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仍然1 开学得换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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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阳光洒进少年的房间，此时已是二月下旬，南方已开始转暖，过不了多久就又是一个春季了。现在正是早晨六点二十分，房间内干净整洁，装饰简单，书架上专门占着一格的晴天娃娃又是笑脸。
凌寒坐在电脑前，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寂静的早晨。
“Double Kill——”
耳麦里的游戏音效充分展示着少年游戏技术的高超，收掉两个人头之后，他划过鼠标，慢悠悠地操控游戏角色回城了。
与此同时，耳麦中还传来另外一个少年的咆哮。
“我靠——干什么啊干什么不好非得越塔！凌狗凌狗凌狗凌狗——亚索这也忒厉害了！”这是他的好友蔚逸晨，两人已经打了通宵的游戏了。
“嗯。”他刚想放弃回城，却听到了透过耳麦传来的“唦唦”的扒门声。
于是游戏里的角色没有动半分，凌寒给好兄弟丢下一句“小鱼干饿了”就放下耳麦起身去开门了。
蔚逸晨有些无可奈何：“完了呗，挂机必输。”
“喵。”
门一打开，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出现在少年的眼前。它看见小主人后的欢喜肉眼可见，橘色的肉团向外退了两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肚皮。
看着肉团子撒娇，作为铲屎官的凌某当然受不住，于是蹲下将它抱了起来。
“明天就给你节食。”
这句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是从来都没有落实到行动上去。
这只橘猫的名字叫小鱼干，生平最喜欢的事有四件：分别是吃、喝、玩、乐；整个猫生还没有遇到过什么生离死别、黄发人送黑发人的大事——最重要的是，由于小主人早早地就把它给阉了，所以连跟小公猫打情骂俏的机会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凌铲屎官给小鱼干添了一些羊奶，供上了早餐、换了猫砂后便在一旁观摩皇帝的用膳。
正琢磨着自己该吃点什么，他就听到了从卧室里传来的手机铃声。
来电显示“莫涵”。
他接通电话：“喂？”
“嗯？你还没死啊？”手机那边传来女孩震惊的声音。
凌寒有点疑惑，还特地把手机拿开看了看备注——确认是莫涵而不是什么算命的神棍老头之后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得先死吗？”
“啧，怎么说话呢！听你这语气你才起床啊？马上七点了啊大哥！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怎么，”凌寒走进房间自带的浴室，准备洗漱，“今天又谁生日？什么事？”
“您做梦呢？我昨天不是说了？今天开学啊傻叉吧你！”
“嗯？有这事。”他挤好了牙膏，显然不信，心说：我又不是没脑子。
“今天是开学啊，我昨天告诉你了啊。”
凌寒此时已经是满口牙膏沫了，他不太想跟女生废话，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手机点开班级群，看到99＋的消息有些无奈，但还是动手翻到了班主任发的通知。
萧娅的长篇大论一看就知道是在班主任群里边转的，毕竟一大篇的废话永远不会是她的风格。
他粗略地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今天开学。
“等着吧，今天打车。”
话落，他挂断电话。
顺便看了看时间，现在还差两分钟到七点。
七点过五分，凌寒出了门。
小区门口的路边停着一辆路虎，车边靠着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只用瞟上一眼，凌寒就放弃了走那个方向的念头，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少年的身上，斑斑点点落了一地，或许是来自这个年纪的耀眼，原本靠在车边的男人立马就发现了他。
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他朝着少年的方向小跑过去，喊着他的名字。
可凌寒绝不可能回头，他打开打车软件，顺道戴上了蓝牙耳机——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能表示他不想理那个人的心情。
他的脚步没有加快，仍然保持着自己平时慢悠悠的风格。
身后的男人坚持小跑追上了他，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快迟到了，今天还是我送你去吧。”
凌寒没有转头，气氛沉寂了几秒后那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把手撤了下去。
“这是我的事。”
他重新迈开脚步，掉了个头去车站找莫涵了。
凌寒的父母长居国外已超过十五个年头，但他今年仅有十七岁。上学的每个早晨和放学的每个晚上，小区门口都会有人等着他，他知道那是某个子公司的某经理的某某助理，日复一日，索然无味。
