICHAEL的反应更加激烈。
　　“晴晴，你没事吧。”MICHAEL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纸巾帮雨晴擦起来，全然不顾DONNA的存在，他蹲在雨晴的面前，小心地帮她擦着手，还有衣服上的咖啡水渍，雨晴几次想把纸巾给抢过来，但MICHAEL固执地拒绝了，这一切DONNA都看在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她的脸上可以装做没事，但是她手上的青筋鼓了起来。这一切不止DONNA看在眼里，而站在咖啡厅外的一凡也看在眼里。我了解了，真的了解你为什么会去拒绝那个戒指，或许MICHAEL的确是值得你等待的人。一凡朝大堂走去，上个星期不是刚在HONGKONG WEEKLY发表过那么伟大的爱情宣言吗？怎么看到这么平常的一幕心里就不舒服了。霍一凡，你现在总该死心了吧！

　　看见雨晴和MICHAEL的手就那样放在一起，DONNA心里的醋意可不是一般的大，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MICHAEL，咖啡应该不怎么烫，雨晴应该没事，你这个样子，雨晴在属下面前可是会难堪的。”
　　经DONNA一提醒，MICHAEL才发现咖啡厅里的职员已经三三两两地在远处看了他们很久，MICAHEL这也才注意到雨晴脸上的不自然，他退回到了座位上。
　　“MICHAEL啊，我们在下午和黄先生不是还有约会吗？我们也应该回去准备一下，MICHELLE她一定很忙，我们也不要打扰人家了。”DONNA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心里已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情绪马上就要失控了。
　　“我知道了。MICHELLE，我们也不耽误你了。今天见到你，很意外，但是也很高兴。我们握个手吧，大家还应该是好朋友吧。”MICHAEL握住了雨晴的手，不过很快就把手抽了出来。
　　“DONNA，我们走吧。”
　　看着DONNA和MICHAEL离开，雨晴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MICHAEL好像放了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上，雨晴这才发现是一个小纸条：“我等你的EMAIL。”这句话的旁边是MICHAEL的邮件地址。从和雨晴重逢的那一刻起，MICHAEL把这个纸条放在西装口袋里，他不希望方雨晴再从他的生命中消失。看着纸条，雨晴心里有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忧，她不希望MICHAEL的出现给一凡，给霍氏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才好。

　　因为洒掉的咖啡把雨晴的衣服完全弄脏了，雨晴到洗手间准备洗洗。可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在那里，是DONNA。看见DONNA在那里补妆，雨晴都有些不敢走过去了。
　　“怎么，这么怕我啊？不过我劝你在回办公室之前先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的老公如果知道你为了旧情人而得精神病的话会做何感想，虽然他在节目里说他不会介意最后你牵的不是他的手，但是，男人嘛，总是好面子的，就算他不好，他的家里人也会好，到时候，我怕你真的招架不住啊！”
　　听见DONNA的这番话，雨晴的手抖得更是厉害。
　　雨晴慢慢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热水，企图让自己的手抖得不那么厉害。
　　DONNA补完了妆，也打开面前的水龙头洗手，只是雨晴发现了她的右手臂有很大的一块疤。
　　“很奇怪对吧，在你离开以后，我和MICHAEL去了法国，那段日子，他吃的东西只有我做的西米露而已，这伤疤也是被滚烫的西米露烫伤了的，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清楚我有这么一块伤疤，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夏天我从来不会穿短袖的衣服，为什么我的T-SHIRT永远是长的。可刚才，因为一杯冷咖啡洒在了你的身上，他却那么紧张你，我真的嫉妒。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有那么多专情的男人围在你的身边？你既然有那么爱你的霍一凡，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MICHAEL呢？有些事做得太过分是会遭报应的。”此时的DONNA早已洗完了手，她用纸巾擦完了手，把纸巾狠狠地揉了又揉，才扔进纸篓。
