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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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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老倒霉蛋了。
今年是我转学到咒术高专读书的第二年。我要说什么来着,哦,我倒霉。我特别倒霉。
这话从哪说起呢,大约是我刚出生时候长得皱皱巴巴,我爹愣是从里面看出来些端倪,摇着头说这不是他的孩子,怀疑我妈给他戴绿帽子。
少来,他就是想跟那个漂亮又有钱的阿姨跑,好找个借口。
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有天我走在街上救了个被小混混勒索的衰仔,他为了感谢我要带我去见他家长。
看见他爹时候,我脑子空白了一下,下意识用所有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哦呀,这怎么跟我那丢下老婆孩子跑了的爹长得这么像。”
衰仔愣了,衰仔爹笑容僵了,衰仔妈漂亮的脸突然阴下去了,我发觉好像气氛变得有些不对,为了缓和,我干笑几声,搭上衰仔肩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啊是不是,哈哈哈。你爹竟是我爹?我爹竟在我身边!”
...气氛好像更加焦灼了。
虽然能一挑三个小混混,但这人高马大的三口之家,我觉得我还是走吧,我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我就跑了。到街口我正喘气,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啊了一声,回头看,好嘛,是那个衰爹。
他也气喘吁吁,好像要说话。
不用说,我都懂,他想灭口。
机智如我,中气十足开口大吼“我不喜欢你啊神经病!你不要过来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而且你这么老,我可不没有恋老症!去死啊老变态!!”
衰爹像看智障一样看我,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孝死,不然等他把我宰了吗?为了保险杀妻杀子的新闻我可常听。
我扫了一圈,不禁感叹人情凉薄,都这样了都没人往我这看一眼。可能是因为我的倒霉加成?要是别人可能就瞬间获救了吧。
但是俗话说的话,永远只有更倒霉,没有最倒霉。所以我一直坚信着一个道理就是,我觉得倒霉至极完全没救的时候,一定会得救。
简单点,就是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在危急时刻突然求生欲爆发拼了命活下去,就算残血也能从鬼门关回来,毕竟我可是最强——倒霉蛋啊!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倒霉的事情不断发生在我身上。
想到这我不禁得意地乐出了声。
看到旁边路过的一个黑发混混男人,我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他。
拿来吧你!
男人似乎被我大胆的动作吓愣了,我直接趁着这会把他拉到衰爹面前,“看见没?这是我男朋友。你死心吧。”说着我亲密地挽住男人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脸上都是幸福。
我装的。
我在衰爹目瞪口呆中,继续开心的说,“虽然他不打算娶我,还在外面养了女人,但是我还是很爱他。我已经听他的话辍学打工去了,赚的钱都给他用来赌博。他是有点这种小癖好啦,但是没关系,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我说着幸福地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娇羞地低下头,“而且,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哦。虽然生活清贫了一些,但是我们是为了爱情。”
我似乎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整个人被揽到一个坚硬温暖的怀中,我抬头,黑发男人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就是这样了,所以,老头子,别再来找我女人的麻烦。”
妈的,真有男人味。
我正在内心疯狂斯哈斯哈,男人接着伸出大手附在我的肚皮上,眉眼温柔,轻声到,“怎么怀孕了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我能说是因为我妈早上饭做多了我怕浪费全给吃了,实在是撑得才出来散步碰见这堆破事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辜而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求回报的无名勇敢路人。
所以我现在坐在餐厅里,旁边有个长得很帅但是脑子好像不正常一直来回揉我肚皮的男人,对面坐着那个疑似我爹的爹。
他给我讲了一遍当年的事。然后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人类该死的不存在的负罪感又要出现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扒拉开在我肚子上男人动来动去的手,妈的,我这是肉,不是解压玩具。
我站起来,“那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然后留下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孝死了孝死了,抓鲁迅关我咒术人什么事?你是我爹跟我有啥关系?
我直接溜回家找我妈。
嗷呜,就要跟妈妈撒娇娇,妈咪贴贴!
“妈!我回来了!中午吃啥啊?”
呜呜,在外面是顶天立地拯救苍生的大英雄,回家还是妈妈永远的小废物。
“妈?”厨房没人。
怪事,一般来说,休息日不用上班应该会在家里看电视。
我挠挠脑袋,不会在睡觉吧?
嗷!要偷偷爬进被窝跟妈咪贴贴!
我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休息日刚好赶上一个艳阳天,窗帘拉开着,被轻轻吹起。玻璃被妈妈早上擦的干干净净的。房间明亮干净。
妈咪躺在被窝里,嘻嘻。
我轻手轻脚过去掀开被子,脱了鞋爬上去,窝在妈妈怀里,蹭了蹭脑袋。
之前有阵子临近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太焦虑睡不着,老妈陪我大半夜看动物世界转播,里面的小狮子也喜欢这样跟妈妈撒娇。我就学着蹭脑袋,后来就睡着了。老妈陪我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然后那次考试我拿到了奖学金,跟老妈出去猛吃自助餐。
我俩最后直接吃吐了哈哈哈哈哈。
不同的是,妈妈的怀里不像往日那样温暖,身体没有一点起伏。我执拗地把已经僵硬地手臂往自己身上揽,想让她像往常那样抱住我,使劲缩进她的怀里,像要重新回到母体一样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带着洗衣液的淡香。
理理我啊...妈妈..
别死啊...
我看见了,整个房间都布满了奇怪的生物,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潮湿,黏腻,一直被一道阴冷的视线死死盯着。
在我闭眼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时,一阵光乍现,突然一切都消失了,像梦一样。
我坐起来,才发现一直带在身上的平安符碎了。
那个时候我刚出生,总是生病,高烧不退,妈妈在求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老头子,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然后给了一个符。本来妈妈也不敢要的,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那个时候突然就不哭了,还冲着老头笑。
我妈就将信将疑收下了。后来我再也没生过怪病,妈妈就让我一直戴着了。
我小心翼翼收好碎掉的护身符,然后联系了殡仪馆。
一切都办好以后,我抱着骨灰坛,坐在马路边上发呆。
“哟,未婚先孕的这位小姐,怎么坐在路边了。”
我无精打采地看过去,是那天我拽过来帮忙的工具人。
“你怎么还在闲逛?不回家找你妈吃饭吗?”我擦了擦坛子,小心翼翼搂在怀里。
“我没妈。”男人舔了舔嘴角的疤痕,揣着兜坐在我旁边。
我看了看他优秀的侧脸,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坛子,挠了挠脑袋,干笑两声“真巧啊,我刚刚也没有妈妈了。”
男人突然转过身来,凑近盯着我的脸看。
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跟他互相瞪眼睛。
“停一下”我捂着眼睛摆手,眼里都是生理泪水,我吸溜了下鼻子,“眼睛酸了。”
擦完眼泪我又好奇地瞧他,“你眼睛睁这么久都不酸的吗?”
见识过了科幻场面的我突然想起什么,大惊失色指着他,“难道你是鱼变的?!”
男人撇了撇嘴,似乎啧了一声。
“你是在嫌弃我对吧?你刚刚在啧我对吧?我都听到了喂!绝对是在啧我对吧!”
男人这次不啧了,长臂一揽直接把我揽进一个带着烟草味的怀抱。
要命,我想我恋爱了。
“嘿,”我喊他,“你叫什么。”
男人懒懒啊了一声,“甚尔”。
“好,甚尔。”我窝在他怀里,摸了摸怀里已经抱得有些温度的坛子,“你想跟我去扬我妈的骨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