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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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
我看着他说这些话，眉头紧皱语气坚定，果然，我该说，如我所料么。
“那么，契约者会消失。”
“银会，我会，在这星球上生活的所有契约者会。”
信不信由你，你的决定决定了我们的命运。黑，你的善良，难道仅仅是对人类么？那么，我们契约者的生存权利，又是由谁摆弄着，注定了万劫不复？
为了一些人，放弃一些人。
黑，我不是不知道你将来的抉择，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做到，甚至是心甘情愿。不过，只有你，我希望能给你，最初的真实——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已经了没有去掩饰的理由了。
“黑，除你之外的所有……”
所有身为契约者的我们……
啊拉，我是否该不合身份的庆幸，幸好，你不是契约者？
即使多么不想让你为难，但终究是，别无选择。
就在在这一刻，心中的警钟忽然敲响。看着远方呼啸而来的炫目光芒，我终于不再做那些无谓的努力。发动能力的前一刻，看着眼前，黑那依旧是懵懂无知的眼神，我知晓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这样，也好。
能力发动。
周围的一切被土黄色回忆的光晕浸满，时间用尽本该消失的我蓦地发现，前方那个瘦小而蹒跚的身影竟是如此熟悉到令人心惊。
黑？！
那么，这里是……
为了这一天我不知努力了多久，为了这一刻我不知看了多少遍，为了这一次的成功我们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我在等候命运邻近的时候，常常会疑惑自己看到的那刻的情形，也曾不止一次疑惑着问自己到底那个时候黑看到了什么，才会改变了那么多。
……现在看来……
……原来如此……
我死了。
我已经死了。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我只能在这里，如同岁月里那无数的日夜一样，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看着那个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在我的视线里，独自一人，摸滚打爬。
思绪纷飞间，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有些事情虽说终究是不如人意，但直到最终决定命运的那天来临，直到这终于无可逃避的今天，我却是，终究无悔。
往者已矣。
“不要，不要！”
“我不想这么做的！”
“我不想你们消失的！”
那孩子哭喊着，我想我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想，我是想要去安慰他的。只是……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走到他面前。
“哥哥。”
是白。
我想要去，只是他不需要，只是他需要的人不是我。
……那么谁又能告诉我，我该如何自处……
心中依旧溢满了迷茫。
看着自己的身体恢复成很早之前的成年人的身高，我试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看着前方那个与妹妹紧紧相拥的黑色身影，毫不迟疑地走向前去。
既然我还有意识，既然一切还没结束，那么，我便还有属于我的职责。
仅此而已。
“这样真的好么？”
“这就是你的答案么，黑？”
他看向我的目光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异，当然，还有不加掩饰的防备。我笑着走向前去，向前，向前，再向前一点，到了，这个距离。
信任与防备的分界线。
“你两者都选的未来，只有困难重重。”
这不是威胁恐吓，不是危言耸听。只是我看到的未来——我看到的未来的你的必将选择的未来，艰险崎岖的未来。
“组织会不择手段紧追着你。”
“这样，你会不得不杀人。”
“你不是不想再这么做了么？”
“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又要失去啊！”
这种未来，即使知道无法说服你，但你确定自己真的想要么？那种未来，真的是你所要追求的理想么？
“真正的星空，重要的妹妹，都再见不到！这样你也……”
……啊……
……被人紧紧拥住的感觉，被这熟悉气息紧紧环绕的感觉……尽管知道这仅仅是一时冲动的结果，并不含有任何其他我所期待的成分……
“所以我才……”
“其实你只是不想放他走吧！”
背后，一个男人这么说道。
黑的怀抱渐渐松开，毫无留恋，然而我却舍不得放开双手。
回过头，我循声看去，却是目无焦点。
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以为自己会用说不清的理由去反驳。只是，身边那熟悉的温暖却让我始终无法集中精力。
是的，是的。
如今的我在不单纯，如今的我是为了理想而奋斗。但是，那时呢？
……那时……最初的开始……
……我的理由……
……黑……
“琥珀，我……”
不要说下去哦，黑……
我闭上眼睛，轻吻着那双冰凉的双唇。不可以说哦，黑。算我求你，如今的我，任何答案，都承受不起。
他没有推开，却也没有继续。
心中苦笑一声，我松开手后退几步。
“我不想再听你说。”
白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将我拉退几步。我却固执的不肯将眼光转开。
我听见白说：“再见，哥哥。”
我听见黑说：“再见，白。再见，大家。”
很久之后，在我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的时候，他轻轻说：“再见，琥珀。”
恩，再见。
我想要这么说，却发现世界早已悄然褪色。
面前的黑挣扎着似乎痛苦不堪，我想要努力走去，却发现无能为力。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原来，我们间的距离早已注定。
阴阳两隔。
罢了罢了，这最后的时光已是上天的恩赐。
莫要渴求太多，莫要奢求太多。
我不知道应该做出如何的表情，也不知道对面的那人能否看到，我只是在这一刻，突然想到了那早已立下的誓言——分别之时，再不哭泣。
记忆的深处，有风吹来，带着久远而怀念的气息。
清风中，我努力让嘴角勾勒出向上的微笑弧度。
永别了哦，黑～
世界褪色，眼前一切渐渐消失，心中有种莫名而微妙的轻松，陌生的令人向往。
……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终于都……
结束了。
——ＥＮ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