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卷土重来[快穿]》剑客乙

103、替身文学白月光

　　“小安……”萧逸声音颤抖。

　　舒安疑惑问：“怎么了？”

　　萧逸盯着她，看她没在意，镇定下来：“那确实奇怪，卡片上写了什么？”

　　舒安忽然伸手摸他的脖颈，萧逸勉强忍住，她的小手摸到他脸侧，明明很温存，他只感到滑腻的冰凉。

　　舒安笑道：“你脸和脖子怎么凉凉的？脸色好白，熬夜的人该吃什么……”

　　她嘟囔起来，萧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想知道那张卡片的内容，她却越扯越远，他内心焦躁不已。

　　萧逸忍不住打断她，又把她安抚放松，让她思绪转回来。这么一会儿，就比工作两天还累，疲意直窜他头顶。

　　舒安才想起手里被捏皱的卡片，萧逸紧盯着，她翻过来，说：“忘了扔这个，上面什么都没写。不知道哪里来的。”

　　舒安的手蜷了一下，纸就被揉成团，丢进旁边垃圾桶里。

　　“哎，你怎么啦？今天都愣愣的。”她轻轻推了推萧逸。

　　萧逸回神过来：“熬夜太累了。”

　　舒安：“你都说了三遍了。”

　　他连忙揽着她聊起节日的事宜，把她的注意力引走。

　　好不容易把她哄走，萧逸说下午很快回家，舒安说有惊喜等他。他心里惊跳一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惊喜，尤其是女人的惊喜——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就像蒙着眼伸手摸玻璃缸里，塞满各种可能未知的意外。

　　等到她走，他把垃圾桶里的纸团拣出来，其实他刚才已看清，确实是一片空白。至于隐形墨水之类的小把戏，他觉得段竹不会做。

　　她应当是宴会时塞给舒安的，她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地跌了那么一下。

　　空白——或许是想勾起舒安怀疑，又或许是警告吓唬他。只是吓唬吧？从利益角度权衡，自己是获益人，她是受害人，段竹应当比他更不会想让舒安知道半点真相……

　　但那晚见面，她有些病态梦幻的表现，又令萧逸感到一种无法预测的不安。

　　萧逸疲惫地抹了把脸，坚定了要在霍海桐之前把段竹找到的想法。

　　他又把最信赖的手下叫来，隐秘地吩咐了一件他曾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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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安在家中布置屋子。

　　她倚在二楼窗边看着楼下。还没正式结婚，她在这座又大又老的宅子里总有些拘谨，但管家佣人们对她都很好，让她愈发适应。

　　外面正在下雨，一片昏暗阴沉。

　　宅后原本的小花丛和花房中的玫瑰都被清理掉了，换上新品种。正逢秋天，还是一片单调色彩。这么仓促的原因，她也疑惑问过，但管家只说是每年正常的换花。

　　唉，原本一片粉粉黄黄的鲜嫩，多可惜啊。否则晚上即使不能赏月，也能去温暖的花房里赏玫瑰。

　　她虽然不喜欢太轻飘飘的颜色，但花嘛，还是自然清新的好……

　　清新。

　　粉色。

　　舒安想起，沈泠泠就喜欢粉粉蓝蓝的少女色调，她比自己还大两岁呢，不知道有多少是装出来的。她那个人，简直把面具镶在脸上，真真假假分不清。可因为长相清纯，即使穿着嫩粉，也不奇怪。

　　舒安拨着手里的花束，略感不适。她知道这些，还是因为……萧逸曾引导她那么穿。其实她性格柔静，适合温柔而非鲜嫩。可她以为萧逸这么忙于事业的人，一定是喜欢自己，才连衣着都关心。

　　比起后来霍海桐直接把买好的裙子扔给她，说清楚目的，萧逸这种隐瞒更让她痛苦。

　　而她一度习惯了这种打扮，去酒吧时不经意穿了身鹅黄裙子，清纯得古怪，吸引了些图谋不轨的人，要不是遇到傅瑜……

　　傅瑜那时愿意收留她，想的也是沈泠泠吧。

　　可即使没有沈泠泠，他也会帮忙的。他就是那种人，比萧逸正常得多。查出她的经历后，也没有揭破，而是暗暗劝导她跟随自己的心意，帮她拾回自我，没把她当成代替沈泠泠的工具。

