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今天被拯救了吗》9031

19、相互防备的默契

　　“那队长你不考虑稍微温柔一点？至少对我温柔一点呗，我可是新人。”祁淮分心操纵黑水，他与黑水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操纵起来并不是很容易。

　　最好温柔到别问他。

　　时折戟又拽了拽锁链：“少贫，实话实说，你看到了什么？”

　　祁淮无奈地叹气：“好吧，我说。我能通过黑水看到船长那边的情况，现在船长正准备离开甲板。”

　　“嗯，继续。”时折戟显然把祁淮当做转播人员，唇角勾起的弧度就没落下过。

　　祁淮低头看了一眼被锁紧的自己，没忍住又叹了口气：“好。”

　　没有黑色水膜，祁淮又回到预言天赋被时折戟影响的情况下，只能依靠黑水寻找更多的答案。

　　黑水是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他想看的东西。

　　时折戟走后，路易船长迫不及待地带着黑水回到属于自己的船舱。他小心翼翼地锁上门，四周环视一圈，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路易船长蹲到床底下，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祁淮打量了一下：“船长的床底下藏着一个小匣子，看起来像是化妆匣。”

　　拿出小匣子之后，船长将手伸向有刀疤的眼睛，指甲狠狠刺入眼眶，手指在眼眶中搅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嘶。”祁淮有些作呕，“船长把手掏进刀疤眼里了，好像在找什么……哎哟，好恶心啊，队长，血都溅到我脸上了。”

　　他还真没怎么见过这么恶心的画面，最主要路易掏眼球的时候，他的眼球还在疯狂乱动，垂在眼眶之外，用一根细细的不知道是血管还是神经的血肉连接着，瞳孔正好对着船长怀里的黑水瓶子——也就是祁淮的视野。

　　时折戟稍微松了锁链捆绑的力度，免得祁淮没被船长恶心吐，反而被锁链勒吐了。

　　掏眼眶大概掏了一分钟，眼球都快彻底掉下去之前，路易船长总算掏出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的小钥匙，应该是小匣子配套的钥匙。

　　路易船长一边将眼球重新塞回眼眶，一边打开小匣子，将黑水瓶放在小匣子里。

　　“好宝贝，这样一来我就攒够九颗珍珠了。”路易船长喜不胜收地抚摸着小匣子，“等明天、明天我就……明天怎么了？”

　　路易船长嘴里念叨着，嘟嘟囔囔地说着“明天”之类的话语，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明天他到底要去干什么。

　　“明天我要去哪里？”

　　路易船长神经兮兮地咬着手指，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掏眼睛的血液和碎肉。

　　“哦对，我想起来了，明天要带那群人去找钥匙和锁，该死的外来者，真会给我添麻烦。”路易船长低声咒骂一句，将宝贝匣子重新放回到床底，然后起身洗脸离开船舱。

　　祁淮还是被船长恶心的够呛，不过他的重点很明显放在船长的奇怪反应上，他将船长的反应复述了一遍。

　　“队长，船长可能是个没有明天的人。”

　　这艘船上的人太鲜活了，不管是阴郁贪婪的路易，还是热情好客的哈曼，就连劝说祁淮时折戟不要跳船的无名水手，都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但是从椰树林包括船上的漏洞来看，制作出这片虚拟空间的背后之人显然很缺乏常识，一个缺乏常识的人怎么可能创造出这么多性格不同人设鲜活的人？

　　时折戟动作一顿：“我也怀疑，他们可能是曾经活着的真人。”

　　幕后之人简陋地模仿船长等人生前的模样，创造了这一艘幽灵船，只不过外国人说中文这一点还是太过于抽象了。

　　祁淮也在疑惑这一点，既然都能模仿得这么像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模仿船长他们生前说的话呢？

　　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一点，而是操纵黑水，想要越狱看看小匣子里藏着的其他珍珠长什么样子。

　　小匣子的遮光能力不错，再加上它被藏在床底下，因此祁淮眼前基本上是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试图让黑水逃出瓶子，去亲自接触小匣子里的其他珍珠。

　　瓶子本身对黑水有着强大的吸力，再加上木塞的盖子很难打开，黑水逃离出来属实有些困难。

　　祁淮额头渗出汗液，他舒了一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一条银白色的锁链从choker上延伸而来，轻轻擦拭了祁淮额头的汗珠。

　　祁淮心口一跳，朝时折戟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一脸平静地等待着他继续汇报。

　　他张了张口：“黑水逃出瓶子，正在翻其他的瓶子。”