　　DONNA提起包转身离开，雨晴的心里却又有有点百感交集，原来DONNA所承受的苦并不比自己少。就在DONNA要出门的一刹那，她又转过身来：“方雨晴，到现在为止，我不觉得我当时用那样的手段把MICHAEL抢到我的身边来是一种过分的做法，或许，对你，对MICHAEL来说，那都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那样一个误会，你就离开她，这只能说明你不够爱他，不够信任他，或许MICHAEL真的的爱过你，但你们两个不会是可以一直守在对方身边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最后维系他们的是信任，而不是单纯的爱了。你没有为自己的爱情争取过，你丢掉了爱情，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DONNA说完，开了门，又关上门，离开洗手间，DONNA自己也苦笑了一下，信任，自己说方雨晴没有信任MICHAEL，那我自己呢，成天找私家侦探监视他，看到他对方雨晴的种种就会浮想连翩，这又算哪门子的信任？
　　而留在洗手间的雨晴呢，她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的确，是自己放开了MICHAEL的手，是自己亲手丢掉了就在手心里的爱情，这又能怨谁呢？或许我拒绝了一凡也是正确的事，感情上，我似乎没有去信任过任何人。

　　回到办公室，雨晴的手还是抖得厉害，上次从YOYO那取回的药已经吃完了，雨晴知道一凡今天不会在酒店，于是她又去了YOYO的诊所。她让YOYO换了一种药，药的剂量增大了，药的药性也增大了，YOYO其实不想给她开这种药，但看见雨晴那么坚持，她也没有办法。虽然雨晴再三叮嘱YOYO不要告诉一凡，可YOYO就在雨晴走出诊所的时候，拨通了一凡的电话，电话是一凡上次去诊所的时候留下的，他也嘱咐过YOYO如果雨晴再来找她，YOYO一定要通知自己。
　　一凡去银行办好风险资金的接手手续之后，和银行的高层一起吃了午饭，现在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就在这时，他又接到了YOYO的电话。
　　“霍先生，雨晴她中午又来找过我，她的手又开始抖起来了，我给她换了一种抗抑郁的药，剂量还有药效都比上一次的重，其实我不想给她换药，因为新药有很多副作用，但她说她想尽快好起来，不要让家里人看见，她刚从我这走，你有时间的话，过来接下她。”
　　接完了电话，一凡想也没想就往YOYO的诊所赶了过去，在诊所外面，一凡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见在街上慢慢走着的雨晴，她握紧了拳头，拎着手提袋，感觉很无助。他发了短信给她：“你现在在酒店吗？”，雨晴颤微微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写了一个“是”。她以为一凡还在外面，可她不知道在一凡的面前她是没有办法撒谎的。回完短信，雨晴才叫了出租车往酒店赶。一凡看着她，隔着车窗远远地望着她，方雨晴，为什么你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我不是说过，吃你想吃的东西，做你梦想的事情，爱你希望爱的人，我都不介意，你还在担心什么？

　　雨晴回到办公室，吃了药，手抖的情况似乎缓解了一些。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那个字条，她终于鼓起勇气给MICHAEL写了EMAIL，有些事，只有说清楚，心里才不会有疙瘩。
　　“MICHAEL，看到你塞到我手里的字条，我和你感觉一样我们应该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在你抱着我之前，我就知道四年前的事是个误会，是DONNA亲自来向我解释的。其实，我想那件事是不是个误会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各自都有新的生活，我已经是霍太太了，不管你从报纸或是电视上看到什么，我想亲自告诉你，我现在的老公给了我很多过去你给不了我的东西，我非常珍惜现在的家庭，我不希望你或者DONNA做出伤害我老公或者霍氏的事情。其实，四年前，不是DONNA拆散了我们，而是我放开了你，我没有信任你，所以我和你都不应该去责怪任何人。虽然现在的你依然喝柠檬汁，但我已经改喝蓝山咖啡了。有时候，我们都应该把心放宽一点，看看真正关心自己的谁。老想着过去，只会蒙住本来可以看到通往幸福道路的眼睛，我希望你不要再蒙住眼睛了，幸福也许就在你的身边。 MICHELLE。”
　　发完EMAIL，雨晴的心才稍微放下来，有很多事的确错过了就不能回头。
　　下午，雨晴依然在办公室处理着文件，虽然手还是在颤抖，但已经完全没有先前的那么厉害。雨晴以为是药起了作用，但其实是自己的心起的作用吧！
　　快五点的时候，雨晴的电脑响了，原来是新邮件提示，不用问，肯定是MICHAEL发过来的。
　　“MICHELLE，我不懂你说的意思，虽然你已经改喝蓝山咖啡，但我依然坚持喝拧檬汁，我不知道你的老公能给你但我不能给你的东西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更改，我不是蒙住本来可以看到通往幸福道路的眼睛，一直以来你就是我的幸福。我要见你，你不能说话没有关系，你只要听我说就好了。明天早上10点，我在霍氏的停车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上去找你，我说到做到。 MICHAEL。”
　　MICHAEL的执着一如当年，看着邮件，雨晴很困扰，为什么给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清楚，我根本不是值得你付出的人！
　　不一会，一凡又发来短信说今天要加班，餐厅会送吃的上来，让雨晴在办公室等他。
