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矾》隐形的稻草人

9、东夷·寒衣

　　“欲晓，快醒醒，看。”既白轻轻地踢了躺在地上的欲晓两下，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接着说道：“我们快到了。”

　　“嗯？到了啊。”欲晓睁开朦胧的睡眼，这几天来，种种事情缠身，他就没睡好过，这下雨桐既白都在身边才能安稳地睡一觉。

　　“啊！”欲晓轻喊了一声，打了个哈，随即站起身，走出船舱，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向船前端，静静地站着。

　　既白见状，拔出暗栈冲了过去，想与欲晓切磋一番。欲晓感知到有危险，一个空翻跳到既白后面，随即抽出了明矾，与既白对战。

　　俩人就这样在船上打了起来，搞得船边水花四溅，把还在仓里休息的雨桐给吵了出来。但雨桐也不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兄弟俩打架。

　　“欲晓，这可是在小船上，你那步法，可能施展不开啊。”既白笑着说道，转身冲向欲晓。

　　“老兄别忘了，这是在水上。”欲晓也笑着说道，躲过了既白的攻击，随即转动明矾剑，吸引着周围的水流。

　　“停停停，你这......罢了罢了，不跟你打，我这个要发挥副作用太大不敢用，你现在跟明矾人剑合一，能够操控水流，还在水上，怎么打？”既白不满地说着，把暗栈收了起来，走进舱里。

　　“哼，三岁白。”欲晓小声地嘲讽一声，便走向雨桐，冲她笑了笑。

　　“你俩，一起床就打架，明明素未谋面，却还真像是从小玩到大的亲兄弟。”雨桐打趣道。

　　“是啊，不像某人，从小玩到大，到头来忽冷忽热的。”欲晓不经意地说了出来，下意识地闭上了嘴。“诶不是，雨桐这，我......”

　　“对......对不起，这几年来，都没像你表明心意，我不知道你为了我经历了多少，但至少我明白，你是真心待我的，我不该负了你。”雨桐看着欲晓，小声地说着。

　　“谢谢你。”欲晓一把抱住雨桐。“我创立明矾两年内，很少去找你，你却在暗中帮我安排好了一切，护我周全。”

　　“你俩够了啊，等把建成帝搞掉，我再去京华给你们完婚啊。”既白挑逗着走了出来，被两人瞟了一眼，耸耸肩又躲了进了船舱。

　　沉默了半刻，行船便靠岸了。

　　“哥，出来，到了啊。”欲晓吆喝着，手上抱着明矾剑，拉着雨桐跳到岸上。

　　“你俩又......”既白欲言又止，直接从舱门口跳到岸上。“换身行装吧，这样子不像是东夷的衣着，容易被人盯上。”既白说完，挥一下手，便换上了一身小袖衣着，看着有些拘谨端庄。欲晓和雨桐也挥手，换成了差不多的样式。

　　“走吧。”既白带着欲晓和雨桐，渐渐向红城走去。

　　红城，乃东夷首都，是东夷最繁华的地带。比起陶天，东夷更崇尚武力，路边时不时杀几个人出来的那种事是常有的。

　　既白带两人到了红城，准备去茶栈休息片刻，便走进去找位子坐了下来，要了壶茶，把剑靠在椅子上。

　　“老大，这几人虽穿东夷服饰，但看样子，好像不是东夷人，听口音应该是外地来的。”角落里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说着话。此人蹲在茶栈附近，手里拿着佩剑，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既白喝着茶，往那个角落瞟了一眼，有些警惕。

　　“怎么了？”欲晓问道，欲晓看出了端倪。

　　“没事。”既白摇摇头，抿了一口茶。

　　过了一会儿，他们三人走出客栈，那几个躲着的人也悄悄地跟了上来。既白察觉到异样，率先出手，拔出暗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将剑指向一个瘫坐在地上的人。

　　“何人？为何跟着我们？”既白冷冷地问。

　　“好家伙，我就觉得你刚才有问题。”欲晓走过来拍拍既白的肩，但既白没有理他。“嘿，这家伙。雨桐，我们去旁边坐着看他表演。”然后他就拉着雨桐坐在屋檐下，拖着下巴，看着既白和那几个人打交道。

　　既白回过头瞥了一眼，心里骂道，这俩玩意又开始了。搞得我连审讯的心情都没有了。既白冷冷地看着跟着他们的那群人，没有说话。

　　“额，大人，我叫威少，我等原是红城里做生意的商人，您应该清楚，在东夷这地儿做生意，一般是做不成的，于是我等就转行了。您看小的也不容易，要不就放了我们？”一个领头的搓搓手，满脸堆着笑说。

　　既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

　　“小的们日后愿为大人马首是瞻。”威少作揖行礼，恭敬的说，不断地后退，见既白没动，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你俩，走了。”既白说道。

　　“去哪儿啊？从刚才到现在您是一个字也没提啊！”欲晓挖苦道。

　　“去我家，好歹我也是东夷皇室，总不能带你俩风餐露宿吧！而且你俩见面后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是小雨桐啊。”既白指了指雨桐说道。

