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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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安静的彻底。
宋星言沉默地喝着路悠托岑霄带来的母爱乌鸡汤。
不锈钢保温罐的上层自带了一个小碗，宋星言将汤倒进这个小碗里，喝完一碗又一碗，直到她感觉肚子微涨，伸手摸摸，胃已经被撑得凸起。
她的手挪到腹侧的伤部捂着，挺起脊背朝那保温罐里看，还有大半的汤水，除了醒目的枸杞红枣，用勺子舀几下，还能捞到些山参，当归之类的中药切片。
都是补气血的。
宋星言更沉默了。
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带了电脑来似乎在办公的岑霄忽然出声：“实在喝不完就别喝了。”
宋星言扭头看过去。
岑霄也抬起头：“留着后半夜当宵夜也行。”
总归要全部喝完的意思。
宋星言又看一眼剩下的汤，决定从现在开始失聪，勉强算是麻利地爬下床，扯着吊瓶架子往另一个方向挪：“我要上个厕所。”
喝了那么几大碗，想憋也憋不住。还好楚辞给她安排的是VIP病房，自带独立卫浴。
没成想撑着腰挪到半途，身后传来岑霄好奇的声音：“你现在习惯Alpha的如厕方式了？”
宋星言用陡然血红的耳尖和一阵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岑霄合上电脑，并不为惹了宋星言感到有趣，相反，她失神了一会，才走到病床边，坐下。
这时候能听见厕所里传来窸窸簌簌的布料摩擦，而后是明显的冲水声与吊瓶支架在地上移动的响，接着，门锁咔地打开，门轴吱呀，软底的一次性拖鞋蹭着地面走过来，逐渐接近她，又停顿。
“怎么坐到这里来了？”宋星言的声音从她耳侧传来。
岑霄低下头，能看见昨天订婚时交换的戒指，在暖色调的灯下发出些刺眼的冷白色的光，虽然是临时更换的，并不太符合心意，但她还是戴在了手上。
当然，这当然只是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
面对楚辞戏虐的眼神时，岑霄这样解释。
但事实仅仅如此吗？
岑霄斟酌着语气和用词：“下午，我问了商一漫你，关于你的伤……”
“哦。”宋星言翻开被子，从病床的另一侧爬了上去，“她什么都没和你说，对吧？”
“我不是抱怨的意思，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会有很多事情不方——”
宋星言打断岑霄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便什么？”岑霄抬头，恰巧对上宋星言的视线，她大概是疲倦极了，眼白处爬满细细的血丝，眼眶下也一片青黑，而她就是用这样疲惫的，却仍然在灯光下显出一派温和的眼神看她，“你说什么？”
岑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星言的语气与她的眼神一样温和：“我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之前在做什么，现在又再做什么。”
“但不是现在，岑霄。”
她拿起手机，翻出日历来数了数，大概是确定了某个日子，她将屏幕朝着岑霄转过去：“这天好吗？”
“其实我本来就要和珺姨还有你说一说，但你也知道——”宋星言打了个响指，示意岑霄看自己的腰，“这个口子害我只能先在家多躺一阵子了。”
“所以只能晚一阵子——这天可以吗？关于我这几年在做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好好和你说。”
岑霄能说什么呢？岑霄一向是受不了宋星言这样的语气的。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在年纪上是比自己大了一些了。
虽然确实只有那么一些些。
如果说岑霄的脾气在得知宋星言撑着病体回来阻止李执与自己订婚时消减了大半，那这时候就真的只剩下一点对于当年的耿耿于怀。
嘴唇有点干涩，岑霄想着自己大概是忘记了涂润唇膏：“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宋星言。”
“你从小就这样，自说自话，还特别……特别异想天开。”
“格格不入。”
宋星言重复岑霄的话：“格格不入。”
她的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含糊的笑，像是在笑这几个字，又像是在笑自己。
“嗯，我想我可以先和你说点儿别的，说点儿现在能说的。”
宋星言拍了拍自己的枕头，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朝岑霄那个方向斜过身。
“就像你说的，我的小时候。”
“你还记得，嗯……我那时候经常说的，我做梦会梦到——”
“——你上辈子不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岑霄接过话头，深深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
“我没骗你，岑霄。”
“是是是，你没骗我。”
岑霄语气敷衍，手指却不自觉勾起裤管，掌长肌紧紧崩住，在手腕内侧发颤着凸起：“那你现在又要和说什么呢？”
“你终于找到方法，准备要离开这里回原本的世界去了吗？”
“那倒是没有。”宋星言侧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试了一下，不大成功，你看，我腰上白白开了这么大一个洞。”
“结果我还是在这。”
“你有病啊？！”
骂是这么骂，手臂却放松下来。
“不开玩笑。”宋星言的语气拐了个弯，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你还记得我原本是怎么和你说我的上辈子的吗？”
岑霄当然记得。
倒不如说，如此充满想象力而翔实的故事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来，即使旁听者是另外一个小孩，其内心对于这份过于完整的世界观的印象也只会深不会浅。
宋星言说，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地球上只有男、女两种性别的世界，男性的生理构造与这个世界里的男性Alpha相同，女性的生理构造则与女性Omega一致，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他们的身体都不具备散发信息素的腺体。
没有什么Alpha和Omega之分，自然也不存在什么Beta。
而宋星言在那个世界里，就是一个纯粹的女性。
或者说，是一个没有腺体，不会受到任何所谓的信息素影响的女性Omega。
想在想来，岑霄倒是有些羡慕。
“别露出一副很向往的样子了。”宋星言拍手，“你都知道把纯粹的女性和女性Omega划等号了，那个世界里的女性在社会上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你还不理解吗？”
“但是至少她们没有发情期，也不会因为Alpha信息素的勾引就被迫发情。”
宋星言抿唇：“……好罢！”
宋星言补充：“但是那个世界的观念里同性别恋爱是会被视为有悖伦理的，即使有些国家通过了相关法律，许可同性别的婚姻，仍然是存在很大争议的。”
岑霄问：“我们这里第二性别相同的人可以结婚吗？”
宋星言立刻回答：“Beta和Beta可以。”
“......”岑霄捋了下头发，“大差不差。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你别忘了，Beta本来就不处在繁殖的第一梯队中，而社会目前是鼓励Beta与AO结婚来提高人口数量与生育质量的。”
在那个世界的作品里，ABO三性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让同性之间的交流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不论是最本质的纯搞黄色需求，还是拓展过后增添了性别阶级探讨的部分，底层都带有使同性之间也具有如同异性一般的生/殖活动的愿景。
毕竟位面科技还没发展到能够同性繁育后代的地步。
“然而实际上就是不合理的。”宋星言说。
“即使后来也出现了，不改变女性Alpha或者男性Omega的生理构造的设定。”
“但当大家真的去阅读这一类作品时，对性别的划分已经自然而然的从男性或者女性，转移到了是Alpha，Omega或者Beta。”
岑霄点头：“实际上分化后的第二性别才是首位性别。”
“所以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真正的同□□应该是第一性别也相同的AA或者OO或者BB嘛。”
岑霄思考了一会。
“不对，”她突然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说的今天能够说的事情，就是和我探讨这个吗？”
宋星言挺直了身：“那不是。这不是想铺垫一下嘛。”
岑霄挥手：“都拐了十七八里了，废话少说。”
“嗯……”宋星言扯了扯被子，裹住自己的腰，“那我说了。”
“快说。”
“就是……”
“我要是说，我们这个世界，也是一本小说里描写的世界……”
“而你是这本小说里的常驻反派……”
“你怎么看？”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这个世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