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啊》宁离

23、023

　　文锦的墓就修在文家的祖坟之中。她的墓碑很华丽，记载了她忠勇护主被当今陛下敕封成郡主的事迹。
　　我站在她的墓碑之前，手指缓缓的摸过那冰冷的石刻，心底抑制不住的冷意昂然。要这块墓碑有何用？
　　华丽的墓碑阻隔了她的笑容。我再也碰触不到她了。。。。没有了她，今后我在宫里将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那块玉的下落一直都不明了，最后的希望是在司马恪的身上。
　　他没有出宫来看我，而我因为养病也没回去过宫里。
　　司马承月每日都会来看我，萧语容跟随，我自然少不了被他凌虐一番。他一直都想揭穿我的真面目，可惜，司马承月好像很信任我，而我也适时的总是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温顺恭谦的模样。
　　久而久之，我都快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温顺恭谦的人，只有在萧语容的面前才会暴露出一丝反叛的本性出来。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是小年夜。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降临，我从文锦的墓前离开，雪就开始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
　　奶娘将厚重的披风为我披在身上。过完年，我就又要回到宫里，在家逍遥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马车经过大街，我命车夫停下，和奶娘一起如同往常一样在街上溜达着。
　　今天就是小年夜，家家户户收摊都早，一时间繁华熙攘的大街倒透出了几分清冷。雪轻轻的下着，街道上的人均是形色匆匆。
　　“少爷，赶紧回去吧。今天过小年，别让家里人等着。“奶娘好心的提醒着我。”反正今日铺子收的都早，也没什么好玩的。“
　　“恩。“我点了点头。
　　奶娘去一边招呼马车跟过来。
　　我站在路边等着。
　　远远的街角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我踮起脚看了过去。
　　几个大人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
　　只见几名大汉正在围殴一名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
　　拳脚雨点一样的落在那名少年的身上，少年一声不吭蜷缩在地上，任由拳脚重重的落在他的肩背之上，他只是双手抱胸护住自己的心口。
　　地上已经开始有薄薄的积雪，被拳脚带起的雪花在他的身周打着璇。
　　他的衣衫已经破的不成样子，露出了消瘦的脊背，骨节一节节的相扣，看的清清楚楚，仿佛就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皮肤。皮肤已经青紫一片，有的地方还渗着血，天冷，血很快的凝结，随后又被打开，再凝结，黑黑褐褐的凝了一大片。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顶着头上，枯黄，遮挡住他的面容，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够了！”我怒吼了一声。“这么多大人打一个少年，你们也不知道羞耻！”
　　被我一吼，那几个大汉倒是停住了。纷纷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见，认识啊。。。这几人不就是上次追我和司马恪追了整整几条街的人嘛？
　　显然他们也认出是我，“又是你这个臭小子！”其中一个人恶狠狠的朝我走来，“上次被你跑掉了！这次你爷爷我看你再朝哪里跑？”
　　上次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才跑的，这次我又何须要跑？
　　我冷笑着站在街边，等他的大手伸过来。
　　在他的手还未触及我的衣角的时候，我朝边上飞快的一闪，双手朝上一托，卡嘣一声脆响，他的手臂就脱了臼。
　　他杀猪一样的惨叫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臂膀，“这个小子会巫术！弟兄们，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另外几名大汉马上朝我扑了过来。
　　我冷笑着，如同钻花蝴蝶一般游走在几人的中间。我身子灵活，几声脆响过后，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手臂蹲在地上哀嚎着。
　　“着不是巫术。而是小擒拿手。”我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个人。司马恪教的。我虽然学的不精，不过对付这样不会武功，只知道使蛮力的市井无赖是足够了。
　　“他不过是一少年，你们为何要朝死里打他？”我一边朝地上蜷缩着的少年走去，一边问道。
　　“他。。。吃东西不给钱！”一个人一边呼痛，一边回道。“这位少爷，行行好。为我们接上手臂可好。”
　　上次我和司马恪也吃东西没给钱。。。只是我们是为了玩，而他。。。
　　我的手刚碰触到他，就被他下意识的躲开。
　　“别怕。”我柔声说道。
　　“他吃了你们多少东西？”
　　“五个包子！”
　　五个包子而已，你们就将他打成这样！我心底一怒，将那少年扶了起来，这才发现，他比我还高上半个头。见他的身体一半都裸==露在外面，我将身上的披风接下，覆在他的肩头。
　　“钱我给了！”我怒道，“不过若是再让小爷我看到你们随意的打人，那可就不是解下你们的胳膊那么简单了！”
　　我将钱袋取出，数了三十两银票扔在他们的面前，“拿去，包括上次糖人的钱！”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马上捡起了银子，头也不回的抱着脱臼的胳膊跑开。
　　“四个包子。”
　　“什么？”我没听清楚。他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我只吃了他们四个包子！”他又说了一遍。
　　“没关系。”对于我来说，你就算吃上四十个包子，那三十两银子都足够支付的了。
　　“你便宜他们了。”他缓缓的说道，“我已经将包子钱给了。他们讹诈于我。你还给他们钱？”
　　呃。。。这个。。你又不早说。。我怎么知道你给过钱了。。。
　　见我略带狐疑的看着他，他缓缓的说道，“你觉得我穿的好像乞丐就一定没钱？”
　　“ 不是。。”我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是没钱。”他目光一片清冷，“不过我已经用身体抵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