　　其实一凡没有必要加班，只是他不可能带着双手发抖的雨晴回家吃饭，而且今天他虽然对自己说自己要死心，其实他多少还是有点吃醋，他开始明白当自己在雨晴的生日，他喝醉酒叫着慧欣的名字，雨晴在旁边照顾着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桌上摆着文件，一凡却看不进去。
　　“董事长，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今么晚还不回家？”说话的人是家栋。
　　“你没看到我有这么多文件要看吗？我可不像你，早上出门有老婆给你打领带，做早饭，下班有人在那里等你共进晚餐，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NICK，你有盈盈在身边一定很幸福。”
　　“霍一凡，你今天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说得跟鳏夫似的。你的老婆就在隔壁嘛！快去带她回家吧，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老婆可是只有一个。我先走了，今天晚上我和老婆看歌剧。不要看了。”家栋说着还帮一凡把文件夹关上了。
　　是，老婆只有一个，老婆就在隔壁，她人在隔壁，心又在哪里呢？
　　看看手表，家里人应该用完晚餐了，一凡也收拾好东西去雨晴的办公室。雨晴人不在，但手提包还在，可能去了洗手间，正在一凡等待的时候，雨晴的电脑又发出了声音：“您有一封新邮件。”邮件也算个人隐私，可是今天的一凡却忍不住去看了那封新邮件，其实MICHAEL把那封邮件又发了一次，他可能是想再提醒雨晴一次，但他没想到电脑面前的人是一凡而已。一凡把邮件上的每一个字都看得很清楚，只是看到MICHAEL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抽了一下，以前MICHAEL是他的假想敌，但现在真人出现，一凡从前只是嘴里说着不介意，但是真的要用行动来说这个不介意的时候，他还是难受的。他关上了邮件，刚抬起头，雨晴就在她的面前。看到一凡的表情，她知道一凡已经知道了一切。一凡帮雨晴关了电脑，把手提袋交到她的手里。
　　“对不起，刚才看了你的新邮件，明天早上的会你不用过来了，去做你该做的事。还有，我说过我希望你去爱你希望爱的人，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的。”
　　接着，两个人又是一起到停车场，一起回家，只是一凡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凝重，一句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似乎是把两个人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点，新婚之夜，雨晴也对一凡说过：“你原来喜欢谁还是可以去喜欢谁，你不用因为顾及我的感受而在说每句话之前都要想很久。”经过了那么多事，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却又回到了原点，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的头都朝着不同的方向，看着不同的方向，想的事情可能也不一样。
　　回了家，两个人还是像从前那样，和家人一起吃水果，然后就是回房间休息。雨晴洗完澡出来，换一凡进去，雨晴还是替一凡铺好床，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手霜。擦着擦着，雨晴又想起了和DONNA还有MICHAEL在一起的情景，想起MICHAEL的信，明天他又要做什么？雨晴就这么想着，连一凡从浴室里出来都不知道，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一凡凝望着雨晴的眼睛，而镜子里的眼睛却是看着另一个方向，他们第一次貌合神离。

　　两个人就这样僵了一个晚上。早上两个人还是一起上班，一起上楼，只是一凡独个拿着文件进了会议室。看见一凡一个人进会议室，大家都感到很奇怪，雨晴出事前和出事后，开会的时候雨晴是从来都没有缺席过的，大家已经开始已经议论起来。
　　“CATHY，我们开始吧，你把资料发给大家吧！”一凡说着，一边把资料递到秘书手里。
　　“霍先生，霍太太还没有到啊！我们是不是要等一下。”
　　“不用了，她今天有别的事要办，不会过来了。好了，各位，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一凡开始讲起了这次会议的主题，一凡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大概真的是雨晴的影响吧，状态再差在别人的面前还可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会议一开就是3个小时，开完了已经是12点，其实一凡只有把自己关在会议室里才可以不走神，才可以不去想雨晴，否则，他觉得他今天一定会控制不住，说不定还会去跟踪雨晴。
　　会议一结束，一凡就离开会议室，结果落下了东西，等走到电梯口才想起，就在快要到会议室的时候，却又听到几个还在收拾东西的职员的八卦。