五分钟后，凌寒到了车站。
车站仅剩一个与他穿着相同校服的女生，光是远远看上一眼他都能认出是谁。
莫涵扎着两只马尾辫，一手拎着包子，一手拿着手机像是在刷短视频。
凌寒走过去说：“包子。”
“老实说，你来这么晚，又在家里偷偷化妆啦？”莫涵有一嘴没一嘴地开他的玩笑，直到隐约想起他俩快迟到了这事。
“你叫的车呢？”
“不知道。”少年吃包子吃得正香，表示已经忘了自己还叫了车这事；刚想掏出手机看看，迎面就开过来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
“就这辆吧，去开门。”
“你支使我还支使上瘾了是吧？”
凌寒瞪了她一眼，女生立马认怂：“行行行，我去开我去开！”莫涵一边向车子走去一边嘟囔：“以后傻叉才跟你们打赌，我当初到底是不知道水深，真是脑子秀逗了……”
“5919？目的地四中哈。”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确认乘客信息并问了两人迟到时间后就一脚踩下油门一路生怕不违纪扣分地载着他们到了学校。
因为这个速度，直到到了教室，凌寒都还有些犯恶心。
同一时刻，温家。
温瑾的头还在被窝里，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要发生一件大事。在朦胧之中，她听到了自己的手机正响，但无奈瞌睡虫有超能力，直到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她才伸出手将其抓进被窝里。
她接通电话，没有看来电人是谁，闭着眼迷迷糊糊道：“喂……”
“我的老天啊，今天开学啊我的臭女儿！还没起床呢？”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温瑾意识到这点，突然想起今早要去四中报道，于是立马睁开了眼睛，一把掀开被子，可无奈自己昨晚忘记拉窗帘，下一秒眼睛就被阳光照得睁不开。
她还披散着头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妈，几点了啊？”
“还有几分钟就七点半了，昨晚肯定又忘记拉窗帘了吧？眼睛睁不开了吧？所以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
温瑾立马补充：“吃亏在眼前……”话落，她靠着自己的意志力下床了。
“噢，对了，小乐还在睡吧？哎呦真的是，电话我都快给他打爆了！”
“应该是吧，我去叫他。”女孩走出房门，对着电话那头说：“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哦。”
“嗯，你俩收拾快点，学校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记得吃早饭！今天下午我就回来了。”
“嗯好。”
温家房子比较大，有三层楼。温瑾住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卧室，而弟弟温小乐在最外一间。
温瑾敲了两下门之后就自己打开门进房间拉开窗帘，顺带将弟弟的眼罩取了下来——没有了眼罩庇护的温小乐是睡不着的。
“今天开学。”温瑾把他的眼罩放在书桌上，边向门外走边嫌弃道：“你这只真丑。”
“嗯……丑。”
“起来做早餐，不然等会儿我饿死了算你的。”
“不是我说，”温小乐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咆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学做饭啊——”
“学做饭干什么？我才不学。”
八点过，姐弟俩这才到了学校。温小乐是初三九班的人，同时是校篮的副队长，一张娃娃脸和一双杏眼可祸害了不少的学姐；温瑾是来自一中的转校生，是好几届联考的冠军，学习成绩好到不行，是众多学校公认的学神。
高二六班：
凌寒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
半小时前他得知了拉着自己熬了一晚上打了通宵游戏的好兄弟蔚某某自个请假不来上学，自己却放弃了休息时间屁颠屁颠地踩着点到了教室。
——真他妈命苦。
“萧娅不来，我们的作业又可以混混了。”莫涵不停地抄着数学作业，脑子里不断地想象各科老师检查作业时的嘴脸，自发觉得最危险的科目还是数学，于是就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
“你作业赶完了？”
“没。”凌寒摇头，顺便在抽屉里翻了翻，一脸淡然地抽出了一本数学习题册和一叠卷子，问：“这谁的？”话音刚落，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作业连带都没带回去。
莫涵的成绩在年级中排中等偏下水平，而蔚逸晨比她稍微逊色一点；但要是说起凌寒，那么各科老师就都要开始头疼了——无论大考小考，他都是稳稳的年级倒一。
“论牛还是得你来。”莫涵手腕有些酸，于是借此机会休息一会儿，转过头来与男生聊天：“那你还补不补？”
凌寒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掂量掂量了这些作业之后才摇头道：“懒得写。”
“嗐。”莫涵看着自己身旁的空位忍不住感慨：“请假真幸福——在家里睡醒了还能补补作业，补完了还可以打打游戏，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