　　欲晓和雨桐笑了笑，没有应答，默默地跟着既白走进了一片幽深的竹林。

　　“诶不是，好歹是皇室，你住这种地方？”欲晓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笑着说道。

　　“这地儿清闲，好歹是皇室，我就把这地儿给占了。”

　　“年轻人，整日想着无所事事，你就没点抱负？”

　　“以前没有，现在也。”既白看了看欲晓，笑着说道：“现在有了，现在要保护我弟弟。”

　　“呸，谁要你管。”欲晓气急败坏地说道。

　　三人到了既白的住处，便开始准备做饭了，雨桐在掌勺，欲晓捣米，既白就蹲在井边打水。欲晓伸出手一转，井里的水自己跑进了水桶里。

　　“有我在，还用打水？”欲晓笑道。

　　“好家伙，忘了你这茬，真方便啊，以后天下的水患就全靠你啦！”既白说道。

　　“诶不是，这，确实是个好用途啊。”欲晓惊叹道。

　　“得了吧，你俩先把水提过来。”雨桐喊道。

　　兄弟俩面面相觑，欲晓把水提了过去，说道：“桐儿，没想到那些事过后，你竟然变了这么多，再也不是周府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公主了。”

　　“你不也是吗？哈哈，大家都变了啊。”雨桐笑着说。

　　“哥，你说，雨桐在京华怎么了，变成这个样子。”欲晓走到既白耳边，悄悄地问道。

　　“诶，如你所愿啦，这不挺好的吗？”欲晓回道。欲晓仍然皱着眉头，看着雨桐，心中有千百个不解。

　　忽然，一把白剑从竹林中窜了出来，飞向站在井边的东方既白。

　　“小心！”欲晓拉着既白转了几圈，抽出了明矾将飞剑斩飞。“什么人？”欲晓根据飞剑的轨迹冲了出去，寻找那个人。

　　“朔朗？欲晓，行了，回来。”既白看到那把剑说道，随即作揖行礼道：“杨兄，好久不见啊？今日怎知我回东夷了？”

　　此人收回剑，便站在上面缓缓地飞了出来。蓝衣白剑，长发及腰，一股仙侠之气。

　　“少侠你好，在下，北狄，杨景逸。”蓝衣少年缓缓说道。

　　“北狄？杨景逸？”欲晓十分惊讶，四方高手不去保家卫国，怎么天天到处云游。“在下，陶天，东方欲晓。”

　　“见过既白兄，初来乍到，试试这位小兄弟的实力，望既白兄莫怪。”杨景逸十分礼貌地说道。“这位小兄弟武功十分了得，甚至不在我之下，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啊，即是东方家，相比和竹云兄有些因缘吧？”

　　“那位小兄弟正是堂弟，陶天一大高手，对了，来都来了，先下来打打下手，一起做饭。”既白指了指雨桐，风趣地说道：“哦，对了，这位是弟妹。”

　　“见过弟妹。”杨景逸向雨桐行了礼。雨桐也放下手中的活，向他回礼。

　　什么情况，哥咋跟谁都那么自来熟，东夷温竹云和北狄杨景逸聚在一起做饭？正常人想都不敢想。欲晓十分惊讶地看着他俩，收回了明矾，走回了院子里。

　　既白也没真让他打下手，而是带着杨景逸坐在屋子里沏茶。

　　“欲晓。”既白招招手，示意欲晓过去：“这位，是北狄的杨景逸，人称寒衣修士，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随即转向杨景逸，说道：“杨兄，这位是堂弟，上一任明矾之主，可以说是我的上司了，哈哈哈”

　　“久仰。”杨景逸站起身，恭敬地向欲晓行礼，欲晓也出于礼貌地回了礼。

　　“看他那样，我们四个啊，就他规矩最多。”既白笑道。

　　“四......四个？”欲晓不解地问。

　　“就我，杨兄，还有祝炎桀和白萧。我们四个经常结伴游山玩水的，想干嘛就干嘛，也没人拦得住，时不时就出山行侠仗义。”

　　想不到四方高手在归属不同的情况下竟能如此和睦相处，欲晓思考着。

　　“兄弟之情，本就不分国界，我们四个当年都是因为一件事才聚在一起的。”

　　“一件事？”欲晓思索着：“等等，你不是都在京华保护建成吗？怎么四处瞎跑？”

　　“这......看好了啊。”既白不情愿地说道，将暗栈放在一边，双手十指相扣，闭上双眼，比了几个手势。暗栈变成了一个跟既白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玩意，这么神？”欲晓惊叹道。

　　“这才是真正的暗栈，小时候家师教我的，不过对功力消耗也蛮大的，但并不是持续消耗。而且只有配合暗栈才能施展。”

　　“江疏影，到底是何方神圣？”欲晓叹道。

　　“靠这个能力，我才能边护着建成边游玩，而且这个幻化有着暗栈的所有能力，实力甚至不在我之下。”

　　“竟然如此强大，不过你自身不就没有佩剑了吗？”

　　“对呀，这就是弊端，不过以我的修为，只要是把剑，我都能用得很好。”

　　“得了，你就吹吧。”三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