　　“今天是怎么回事，霍太太没有来开会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是啊，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可是今天霍先生提到太太的时候，脸都是青的啊！”
　　“我昨天听在咖啡厅的同事说，霍太太和一个男的在咖啡厅好像很亲热的样子，霍先生肯定很吃醋吧！”
　　“亲热，不会吧，霍先生对她那么好，她还搞外遇，她真的是不要脸，对了，那个男的脑袋也一定有毛病，霍太太是个哑巴，他也感兴趣，那个男的是谁啊？”
　　“他们说他是关氏物流的少东，对了，前几天，有个报纸还有他的采访，他长的可真的好帅。”
　　“霍太太的命怎么那么好，我们好可怜。”
　　听到这里，一凡冲回了顶楼，雨晴的位置上还是空荡荡的，一凡的心里又是一阵凉。一凡找到了报纸，看到MICHAEL的照片，他真的是呆了，是他，就是那个在纽约想急着买蜡笔小新玩偶的人，一凡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当时那个失望的表情，他一直没有忘记雨晴。

　　而这天早上的雨晴可是看着看着电脑上的时间过的，因为MICHAEL的那句说到做到，她必须去，到了停车场，MICHAEL早已经等在那了。雨晴上了车，MICHAEL一言不发，只是放起了CD，里面全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听过的歌，MICHAEL的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至少雨晴乖乖地上了他的车。MICHAEL把车开到了海滩，那个雨晴和一凡常去的海滩，充满快乐和痛苦回忆的海滩。
　　“你先下去等我，我还要拿些东西。”
　　雨晴先下了车，走到海滩的时候，曾经和一凡的一切一切都涌上脑海，一凡给她准备的烟火，一凡把她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有一凡给她的那个最后的惊喜，如果那天晚上她接受的话，那个夜晚一定是一凡和她最幸福的夜晚。因为MICHAEL的出现，她拒绝了，不是她不爱一凡，也许是太爱，她却又怕一凡受伤，以为拒绝了一凡，让一凡对自己死心，一凡就不会因为MICHAEL和自己的种种难过，伤心，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承担，到头来自己似乎还是承担不了，又想起DONNA说的话，曾经自己没有信任MICHAEL，现在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自己不能做到一凡说的那样，无论好事，坏事都和最爱的人一起分享，是不是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没有信任他？想到这里，雨晴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居然是个袋子，不用打开，雨情已经闻到了味道，是红豆糕，雨晴笑了，没想到MICHAEL真的还把过去的事情想得那么清楚。
　　“很感动吧，过了这么久，我都没忘记我们之间的这个信物。其实约你10点钟见面，就是为了到公司旁边的茶餐厅给你买红豆糕。那家的红豆糕是全港九都出了名的，买这个可是要排队的。”MICHAEL说着，打开袋子，向从前那样，拿起一小块想像从前那样亲自放到雨晴嘴里，可是雨晴却把头转向了一边。
　　“晴晴，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喝蓝山咖啡的人，但是我想你一定还喜欢红豆糕，我忘不了从前和你一起去CHINATOWN的时候，我们一起吃红豆糕的情景，我想你也忘不了。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不管是在美国，法国还是香港，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卖红豆糕的地方，可能每个地方的红豆糕味道都不一样，但是吃到嘴里，我觉得那些东西味道都是一样，那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听到这里，雨晴才把脸慢慢地转过来，MICHAEL把头仰着，他在抑制眼睛里的泪水，终于，他还是用手擦了眼泪。
　　“今天，你就给我这个面子，让我再为你做一次，我想这是你老公不可能为你做的事情。”
　　到了这一刻，雨晴还是心软了，她笑着点点头，当年她的冲动真的伤了好多人，伤了他们好久。
　　MICHAEL把红豆糕放到雨晴的嘴里，雨晴也放了一块到MICHAEL的嘴里，曾经的两人做着曾经的动作，只是这感觉真的是有些凄凉，很多事错过了真的回不过去了。两个人咀嚼着红豆糕，是不是当年的味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的老公一定很疼你，他说希望你去爱希望爱的人，他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
　　雨晴点着头，“那你的决定的是什么，四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我们再见面，我一定要让你回到我身边，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虽然DONNA现在在我的身边，但是她只是我的好助手而已，我对她没有感觉的。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MICHAEL说这话专注地看着雨晴，他在等待她的答案，他在等一个已经期待了四年的答案。
