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墨》我很圆润

6、第六章:此波未平，彼波又起（上）

　　自从搬来听松院，我大多数时候总是在屋子里睡觉与看书，偶尔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却是一次也未出过院子。

　　第一次出院子，居然是去参加宴请，不得不感叹世事难料啊。

　　一路上，雕栏高檐，风景如画，比起以往居住的院落四周自是另一番景致，回来半年，却未曾想原家也是这样的斯文人家，比之我记忆中的原家多了些许富贵精致，少了些许粗野趣致。

　　走了大概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宴请大厅。

　　可能我到达得还是晚了些，厅里已是高朋满座，杯觞交盏，酒菜香气四溢，人声嘈杂，满室亮堂如白昼。

　　“好热闹啊，我们进去吧。”看了脸色苍白的巧儿一眼，我低声道，缓缓走进门口。

　　分明感觉到进门的一刹那，四周静了一下，但是我还是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原暮云那张桌子上。

　　正准备说抱歉，原暮云却笑道：“三堂哥，来晚了可是要罚酒的。”

　　“罚酒有什么要紧的。”我边说着，一屁股坐到江玉宇身边。

　　没办法，这张桌子就只有他旁边有个空位，我不坐他旁边难道还坐地下啊。

　　气氛又活络了起来，似乎刚刚的静窒从不曾存在一般。

　　我也依言罚了一杯酒，然后安安然的吃饭吃菜，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郁闷了一回。

　　不过倒也没人针对我说事，毕竟我只是个吃白饭的，又没什么价值，不值得他们耍弄。

　　今天宴请的主人，才是主角。

　　酒肉饭菜期间，我基本已经知道了宴请的原因，大概就是每年一度的比武大赛即将举行，本来没原家什么事，但今年较往年有些不同，原本每年一度的武林盛事都是在阳江举行，但由于今年阳江遭遇百年难逢的水灾，朝廷派了许多人，又拨了许多款，众所周知，江湖人士最是喜欢凑热闹，像比武大赛这种盛事，他们必不可错过，每年的这个时候，阳江总是鱼龙混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所以问题就来了，要是武林人士与朝廷人员起冲突怎么办？要是小规模的倒也没什么，可这种场合，一般矛盾总是会升级成大矛盾，发展成大规模对立。最令人担心的是，朝廷拨的那笔巨款，要是在这个时候不翼而飞，任谁也会联想到是江湖人士所做，到时朝廷震怒，来个军队镇压就惨了。

　　基于以上考虑，每年比武大赛的主持人兼举办方——武林盟主一家就决定把大赛地点迁到离阳江不远的桐城举行，结果问题又出来了，这桐城每年也会举办一次比武大赛，但都是女子参加，所以又称女子比武大赛，这渊源要从很久说起，本来每年武林就只会举行一场比武盛事，但是因为男子的武学天赋往往较女子更高，每年大赛里崭露头角的几乎都是男的，鲜少有女子出现。久之，武林女子不满了，嚷着要来个女子比武大赛，这样就平等了。铁骨铮铮的江湖男子哪里抵的住家里的红颜娇软啊，连当时武林盟主的妻子都提议了，没办法，就再来个女子比武大赛吧，地点就在离阳江不远的桐城。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阳江举行比武大赛，桐城也举行着女子比武大赛，当然，如果有女子自认武功出众，不屑女子比武大赛，去参加正式的武林比武大赛也是可以的。但是，绝没有男子去参加桐城的比武大赛，毕竟面子过不去。

　　问题就出在，这两个赛事地点相撞，时间也不好相错。

　　经过商议，一些江湖地位显赫的老一辈决定，干脆一起办好了，往年大赛七天就落幕了，今次就开展十二天。

　　首先三天的比武大赛后，第四天就是女子比武大赛，第五到第七天又是比武大赛，第八天又是女子比武大赛……以此类推，直至比赛结束。

　　总的来说这主意还是挺不错的，出这个主意的就是原暮云，往年负责举办女子比武赛事的都是原家，所以这次理所当然的和武林盟主一家合作，共同负责这次的大赛。

　　今天，就是宴请武林盟主一家，为即将到来的盛事与友好的合作关系吃一顿庆祝饭。

　　“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同。”耳边传来低低的喃语，我斜睨了某人一眼，只觉得今日他更反常。

　　“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因为这一身行头的缘故。”我笑回，眼光不经意地略过自己袖口精致的绣边。

　　“哦，你的意思是原家一直亏待了你，让你连一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有？”江玉宇低低的声音混合着一股酒香，直听得人发醉。

　　“和你说话真累。”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此刻的心声。

　　果然，他脸色一沉，头一转，不理睬我了。

　　实在没什么心情陪这位大少爷胡闹，所以我也不想委曲求全地去惹他，自顾自地喝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歌伎，正配合着丝竹之音翩翩起舞，吸引了眼球无数。

　　“为了庆贺即将到来的比武大赛，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原暮云从座位上站起，朝四周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不愧为‘傲竹剑’原暮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魄，实属难得啊。”说话的是坐我对面的一位老头，身材矮胖，眉慈目善，穿着不凡，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是我知道他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楚啸威。

　　此刻他正站起来朝原暮云敬酒，在场众人见两位主事的都站起来了，哪有坐着的道理，也都分别站起来敬酒致辞，但却教我苦不堪言。

　　本来没我事的，这一站就给人别人瞩目的机会，因为我坐的这桌是主人桌，入座之人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像原暮云以及楚啸威，像江玉宇以及楚啸威的一双儿女等人，他们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在其中简直不知如何自处。刚刚还好，坐着喝酒吃菜，谁也没有意愿来搭理我，现今站起来，人家不得不搭理我了，可我真是不想应付这些人。

　　再加上我腿脚不好，站起来的动作都慢了别人一拍，教别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敬完酒后，刚落座，一道娇脆的女音便响起：“原少侠，敢问这位是——”一位容颜清丽绝伦的少女眼珠子定定的看着我，却朝原暮云问话。

　　“这位就是在下的堂哥原淙墨，如今正和江公子交好。”

　　伴随着这句话，这张桌子和着附近几桌都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哦，原来你就是原淙墨啊，久仰久仰。”那少女嘴角轻轻一翘，笑意浸染了面容，更显得温婉美好。

　　可是她的话语却一点也不美好，一点也不温婉，配合着她眼底那一抹轻蔑，直叫人无力招架。

　　“同仰同仰。”我微笑道。

　　话音刚落，四周更为安静。

　　唉，真是一群没幽默感的人，捧起酒杯，我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定义。

　　那少女笑意不减，眼珠子错也不错，死死地盯着我，却也不开口，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婉妹，不可无礼。”那少女旁边一位美男开口了，只见他轻声呵责了自家妹子后，朝我笑了一下，当做赔礼之意。

　　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老子不与你们计较。

　　岂料那少女并不领情，径自开口道：“哥，你觉得我无礼？那么他呢，他刚刚对我可是无礼得很呢。”

　　事到如今，也不用躲避了，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我就觉得奇怪了，我并不认识她，也未曾见过面，也不曾结下仇，唯一可能导致我们有交集的就是坐在我旁边的江玉宇了。

　　难道她是江玉宇的相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解释。可她为什么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不发难，等到现在发难啊？

　　女人啊，真是难以理解。

　　“淙墨，快向楚姑娘赔罪。”听到原暮云的话，我简直是郁闷到死，赔罪？陪你妈的屎。

　　我置若罔闻，端坐着发呆。

　　此时，不仅仅是附近的几桌安静了下来，连整个大堂都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不要霸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