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程府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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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大丫鬟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林子祺的身上“那边那个，鼻子上有个痣的。”她边说还招了招手，非指着林子祺让他到她跟前去。林子祺瞧着这大丫鬟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的朝着高马尾和陈霖几人站的地方瞄了瞄，这才迟疑着走上前去。
那几个新人颇有些幸灾乐祸似的在后头窃窃私语，话里话外的意思大约是npc没选上自己。这些话对林子祺来说没什么打搅，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大丫鬟手上拿着的小木牌给吸引去了。
那块小木牌瞧着并不简陋，他在一路上观察过，程府里有正常生命体征的下人都有佩戴这个东西，想来应该是身份牌一类的东西。再往深了去想，为何所有人都佩戴着这木牌？应该是还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玄机。
想到这里，林子祺反而稍稍镇定下来，加快几步站定在大丫鬟面前。他不觉得这个npc会伤害自己，毕竟几个老人都说了只要按照规则走，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看着那几位老人泰然自若的表情，他便也没那么害怕了。
只是这大丫鬟抬手就将木牌塞进了他扣的严实的衣领里，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些笑意。做完这些后她也不说什么话，只又指示了那个高马尾身边那个一直与她拉着衣袖的女生，也给了块相同的木牌，不过这次是塞在了那个女生的腰带间。
林子祺注意到这个名叫阿烟女生应该是有些害怕的，那大丫鬟的手越靠近她，她的动作就越僵硬，还有些寒毛倒竖的意味。但是在大丫鬟将手收回去后又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将两块木牌分发下去后，大丫鬟再度开了口“你们既然都是人牙子送来的，自然是没听过咱们程府的威名的，今日我便给你们这些新来的说一说咱们府上的规矩，好让你们别犯了什么忌讳丢了小命。”
这番话一出，林子祺迅速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程府中的规矩攸关性命！他转头看了看几个老人，都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乃至于陈霖的脸色也严肃了几分，但新人那边多是不太当回事。不过现在这个紧要档口，也并没有谁想要去提醒那些人。
大丫鬟像是没有看到众人的变化一般，只接着开口道“我名玛瑙，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咱们府上的老爷已经去岁已经去了，两位姨娘也一同殉了主，现今府只有夫人并两位少爷。”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府里规矩严，不允许各房各院私下递话传书，更不许窃窃私语，只午饭与晚饭是在同一个院子食。”
“且府内有规矩，亥时起便宵禁，除了每夜被主子点到守夜之人切不可随意走动，不然...”她轻轻哼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只用令人发冷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
“姐姐，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身后的小厮中只有一位腰上别了小木牌，此时正微微弓着腰上前和玛瑙说话。玛瑙点了点头，让他将剩余的十块木牌拿了出来“这牌子不可随意离身，上头分别刻了字，‘竹’是在夫人院中做事，‘琛’是两位少爷的书童，剩下的便是‘奴’，是打发去做粗使活计的。”
听玛瑙这么说，那群新人都跑上前朝她恭维好话，想要领“竹”“琛”两字的木牌。但这可不是现实世界，不知道npc是怎么分牌子的，不满的声音越来越高。这时那个眼镜男突然有些激动的大喊起来“为什么没有琛字木牌？！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林子祺一听，有些古怪的看了眼捏在手里的木牌，上头赫然是一个刻上去的“琛”字。
那眼镜男手中被小厮塞了个刻着“奴”字的木牌，正闹着不愿意接过。他眼瞧着林子祺这举动，飞快的冲过来想要将手里的木牌给夺了去，自然也没注意那被他经手后又被丢弃在地上的小木牌。
众人以为玛瑙和那位小厮应该会上前制止，就连眼镜男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如此顺利的冲到林子祺的面前。但他们却没有看见玛瑙脸上那一抹诡异的微笑，以及她舔唇的动作。
就在眼镜男冲上来之时，林子祺还未做什么反应，那眼镜男便触碰到了那块可有“琛”子的木牌。他狂喜的表情刚刚出现在脸庞，还未曾笑出声来，便如同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烧着了般开始哭号。他的手指从触碰到木牌的地方开始发起一个个晶亮的水泡，距离他最近的林子祺和阿烟甚至能看到里头晃晃悠悠的液体。
两人直面这这个场景，被恶心的够呛，哪成想更恶心的还在后头！不过时四五次呼吸的时间，眼镜男的水泡就从手指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这是才有新人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眼镜男的哀嚎声越来越大，距离最近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推后了一大步，眼睁睁的看着他身上刚刚长出来的水泡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溃烂。随着水泡被撑破，黄白相间的脓水飞溅，一个瘦瘦弱弱的新人女性还没来得及用东西遮挡就被喷溅到了皮肤上。不出两息，她便也如同眼镜男之前一般在皮肤上疯狂的冒出水泡。