　　就在MICHAEL喂雨晴吃红豆糕的时候，雨晴真的动摇了，可在MICHAEL看着雨晴的这一刻，雨晴的眼睛里看见的却是一凡这样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雨晴的手上戴着的是一凡为她戴上的结婚戒指，虽然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道具，但是雨晴知道知道这枚戒指的意义，还有DONNA的话，DONNA为MICHAEL付出的，想到这里，雨晴只是摇摇头，而MICHAEL却呆住的。
　　“不是这样的，你对我还有感觉的，不然为什么我们重逢的时候，你一听见我叫你晴晴，你就停下来了，还有啊，刚才我说红豆糕的时候，你不是也哭了吗？还有啊，你一定是担心DONNA对吧，没关系的，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你放心，我会说清楚的。”从来没有看见过MICHAEL那么语无伦次，雨晴也哭起来了。她没想到，MICHAEL和自己一样也是伤痕累累。
　　“晴晴，你哭了，你肯定也想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你老公不是说他不介意的吗？你只要回到我身边就好了，我们一定可以像从前一样，我们还是可以那么幸福的。”MICHAEL说着还把雨晴抱在怀里，他现在真的快疯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我们一定可以像从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呢？那样的话，受伤的人会更多。这些年，你不是爱上了DONNA的西米露吗，如果你知道DONNA为你做过的事，为你付出的，现在你就不会说这些了。那个时候的感情只能说是喜欢吧，是你一直在迁就我，在包容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被拒绝的滋味，我不知道什么是体谅，是一凡教会了我这些。对你而言，我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但我不可能像DONNA那样为你着想，处处关注你，我只会让你辛苦而已，还有，想到这里，雨晴从MICHAEL怀里振脱出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当“我爱霍一凡”几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MICHAEL完全不能接受现实。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爱霍一凡，他爱你吗？”
　　“他爱我。”雨晴又在手机写下了让MICHAEL伤心的话。
　　“他怎么可能爱你呢？
　　“我看过从前的报纸，霍一凡以前不是有老婆吗？他老婆死了三年他都没有再婚，你们的婚姻也只是商业利益而已，他根本不可能爱你。他爱他死了的老婆，就像我这么爱你，爱情的酒只有一杯，他把他的那杯给了他死去的老婆，而我把我的这杯给了你。他的老婆死了，酒杯里的酒就洒了出来，他给你的这杯看起来也许是满的，但真正的酒只有半杯了，可我的这杯是满的。你不会傻到不选那杯满的而选那杯的对不对？”
　　满的，你的那杯怎么可能是满的呢？酒已经洒了，在我离开你的时候，就洒了，不是你没有拿稳那个酒杯，而是我选择倒掉了里面的酒？你说的对，一凡从一开始给我的就是半杯而已，但是经过了很多事，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这杯酒已经是一杯了，而只要你忘记过去，打开你的心扉，DONNA就会把那半杯变成一杯。
　　“啊，”MICHAEL突然按住自己的胃叫了起来，他看起来很难受，好像是很痛的样子，他痛得蹲了下去，而雨晴也蹲了下去，虽然不能说话，她抓住了MICHAEL的手，她的脸和MICHAEL的脸靠得很近。
　　“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MICHAEL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一如从前的有神，一如从前的专注，他的脸靠过来，他的唇就要靠上她的唇，可她没有迎接他要落下的那个吻，她跑着离开了，他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是接受还是拒绝，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雨晴到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酒店赶，想着刚才的一幕一幕，她的脑子已经是一团糨糊。爱情的酒只有一杯，这是安妮宝贝的诗----爱情的酒我只有一杯，我把它献给我的第一个爱人，他打翻了我的酒杯，我在杯里兑了水，我把它献给我的第二个爱人，但是，爱情的酒我只有一杯。MICHAEL说得的确不假，但是现在方雨晴还是会去选MICHAEL眼中的那个半杯，MICHAEL的那杯酒里太多稚嫩，太多理想主义，而一凡的这杯是现实，是真实的感觉。
　　车子马上就要到酒店了，想到自己心里的这个决定，雨晴拿出粉饼补补妆，虽然和一凡冷战，她不想一凡察觉太多的蛛丝马迹。