　　“嗯，继续。”时折戟唇角上扬地点点头。

　　祁淮低下头，操纵黑水四处找寻。

　　小匣子里总共有六个瓶子，除了用四缕黑气凝结的黑水以外，其他的瓶子里都只有一缕黑气。黑水小心翼翼地挤入身侧的小瓶子里，用身体描绘着里面珍珠的形状。

　　“珍珠表面又一层薄薄的黑色水膜，里面包裹的是个没有呼吸的人类，匣子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人长什么样子。”

　　祁淮说道。

　　黑水又去其他四个瓶子里，一个个摸珍珠的形状，最终得出结论。

　　“五颗珍珠里的人类各不相同，有男有女，身体都保存得很好，没有被黑色水膜腐蚀的情况。”

　　祁淮略微皱眉，在南海悲剧中，黑色液体对人类的危害不低，腐蚀性就是最严重的一点。沾染黑色液体的人类会皮肤溃烂，生病发烧，难以治愈，但这些被黑色水膜包裹的“珍珠”身体却是完整的。

　　他想起没剥夺黑水前的自己，当时他身上还滴落了具有腐蚀性的黑水，说明黑色水膜的确会伤害人类。

　　那为什么珍珠不会被黑色水膜腐蚀？

　　时折戟扫了一眼祁淮：“你之前的身体溃烂过，珍珠里的人类应该也会溃烂才对。”

　　祁淮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黑水接触到的珍珠跟我不一样。队长，我想把珍珠偷回来，可能需要你帮我一把。”

　　“怎么帮？”时折戟问道。

　　祁淮挣扎了一下四肢：“稍微解开一部分锁链，让一部分黑气侵蚀我，我能通过黑气增强对黑水的控制性，加强黑水的实力，从而把小匣子一起带过来。”

　　时折戟颔首，折断手中的金属薄片，以choker为中心形成的锁链开始崩塌，短短三秒钟，细小的、用来捆绑定型的锁链几乎全部消失，只留下choker处的两根无用链条，而真正用来封锁黑气的几根粗壮的锁链还困在祁淮的四肢上。

　　祁淮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指着手臂上残留的锁链印：“队长，你制造的这些印记得算个工伤吧？我感觉你这都算得上虐待队员了。”

　　伴随他话音落下的，是汹涌弥漫在他身体表面的黑色水膜。

　　被困住的黑气似乎发怒了，重新夺回自由后，它带着黑色水膜迅速包裹祁淮全身，同时夺回了黑水的控制权。

　　时折戟猛然看向祁淮：“你放手了。”

　　祁淮根本就没想过要跟黑气争夺黑水的控制权，时折戟放出来的黑气只是很少一部分，连一缕都没有。祁淮能这么快被黑色水膜包裹，说明他压根没有防备黑气。

　　祁淮还在揉着发酸的手腕：“对啊，队长，你放手的时候不就应该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吗？”

　　他指了指choker分裂出来的两根细长的链条：“你不也想利用我去找污染源头吗？咱俩彼此彼此。”

　　时折戟可不是会留下两根无用链条的人，祁淮一眼便看出时折戟这两根链条是用来防备自己的。

　　祁淮笑眯眯地看向时折戟：“走吧，看看黑气会带我去哪里。”

　　他看到时折戟故作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唇边那颗浅淡的痣更明显了。祁淮死死地盯着时折戟的唇边痣，周围的一切开始褪色，干净整洁的船舱染上破败的灰白色，耳边时折戟的呼吸声逐渐消失，被轰鸣的雷声所替代。

　　祁淮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眼前的船舱已经变成破败的框架，而他就站在唯一一块还算完整的木板之上。

　　那颗痣消失了。

　　祁淮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这个。

　　随即他没忍住笑了笑，什么叫痣消失了，明明是队长人没了。

　　不过队长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祁淮用手指饶了两圈choker上的无用链条，黏腻的黑水滴落在链条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伸手将黑水拂落，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哪怕框架已经彻底破败，但有着两次幽灵船的经历，祁淮还是一眼就看出这里就是幽灵船。

　　准确来说，应该是幽灵船真实的模样。

　　既不是长满水草珊瑚、骷髅遍地的破烂船只，也不是船员健在、船身完整的全新船只，而是一层只剩下框架和几根木板的奇怪地方。

　　“你终于愿意把它还给我了吗？”

　　祁淮听到不远处的声音，他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小章鱼倒挂在破烂的木板上，用两颗黑不溜秋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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