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时简简

4、初入学堂

　　第四章

　　宁南王一向崇尚节俭，不端王家架子，因此并未给儿女们请私教，而是设立私塾。这私塾不仅宁南王的儿女可入学，宗族其余子孙皆可就读。
　　私塾就在王府后面的偏院，设两间，一男一女，墙东墙西。
　　院内种植各色花草，彩蝶翻飞，墙边有一排绿树，些许鸟儿在枝头啼叫；院中有一条人造小溪，蜿蜒向前，鱼儿自在游玩，几只白鹅正在嬉水。
　　夏清芷等人来到学堂就坐，东阳郡主与喜钰郡主坐在最前排，第二排是纪锦和夏清烟，剩余三人坐在最后。
　　这女学堂虽已设立多年，但除了两位郡主外，并无其它女学生来就读，宗族大部分女娃娃，自幼便被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有些思想不同者，就算起了念头，却又迫于家境作罢。
　　教书先生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大家称其裘夫子。裘夫子走进学堂，摇头晃脑地讲了一段文后，要大家各写下一句诗。
　　夏清芷手持毛笔想了想，初到这宁南王府，还不知府中规矩和人心，凡事都得小心。因自幼丧母，让她对周遭的人和事格外敏感，三岁起她便能看懂人的脸色。
　　几人轮流将写了诗句的白纸交给裘夫子，裘夫子一面查看，一面赞道：“好句，好句。”看到一张纸，忽然停顿，道：“喜钰郡主的书法有待加强。”
　　喜钰把小嘴一撅，嘟囔一句知道了。
　　裘夫子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纸上，道：“清芷小姐的字清秀隽丽，可见平日里下了功夫，只是这诗句，未免太过平庸了。”说完，朗声赋道，“一茶一饭，日静山长。”
　　纪锦嗳哟一声笑道：“妹妹这是作的什么，既无美感，又无大志，茶啊饭啊的，难道妹妹肚子饿了？”
　　“着实有些饿了。”清芷挠挠头，看向裘夫子，“请问夫子什么时候能食午饭？”
　　“你若是饿了，我把我的赤豆糕给你。”喜钰郡主一边说，一边从书案里拿出一盒糕点，“我奶娘做的赤豆糕可好吃了。”
　　“喜钰，还在上课呢。”东阳郡主眼睛含笑地说道。
　　“罢了罢了，”裘夫子摆摆手，“吃点糕点也无妨。”
　　夏清芷站起身走到喜钰郡主面前，不顾在场人的眼光，拿起糕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纪锦见状摇头笑道：“真是个傻妹妹哟。”

　　晚上清烟来到清芷的房间，叹了口气道：“妹妹今日在学堂不该如此，切记这不是在家里，算是失礼了。”
　　清芷并不反驳，只是傻笑。
　　“妹妹可得放在心上。”清烟再次叮嘱，有些担忧地离去。
　　清芷虽不再犯傻，但日常表现的中规中矩，毫不出彩。那纪锦仗着家世好，底气比其他人足，说话也自然不太客气，加上夫子有两次夸赞她的诗句，更加涨了她的气势。
　　这几日来，她越发过分，开起姐妹们的玩笑来不分场合，甚至带点嘲讽的意味。

　　安儿见不得纪锦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晚上向清芷抱怨，“那纪小姐真以为自己美貌倾城，才华满腹了，照我看论才情她不及清烟小姐，论外貌不及小姐你。”
　　“锦姐姐这人虽是爱出风头了些，但对我还算尚可，咱们不惹她便是。”清芷一面对镜梳头，一面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中午她差点把柳姑娘弄哭了，小姐你是没瞧见她那神气样。再说她也没少取笑咱们，逢人就说小姐你傻呢。”
　　清烟听完轻笑两声，道：“这样才好呢。”
　　“小姐你笑什么，别人都在传夏府二小姐莫不是痴傻呢。”
　　“我显得愚钝些，一些麻烦事就不会找上门来。”清芷将木梳放在妆奁里，“安儿，慧极必伤。我自幼丧母，早已熟知人情冷暖，而且这宁南王府哪该是我们施拳脚展才华的地方。”
　　安儿搭上清芷的双肩，鼻头一阵发酸，“小姐一直小心翼翼，喜欢的说不得，想要的争不得，安儿与小姐相处多年，自是清楚其中辛酸。安儿要一直陪着小姐。”
　　清芷莞尔一笑，道：“早些休息吧，安儿。”

　　自从这群少女入了学堂，宁南王府的三公子元宝再也不逃学了。
　　这元宝身材魁梧，脸大如饼，一双肉手又大又厚，走起路来噔噔响。元宝自幼不喜读书，顽劣不堪，让伺候的丫环奴才吃尽了苦头。长大后又好女色，尝尝去喝花酒，与一群登徒浪子鬼混。
　　听闻王府近日来了一群少女，个个美若天仙，三公子元宝春心大动，急于一睹芳容。可是每次找着由头到这偏厦屋来，也只是匆匆一瞥，好不尽兴，更叫人念念不忘。
　　后来这群少女进了学堂念书，元宝大喜，忙命小厮把之前扔弃的书找来，备齐物品，说要去学堂听课。
　　小厮只觉奇怪，怎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在学堂伺候了一天后，这小厮才明了，三爷哪里是来求学的，分明是来近女色的。
　　三公子元宝每日寻各种由头来到女学堂，一会儿说来看看二位妹妹；一会儿说来看看女学堂有没有要修缮的地方；一会儿又说有道题男学堂的劳夫子解不开，想听听裘夫子的高见。
　　起初大家还不以为意，可来了一次两次三次…六次，且每次来都用饿狼般的眼睛盯着几位姑娘，裘夫子实在忍不住了，便道：“三公子，这是女学堂，若无要紧事还是少来得好。”
　　元宝岂是好惹的主，根本没把裘夫子放在心上，不客气地回道：“怎的？这王府之地还有我不能来的？”
　　东阳见自家哥哥如此无礼，只得好言劝道：“三哥哥莫生气，夫子也是为你好，前两日还听到萧姨娘夸你有长进，说要来学堂看你勤奋好学的样子呢。等会萧姨娘来了，见不到哥哥，难免会担心。”
　　元宝听着有理，又恐母亲到来，便离去了。
　　可好转不过三日，元宝思念几位少女如痴如狂，又来到女学堂外观望。那些妄图攀附者，便给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