　　回到办公室，雨晴立刻给MICHAEL发了一个邮件，她想告诉他她的决定。
　　“MICHAEL，今天还能和你在海边吃红豆糕，听你说你想念我的心情，我很开心也很伤心。开心的是你一直保存着和我的记忆，你让我知道当初你对我的情感的确是真诚的，伤心的是因为这些回忆，你看不到你身边一直为你付出，一直关心你的人。可能在你心里，你觉得一凡给我的是半杯酒，但是我和一凡一起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这是你没有办法去了解的一段时光，夫妻和情侣真的是两个概念。每天生活在一起，面对生活的琐事，面对生活，他教会了我如何体谅，如何包容，如何真正的快乐，包括如何放手。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你在为我付出，恋爱的时候，你爱我，可以容忍我，可是你能容忍多久呢？在你心里，你一直没有接受过DONNA，因为你一直认为她是破坏的人，我和你一样，恨过她，恨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后来想想，我们都应该感谢DONNA，如果没有那个误会，可能你一直在为我辛苦，而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没有真正地信任过你，我不值得你等待。DONNA在你身边呆了四年，虽然你极其排斥她，可你不还是喜欢她做的西米露，爱与被爱没有绝对，能体谅对方，为对方着想的伴侣才是能过一辈子的伴侣，而这也是一凡告诉我的。问一问DONNA为什么她的衣服总是长袖，我想你也会赞成我的决定。 MICHELLE”
　　写完这封信，雨晴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虽然想到自己和一凡可能还要僵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或许是MICHAEL和DONNA真正了解对方的时间，雨晴的心里还是安慰的。
　　雨晴的信固然动人，可是任何事情并不是按照理想的角度进行。MICHAEL看到信里那么多“一凡”，气可不打一处来，信还没有看完，他就想砸电脑了。霍一凡，霍一凡，他为你做过什么事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这天晚上，MICHAEL一回别墅就躲进书房喝闷酒，根本不可能关心DONNA为什么一直穿长袖。而DONNA也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MICHAEL和雨晴在海滩的照片，MICHAEL喂雨晴吃红豆糕，MICHAEL差点和雨晴接吻，DONNA此刻已经看得眼睛喷火，方雨晴，你做得这么过分，那你也不要怪我无情。

　　一凡和雨晴继续冷战，两个人依然一起回家，只是一凡还是昨天一样，一直还是没有说话，雨晴知道一凡还是生气的，让老婆和旧情人见面，虽然嘴里说着不介意，可心里怎么可能不介意呢？回到房间，雨晴准备洗澡，一凡在沙发上发呆，雨晴平时发呆的时候不少，可是雨晴可难得看见一凡发呆。
　　一凡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是雨晴发的“你怎么不问我今天和MICHAEL见面的事？”一凡这才抬起头来，两个人用着同样的手机，雨晴坐在床边，自己在沙发上，距离不是很远，可一凡却觉得很远。给雨晴买那个手机是因为一凡想雨晴一直在自己身边，一直爱她，一直照顾她，但是雨晴拒绝了自己，自己也决定放手，还有必要去问什么吗？一凡走到雨晴身边，和她一起坐在床边：“我说过，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干涉关于你的任何事。我可以先洗澡吗？我真的很累。”看到一凡这个样子，雨晴真的急了，在手机屏幕上写着“你要相信我”，看到这句，一凡只是拍拍雨晴的肩膀：“没关系的。”他好像真的很沮丧，第一次看见他走路的时候这么没有力量，没有神采，我当时拒绝你，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第二天，一凡一到酒店先是开会，然后又离开酒店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而雨晴则呆在办公室看文件，那次会议缺席之后，一凡已经不让她参加会议，也许在一凡心里，她最后是会离开的，她从现在开始可以慢慢地放下酒店的事情。呆在办公室，雨晴不停地在走神，虽然理智提醒着她要打起精神，但是想起一凡连日来的举动，那句没关系，她就会开始心不在焉起来。一个上午，文件还是停留在第一页。一个人吃过了午餐，雨晴回到办公室，决心好好工作，可过了两个小时，雨晴的症状似乎还是没有缓解。
　　“方雨情，你不能再走神了，你这个女强人值得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纠缠吗？”刚准备振奋精神，门被推开了。
　　“小姐，你没有预约，不能进去。”雨晴一听就是助理SANDRA的声音。抬起头来，雨晴的眼前是DONNA，她看起来似乎很生气。雨晴用手示意SANDRA关上门出去工作。想到自己心里的那个决定，雨晴面对DONNA心里第一次感觉很坦然。雨晴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DONNA面前，示意她到沙发上坐下再谈。可是DONNA什么都没说，而雨晴的脸上则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没错，是一记耳光。