　　傅瑜成熟稳重，虽然很富有，却从没看不起人，和沈泠泠分手也是因为受不了她的恶劣伪装……倘若非要从三个人里选，理智讲她该选择傅瑜。

　　可自己偏偏喜欢萧逸。

　　舒安不禁把手里的花瓣揉皱了。

　　她真的爱萧逸。被他伤害过后，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呢？大概是她原本平凡的人生中猛然闯入一个耀眼的天之骄子，那么深刻地纠缠过，再没办法对别人付出同等感情。而他现在也改好了，因为那些伤痛的往事，他也深深地爱她。

　　毕竟，爱情怎么能用理智解释呢？

　　舒安叹了口气，手上黏黏的，指尖被花汁染得很粉。她不悦地皱眉，粉色总令她想到沈泠泠。

　　沈泠泠。

　　粉色。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那张卡片。

　　——人一旦起了疑心，就会化身为生活中的侦探。

　　萧逸这两天很忙，可她进公司时，前台很清闲，放假离开的空位也多，不像是忙碌加班的样子。

　　萧逸看到粉色卡片时，是不是太反应过度了？

　　那件被塞了卡片的衣服，她只穿过一次，是遇到沈泠泠的舞会上。

　　舒安倚在窗边，陷入疑虑。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起了疑心，就像写一道难题，一定要把答案找出来不可。

　　……

　　【攻略对象二：萧逸。最高好感记录：95；目前好感：75。】

　　【女人，我觉得你在玩火。】

　　段竹：我的确是啊。

　　她手指摸着火柴盒，傅瑜去仓库搬东西，火柴盒是她从桌上摸索到的。

　　这年头用火柴也是蛮少见了。

　　他还没回来，她想试试这盒火柴有没有受潮。

　　【我说的不是这个。】

　　段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可以更改剧情，用先知优势成功，破坏主角感情命运……在不大幅影响世界逻辑的范围内，什么都可以，甚至小幅度影响配角。但是，完全向主角暴露剧情，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故事人物，会触动世界规则的根本……】

　　段竹：哦，那会发生什么呢？

　　她把火柴倒在桌子上，手指拨弄着，另一只手摩挲着盒子的粗糙侧面。

　　U的语气难得阴森森。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以前涉及类似行为的任务者都销声匿迹了。】

　　【你想要做什么？】

　　段竹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傅瑜刚从画室出来时，差点心脏停跳。段竹不知怎么点起一根火柴，橘红火光在她手指中跳跃，几乎贴近她手指，她竟然毫无察觉，鼻尖还凑近过去。

　　他慌忙跑过去夺下碾灭，匆忙间灼伤了自己手指，痛得嘶了一声。手指红起一块。这几天因为段竹在，他本就没怎么摸画笔，这下更是不能了。

　　“你在做什么？”他控制不住生气和后怕，“你差一点就——”

　　罪魁祸首仰起那张单纯无辜的脸，满不知自己在胡闹似的，还伸手来拉他。

　　傅瑜下意识地避开。

　　段竹收回手，灭掉的火柴头从桌子上滚掉她裙子上，余热在花瓣似的粉色裙摆上烫了一个洞。

　　傅瑜看了更加心烦意乱。

　　裙子是他买的。明明已经分手，但他偶然见到，觉得很适合她，买回来放在柜子里。前两天它有了主人。他只告诉段竹是临时买的。

　　她看不见，但很喜欢这条裙子，总喜欢用手抚弄薄纱覆盖丝绸的裙摆。

　　他把火柴扔掉，她的手抚着那处破洞，神色低落。

　　傅瑜教育她一番消防知识，又说：“我们再买一条一样的。”

　　段竹才点点头，神色转好，嘴角还微微撅着。

　　然而，这条裙子是去年的限定款，没有第二条了。

　　傅瑜有种完不成承诺的心虚，坐在她身边商量：“那我再找一条类似的……要不多买几件，你喜欢什么样的？”

　　段竹勉强地说：“好吧。有什么样的？”

　　傅瑜一愣，她现在看不见，无法挑选，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让他转述起来。

　　他只好看着图片，尽量地描述，好在他是搞艺术的，对色彩敏锐，让她还算满意。她颇为挑剔，听了十件未必能选上一件，还嫌傅瑜眼光不好。

　　傅瑜成了个介绍衣服的机器，嘴巴都说干了，还要应对段竹的不满。可他稍有不耐烦敷衍，就被她拍拍手臂督促。

　　她说：“你要因为我看不见就糊弄我吗？我想穿的漂亮合适。”