这时的眼镜男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皮肤虬结，最终还在发出痛苦不堪的哀嚎。渐渐的，他原先痛的打滚的身体开始脱力，嘶哑的嗓音只能发出几个“嗬”，“嗬”的单音节，看的最近的几人惊骇的发现他连口腔内也变成了全是水泡的样子，竟是浑身溃烂，慢慢的失去了生息。
眼看着眼镜男死亡的景象，瘦瘦弱弱的新人女也发出了崩溃的尖叫，她的指甲不停的抓挠这自己身上的水泡，鲜血和脓水混合着流向地面，发出“嘶嘶”的烧灼声，竟是带有着腐蚀性的！
橙子和阿鱼皱起眉头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次的世界太过于古怪，按照他们的经验来说，一阶的世界的死亡处罚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npc给出的限制条件只有三条，较一阶世界的平均限制条件来说简直是骤减。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摸清世界的具体情况，还在开头就减少了两个人，莫名的危机感让他们有些不安。等级越低的世界任务npc给出的限制条件越多，这也不难理解，限制条件看似带来了许多的危险与不便，但只要新人不作死违反，基本上不会遇到危险，甚至有些条件违反了也最多受点皮肉之苦，没有性命之忧。
这其实是一种对新人的保护机制，在越高等的世界任务中，npc给出的限制条件越少。这种情况下也意味着能够规避的危险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通常需要付出一条乃至好几条人命才能摸清某些规则。而违反这规则的后果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众人眼前，几个老手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林子祺紧紧捏住自己被分到的牌子，在心里快速的总结了两点：一是被分配到的身份是无法被调换的，二是强行抢夺他人的身份似乎也会受到处罚。
被这惨烈的一幕持续刺激神经的众人这才有了些已经远离正常世界的真实感，一个个恨不得将木牌缝进自己的皮肉里，就怕自己也和地上两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一般丢了小命。
玛瑙的脸色倒是更加红润了不少，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这些喘着气的活物不一定能被划分为人类。她的声音和笑容都更甜腻了几分，颇有些亲切的朝着他们说“好了，规矩就教到这里，用完饭后这些人会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她身后蜡像般笑着的小厮们一个个上前来，手中的食盒也被打开。但是之前刚刚经历了巨大的冲击，出了几个老人和林子祺，其他人都拒绝了程府提供的饭食。几人都惦记着任务，只一会儿就将饭食吃了个干净，被带着离开了这个院子。林子祺和阿烟一同被领着向两位少爷的院子里去，阿鱼和高马尾分去了夫人处，橙子和陈柏霖并着剩下的几人都被安排成了各处的粗使伙计。
在众人离开后，那两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在他们离开后慢慢的溶解成为了一滩不知名的液体，渗入了坚硬的地面之中。
“你的任务？”林子祺微微颤动了下唇瓣，将声音控制在气音的范围内询问身旁的阿烟。阿烟似乎是被他惊了一跳，但还是将自己的任务复述了一遍“成为少爷的书童。”
“没有说大少爷还是二少爷？”林子祺皱了皱眉，他回想着自己的任务，明确要求了要成为大少爷的书童，而阿烟却只并没有被要求是哪一位。他也没能梳理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准备等见到那两位所谓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再做打算。
就在这令人不适的沉默中，他们两人被领进了两位少爷居住的院子。一路向里头走，最后停在了看着像是书房的一间房门口，那带路的小厮就像个被设定好的机器，达成了之前的指令就停滞不动了。林子祺看着他像个没电了的机器人一般呆呆地站在那，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手更是不安分。
他随手从旁的花丛里捡了条不长的树枝，朝着那呆立着的小厮身上戳去。他这一戳才发现树枝的触感并不是戳到人身上的感觉，而更像是戳在了一团肉泥上。想起自己之前因为要拍刑侦题材的电视剧特地去做了功课，这种触感只有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36小时的尸体才会出现。
毕竟也不是专业的，他被那软绵绵的触感恶心的扔下树枝，只想将那感受从脑中剔除出去。
正难受着，就见书房的门被从里头推了开来，走出来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少年人来。他身后还有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颜色姣好。林子祺看着两人，心想着这应该就是程府的夫人，只是不知道她身边的是哪个少爷。
“母亲总是紧着二弟，每次送吃食来都没有琛儿的份！”少年人有些不满的攥着女子宽大的衣袖撒娇，但林子祺却在他装作清亮的眼中看到了如同野兽掠食一般的欲望。少年人像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视，扫过来的眼神冷然的让他心惊。
林子祺硬生生的将惊叫憋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浑身紧绷，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大少爷又拉着夫人念叨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多是对着夫人撒娇，好一会儿才将这位夫人送出了院子，这才转回身打量起林子祺和阿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程府风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