　　“方雨晴，你真的很不要脸。”雨晴没有想到DONNA会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她的开场白。
　　雨晴睁大眼睛，很无助地看着DONNA，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直在为你和MICHAEL的关系努力，甚至不惜伤害了身边最爱自己的人的心，我到今天都没有告诉MICHAEL真相，因为我同情你，我能了解你心里的苦，我一直试图挽回整个局面，可是你怎么还是把一切越弄越糟？
　　“你不要把眼睛睁得那么大，我不是MICHAEL，我不会被你的几滴眼泪给糊弄过去。我给过你机会，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有些事做得太过分是会遭报应的。我以为你会放过MICHAEL，可是你还是要和他见面，还在海边见面，你可真会挑地方。红豆糕，接吻，你以为还是当年的方雨晴？”
　　听到这些，雨晴可真是有点呆了，怎么自己MICHAEL见面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楚？
　　DONNA接着抓起雨晴的左手，雨晴手上的戒指依然闪闪发光，似乎在提醒着她是霍太太这个事实。
　　“你自己好好看看清楚，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就算MICHAEL再怎么追求你，你也应该拒绝，你没有资格了。”DONNA说着又甩开了雨晴的手。DONNA接着又开始绕开雨晴，走到雨晴的办公桌前，她拿起雨晴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凡和雨晴第在美国获得风险投资基金的时候，别人为他们拍下的合影，虽然当时两个人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亲密，但当时他们至少是真情流露，两个人都笑得灿烂。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在美国吧。”DONNA拿着相框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她走到雨晴面前，“这张照片你们真的照得好好，你老公笑得好开心，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和旧情人在一起做一些那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想他应该笑不出来，不仅如此，我想他的心…”DONNA的话音刚落，只听见相框从DONNA的手中的脱落，掉了下去。相框面上的玻璃碎了，洒了一地。看着这一地碎玻璃，还有DONNA的话，DONNA的动作再一次地刺激了雨晴，她的手又抖了起来。
　　“到时候，你的老公看到这些只能是剩下一颗破碎的心了。”雨晴看到这一幕，听着这些话，知道DONNA一定知道了什么，她一定会有所行动，看着她转身离开，雨晴冲上去用她那颤抖的手抓住了DONNA的手，她不能说话，但她企图用自己眼睛里最后的那点无助来浇灭DONNA心中的怒火，可是，DONNA根本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理智了，她只想报复，变本加厉地报复。
　　“方雨晴，你也有求人的时候，我告诉你，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DONNA又甩开了雨晴的手扬长而去，雨晴摔倒在地上，她的手扎上了碎玻璃，她的手依然抖得厉害。
　　“霍太太，你没事吧。”SANDRA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雨晴只是摇摇头。
　　“干脆我打电话给董事长。”SANDRA想去打电话，雨晴拉住了她。雨晴挣扎着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她把SANDRA推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靠在门上，看着办公室里的这一地混乱，她能做的似乎只是暗暗地在心底抽泣。
　　就在DONNA坐出租离开的时候，家栋和一凡刚好从外面回来。
　　“今天你这个董事长可总算有点人性。”在电梯里，家栋和一凡开起了玩笑。
　　“一个下午茶就把你收买了呀！今天中午大家都饿着肚子，不请个下午茶怎么可以呢？今天就不要加班了，等会你上去拿了包，直接回家吧，这阵子你因为这个案子在家也没少加班。”
　　“好吧，今天终于可以去接盈盈了，为了这个，她埋怨了好久。”看见家栋挺满足的微笑，一凡居然羡慕起来，平凡和简单的幸福为什么离自己和雨晴这么远呢？
　　“对了你和雨晴怎么回事，怎么像在冷战似的？你和雨晴在机场不是难舍难分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嘛，我和雨晴你是不会懂的。”
　　一凡说完这句，他们到了顶楼，家栋和一凡分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就快要到办公室的时候，一凡看见SANDRA在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口踱来踱去。