“他好像没把语文带回去。”凌寒的前桌就是蔚逸晨，他一眼就能看见一本极厚的阅读题册，跟自己的那本一模一样，都像新书。
不，都是新书。
正当莫涵翻页之际，班上前门进来了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男子。
他走到讲台上，放下教具，双手撑住了讲台，环视着整个教室，等全班都安静了下来，他才开口：“数学作业拿出来，我每个人挨着慢慢检查。”
教室里一阵哀嚎。
“周老师，萧老师怎么还没来啊？”班长苏子欣举手问。她是萧娅的课代表，英语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哦，对。”周于途拍了两下手掌，以集中同学们的注意力：“今天萧老师请了假，我代理一天班主任，明天开学典礼的时候她会准时到场的。现在——检查数学作业。”
周于途是高二数学组长得最顺眼但脾气最爆的一位老师，高二上期的期中考试中，只要数学没有及格，他都会独当一面暂停一个月的社团活动，况且上课时也会对学生进行特殊关照。
众所周知的是，他扔粉笔头的技术非常、特别好，夸大了说，百发百中。
“完蛋完蛋完蛋！”莫涵看自己不出三分钟后就会被“挫骨扬灰”，已经开始慌张了：“我要招新啊我要招新……”她把作业还给前排的女生，自己双手合十对着练习册喃喃道：“保佑我吧阿数，我是真的爱你的……别检查到我……我还要给啦啦队招新……”
莫涵是学校棒球队啦啦队的队长、后勤部部长，什么都管。
凌寒见莫涵开始祈祷，而周于途还有会儿才检查到这，于是很贴心地将作业摆在了课桌的一侧，兀自趴下补觉了。
眼看周于途的脚步越来越近，莫涵的心更是被揪紧了，正当下一个被审的人就是自己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咚咚”
教室里的人闻声转头。
前门口出现的是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胡海，年龄得有四十多岁了，中年人的和善与主任的严肃在他脸上并存，他说：“周老师，出来一下。”
“好。”周于途向门口走去，转头向内吩咐道：“课代表继续检查数学作业。”
“我靠靠靠靠！”莫涵转过来，激动得一时头昏，错把凌某当成了蔚某进行施虐——正睡得朦朦胧胧的凌寒活生生被晃醒很不是滋味，抬起头来铁青的脸色把女生吓了一大跳。
“我刚才把我寒假的人品都败光了，”莫涵全然不顾他的情绪，自主地分享着：“老胡刚才救了我一命！我的天啊，这个学期我非得把他送上学校好人榜，让他登顶！”
“嗯。”凌寒打了个哈欠，随口道：“登。”
阳光透过窗户，凌寒又趴了下去；他趴在课桌上睡觉时总喜欢把脸遮住，而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放在后脑勺上；光线好似为他开了一个滤镜，与名字和性格都不同，倒是给了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起来；教室里并不与自习般安静，总有人在窃窃私语聊着天、发着神。
突然，教室陷入寂静。
周于途领着一个女孩进了教室。
温瑾身穿四中的校服，扎着高马尾，发尾有些别的女生都羡慕的自然卷，深色自然，旁人看来就是安然自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与自己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
“讲话的停停，都看这里了。”周于途环顾了一下教室，发现最后一排还有人在趴着睡觉，于是少有地关注了一下他：“凌寒，起床了。”
少年纹丝不动。
周于途又喊了两声，但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算了，你先做下自我介绍吧。”
“嗯。”温瑾清清嗓子，随手拨了下刘海道：“大家好，我叫温瑾。‘温润’的‘温’，‘怀瑾握瑜’的‘瑾’，特长有钢琴、舞蹈；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和大家一起进步，为高考拼搏。”
“温瑾是来自一中的转校生，这个一中……”周于途一边说，注意到不少人的“O”型嘴，“谭波你先把嘴闭上，这个傻样缺心眼；这个一中就是A市一中，别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格局放大点！”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人，以后会是你们的同学，以后咱们四中也会有联考连冠了。”
女生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新同学长得漂亮，也许是因为班上转来了联考第一的学神，整间教室一下子就变得热火朝天起来了；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你先坐那儿吧，过两周萧老师会换位置，”周于途指了指窗边的方向，那是最后一排，旁边还有个正趴着睡觉的同桌，“前面的人请了半天假。”
“嗯。”
温瑾向窗边望去，那个原本在睡觉的新同桌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两人四目相对。
阳光照在少年的脸庞，金色充斥了大半间教室，从她的方向看，凌寒是闪着光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仍然1 开学得换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