　　傅瑜无言。

　　段竹脸凑过来，催促道：“换一个牌子吧，这一季感觉不怎么样。”她忽然皱起鼻子，“你身上怎么有颜料味儿？难闻。”

　　傅瑜愣了片刻，说：“我仓库里存了，还放了些要卖的插画。”

　　他又放掉了一个很好的摊牌身份的机会。

　　如果直接和她说清楚，他可以让她住在这里，找保姆照顾她，自己离开……

　　段竹不再问了。傅瑜松口气，换了个品牌，看着官网上一片色彩缤纷，工具人地描述起来。

　　段竹买了十多件，才算满意地抿起微笑。

　　傅瑜刚放松下来。她问：“我刚才玩火柴，你是不是生气了？”

　　傅瑜说：“我担心胜过生气。”

　　她娇气的说：“我是太无聊了，你又总找不到人。你生意又不好，怎么会忙的？”

　　倘若诚实地说，其实他没有什么事，但待在段竹身边，心烦意乱，才借故离开。他已决定不和她再牵扯，却放不下心，而每次想着最后一回，她又总有办法得寸进尺。

　　但她这么信赖自己，只是因为还不知道他是谁。

　　傅瑜狠心说：“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老实一点。”

　　段竹说：“哦。”

　　他问：“你还玩不玩危险的东西了？”

　　“什么是危险的东西？”

　　傅瑜很无奈。段竹抓着他手臂凑近，把他吓得后退。秀美面庞近在咫尺，温凉手臂搭过来，她说：“如果你给我找些别的玩乐，我就不乱玩了。”

　　“什么……玩乐？”

　　“就是玩具啊。”她埋怨道，“你怎么一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还不如……”

　　她玩着头发，停住后面的话。但傅瑜已经想到是自己上一任的霍房东，他心里有点生气。

　　他脱口道：“你以前不这样的。”

　　段竹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

　　傅瑜再次选择隐瞒，就顺畅很多：“我看过你的视频，也就看人提到你以前的事。”

　　段竹哦了一声，便不再问。

　　三分钟后，他认命地给她介绍起各种能发出声响的玩具，忽略掉上面的婴幼儿、益智类标签，他觉得自己没几天就可以去做带货主播了。

　　有书店的老客人推门进来，见到沙发上的一对，对傅瑜会意而笑。他正想解释，段竹听见声响，紧张地按在他手臂上，柔软又熟悉的触感令他说不出话。

　　等人走了，他才拿下她的手、站起身。

　　段竹察觉他的冷落，有些意外：“真奇怪，你不喜欢我吗？”

　　傅瑜一愣：“你希望我喜欢你？”

　　她高傲地笑道：“很多人都喜欢我。”

　　“那不代表所有人。你希望别人喜欢你，却不能付出相同的爱。”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哪里不值得吗？……你是嫌弃我眼盲，还是不喜欢我性格恶劣？”她语气轻松地问。

　　傅瑜原本想冷冷地斥责她，听见这话，心里一痛，口气软下来：“和你的眼睛没有关系，这只是平时比别人麻烦一点，不是什么障碍。你的性格……也不算恶劣。”

　　段竹惊讶地“看”他：“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坏的人。多么奇怪啊，他们都喜欢我，还说我性格太过分。你不喜欢，却说我不错。”

　　傅瑜复杂地想，但眼前这个就是说她“坏”的人之一。

　　她插了句“我想喝热牛奶”，傅瑜转身去准备，她又嘟囔起来，问他：“你真没撒谎吗？”

　　“没有。”

　　段竹愉悦地笑了。

　　傅瑜倒着牛奶，没有抬头，心里也罪恶地跟着愉悦。

　　他撒谎了。

　　在他的评判标准里，她傲慢自我、伪装欺骗……当然性格恶劣，与他的道德观念相违背，否则他们不会分手。

　　可是，他好像后悔了。

　　如果他当时对泠泠说，我可以接受你，即使你心术不正，我也喜欢你，结果会不会不同？

　　这个问题，像梦魇一样缠着他。

　　而这两天，他原本有很多机会和她坦白身份、划清关系，却总是理智输给感情，说不出口……

　　他在想什么呢？

　　段竹坐在沙发上催他，傅瑜心神被拉回来。

　　她喝着牛奶，又想到说：“你说，网友们这么久没见我，是把我忘了，还是很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