　　“SANDRA，你有什么事吗？”
　　“霍先生，霍太太她，”SANDRA刚准备开始说，结果其他职员似乎都在竖着耳朵准备偷听。
　　“你进办公室来吧！”一凡和SANDRA一起进了办公室。
　　“霍先生，就在你回来之前，有个女人来找霍太太，我看她当时很生气，她进了霍太太的办公室去了以后，我听到有打耳光的声音，后来又有玻璃在地上摔碎的声音，那个女人走了以后，我看到地上全是玻璃碎片，霍太太摔倒在地上，她的手上是血，手还抖得厉害，还有我看见她的脸都肿了起来。我要打电话给你，霍太太又不许，你的电话一直拨不通，所以我在外面等你。”
　　“雨晴现在怎么样？”
　　“她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不许我进去，你快去看看她。”
　　“我知道了，你叫外面的同事早点下班，今天的事，你要保密。”
　　“是。”
　　一凡说完，急匆匆地往雨晴的办公室赶，进了办公室，一凡看见雨晴蹲在地上，她的身体蜷成一团，因为这样她才能控制身体的颤抖。她的手上还在流血，而她只是望着地上的相片发呆。看着雨晴的背影，一凡既心疼又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喝什么下午茶，如果当时自己在，DONNA至少不敢这么嚣张。他慢慢地走到雨晴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雨晴感应到一凡的温度，她还想掩饰什么，她还想把手放进衣服口袋，可一凡紧紧地抓住了雨晴那双还在流血的手，雨晴居然失声痛哭起来，和一凡在一起的时候，雨晴的确哭过很多次，可大部分时候是静静地流泪，一凡看见雨晴这样的嚎啕大哭，她的心里应该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伤心，一凡放开雨晴的手，他走到雨晴的面前，她的身体依然颤抖得厉害，一凡紧紧地抱住她，想减轻她的颤抖，想给她一些力量。在一凡的怀里，雨晴永远显得那么小，把雨晴抱在怀里，一凡不愿意去看雨晴的表情，在她的伤心的面前，他只会更心痛，因为曾经他们有一段属于他们的快乐时光，那是只有一凡和雨晴才拥有的回忆。“没事了，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的。没事。”一凡一边抱着她，一边还在嘴里念叨着，本来准备还你幸福，可你似乎更不快乐，雨晴，你告诉我要有什么方法才能让你快乐起来，是不是，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看着雨晴慢慢平静下来，一凡才扶她回到位子上，她的手依然颤抖，一凡知道最近她这么频繁地发病，病情或许已经加重不少。
　　“药在哪里？”雨晴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左侧的第二个抽屉。一凡打开抽屉，他看见了药瓶，可他还看见了一件他似曾相识的东西，那个旧的蜡笔小新的玩偶，一凡虽然吃惊，不过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从前他一直以为雨晴和MICHAEL的缘分会因为玩偶的消失而消失，可现在他真的只能认输了，他和雨晴的缘分或许真的只有这么短。拿出药瓶，他小心地喂她吃药，也是现在他才注意到雨晴那肿起的脸。外面好像没有职员，一凡找不到冰袋之类的东西，他只好拨通了家栋的手提电话，今天，他不可能和雨晴回家，也不可能把雨晴放在娘家，这一刻，他才发现金钱，权力这些东西真的毫无用处，他和雨晴连个躲起来哭的地方都没有，今天晚上只能在家栋那里凑合一晚了，还好，他和雨晴还有朋友。
　　“NICK，我是一凡，你在哪？”其实，不用听家栋的回答，一凡也知道他在家，因为电话里传来家栋和盈盈打情骂俏的声音，两个人大概在厨房，盈盈使劲问家栋他做的菜好不好吃。听着他们夫妻俩斗嘴，再看看靠在自己怀里的雨晴，一凡真的快要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一凡，我已经到家了，有什么事吗？”
　　“雨晴她出了点状况，今天我想和雨晴在你家凑合一晚上。”
　　“什么状况啊？你们尽管过来，要不我开车过去接你们。”
　　“我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帮我准备冰袋，纱布还有酒精。”
　　“那你们快点过来，我等你们。”
　　打完电话，一凡又打电话给管理电梯的部门，让他们暂停一部电梯给自己用，从来，一凡没有利用自己的职权做过什么私事，但今天他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思考这些道德问题，虽然雨晴坚持着自己走，但一凡不忍心，他把她抱进了电梯，抱进了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一凡的车真正地在马路上奔驰起来。雨晴把眼睛闭上了，或许今天她真的是心力交瘁了。一凡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握着雨晴那颤抖的手
　　“没事的，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会欺负你，没事的。”天渐渐地黑了，一凡和雨晴曾经憧憬过的那道幸福曙光似乎也被湮没其中。

　　（第十七节完）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