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depone

2、班会

　　正式上课前的第一节班会课。
　　班主任叫于华走温柔路线风的中年数学女教师，穿着过膝长裙，刚到肩的头发披散着，黑色圆框眼镜。开班会前，便早已站在讲台前作准备。
　　洛阳单肩背着深灰色书包，一手插兜，嘴里刁着一袋香蕉牛奶，一进教室门，看见站在讲台上的于华正微笑如“圣母”般地注视着他。洛阳拿下牛奶，开嗓“老师好。”许是长时间没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些慵懒沙哑。他欠了欠身，瞟一眼教室目前的空座位，最终，原模原样地刁着牛奶走向靠窗的一个位置。一眼能望见篮球场，也够他发愣的。
　　喝完牛奶，洛阳本打算是小憩一会儿，昨天下午打篮球有点晚，现在他得补觉。
　　“报告。”一道清凉的少年音掠过洛阳的耳郭，有点儿痒。洛阳皱了皱眉，手环过脖颈，继续睡。
　　正式上课铃打响，约三秒后，洛阳慢慢抬头，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揉了揉眉心，又过了一小会儿，洛阳缓缓睁眼，却看见自己旁边桌子上有一个整洁的黑色笔袋。
　　洛阳转头看自己的“新同桌”，巧了，对方也转头看他。二人短暂的眼神招呼后，洛阳才觉得这人眼熟。仔细看，同桌很瘦，五官些许凌厉，额前的碎发稍有些长，与本就纤长的睫毛交错在一起。大体看来，长得不错。等等，这……
　　“徐霖？”洛阳试探性叫出这个名字，他记得今天早上好像见过他。
　　徐霖转过头看向洛阳，微微点头，又继续听于华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徐霖本来今天可以选择一个人的座位的，也许这就是年级第一的特权吧！但徐霖想靠窗，一眼看去，他最终选择在一个睡的正香的人旁边坐下。徐霖不介意有一个同桌，即使他有特权。
　　上午的放学铃打响，所有学生都似在弦欲发之箭，教室瞬间没了声，只留下交杂的被闷出的各种汗酸味，裹着混有青草香的清风，吹起白幔窗帘，汗酸味被清风浸泡没，新鲜空气让洛阳觉得畅快。
　　洛阳看了一眼“上一秒学习，下一秒睡着”的新同桌，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但他的新同桌明显有起床气，“不耐烦”三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放学了。你挡着我路了。”
　　“抱歉。”明明一脸不耐烦，但面上还得强装淡定，洛阳心里暗啧一声。他确实有点儿佩服徐霖了。
　　刚走出教室的门口，洛阳停下脚步，走回去。
　　刚被叫醒的徐霖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不到全脸，一双手露在外面展开，白净，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甚至指尖都是粉色。
　　“你现在不去吃饭吗？一会儿教学楼得锁门，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双手插兜往外走。洛阳本打算去食堂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貌似不允许，还是去他姐家吃饭吧。

　　一开门，迎面扑来饭菜香。
　　洛阳换下鞋，唤了一声：“姐？”
　　“你姐在休息，别吵她。”
　　洛阳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男人淡漠的表情又仿佛不沾染做饭时的油烟俗气。洛阳小声嘀咕一声：“怎么回事，都在睡觉。”
　　“沈无尘，今天你怎么来了？”
　　“做饭。”
　　“我姐怎么睡这么早。”
　　“下午她有一节导师讲座，关于心理障碍屏障症，她说要养足精神去听课。”
　　沈无尘专注盯了火候，确认时间后双臂搭在一起，靠在台柜边上。
　　“你今天回来吃？”沈无尘瞥向洛阳。
　　“嗯。”
　　话题简短结束，洛阳走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他不是很和她姐这位全能男友聊的来。但他很信任沈无尘。沈无尘是高中和洛月认识的，二人都因为成绩优异考上了顶尖的大学。洛月第一天去学校报到时二人确定了关系。沈无尘有时会来给他懒惰的姐做饭，来来去去，沈无尘也算得上高宇，陈子意在他心中的位置。洛阳闭上了眼，揉了揉太阳穴，拿出手机，刚打开，看见“铁子们”三条信息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