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橘味》茄皇

7、考试

　　一巷子里的矮房里，院落堆满了零食袋子，一个大树盘根生长在院内，底下还摆满了多肉小植物，美中不足的就是多肉里怎么这么水呢？

　　现在晚上差不多快十点了，迟书双晚自习下课回家，看见院子里这么脏，脸都要气绿了。

　　“老爷子！出来！”朝房里面吼，没有声音。

　　走进屋里，一眼就看见留在高腿木桌的纸张：今天，隔壁李婆婆约我去跳wu。后面好大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迟书双把纸拿在手上，意识到不对，反复用手指腹摩擦几遍...这娘的是高价买的用来练字的宣纸。

　　怒火中烧，抬头仰天嘲啸：“迟爷子！今天我要打败你！让你洗一个月的碗！”

　　本以为没人回应，但身后门嘎吱一向，一个穿白色太极服的老头子冲进来，打开老电视机，把迟书双往一边赶。

　　“滚一边儿去，今晚不来，贾玲的节目要开始了，而且这期还有宋小宝。”迟老爷子坐在沙发前安安静静真像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老爷爷了。

　　差点把迟书双都欺骗了！

　　迟书双：“......”

　　老爷子还在催：“走开点，别挡住我看新嘉宾。”

　　迟书双：“......”

　　“对了，双儿，那个凳子今天被我做烂了。”

　　“自己修。”迟书双无情无义

　　“不嘛，我这几天呀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就有点心悸...对，还有我最近老毛病那个手抖呀越来越严重了...还有那个什么...”

　　迟书双一听就知道那老头子在骗人，但还是忍不住心软。

　　“我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我一次性做完，等会儿还要写作业。”

　　她以为她爷爷听见她要学习肯定会心软，不会给自己找太多事，结果...

　　电风扇前...洗衣机前...水龙头前...

　　迟书双：“......”

　　“老头子！你要是再敢在屋里练武耍大刀，我就跟旁边李嬢嬢说你嫌她矮，我就把你最喜欢的那件太极服拿去给猫垫窝...”

　　迟书双一一道来，她要抓住她爷爷最关心的事做威胁。

　　“别别别...下次一定...”

　　迟书双：“......”某人上次上上次无数个上次都这么说的！

　　错把谎言当做宝，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迟书双把这些东西修好都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多了，还不能睡，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完成。

　　其实她每天学习任务很忙，要预习要复习要练竞赛题要做作业要改错题要扎基础，反正一天到晚没多少闲时间，最近月考还要备考，考好名次拿奖学金给爷爷买点衣服，学校每次给的奖学金都很丰厚，位次越靠前越奖学金越高。

　　今年还有联考，凡是联考给学校争夺省上名次的都会拿到钱。

　　放在以前，可能迟书双根本不会在乎这一点钱，她父母从来不会亏待她的物质基础，但自从她父母离婚各自重新组建家庭，她跟着爷爷生活之后，就不会再怎么用父母给的钱。

　　说起来也挺倒霉的，娘不爱爹不疼，谁都不让她进屋，他们离不离婚迟书双不在乎，他们给不给她生活费迟书双也不在乎，反正以前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怎么爱她。

　　到头来，谁都比不上往前常年不在家的爷爷。

　　迟书双房里的台灯一亮就亮到了两点，过度使用的眼睛赶到疲劳不堪，反应过来也渐渐来了睡意，打算出房间喝杯水就睡觉。

　　桌子上又有便条...

　　还好！不是宣纸是便利贴，虚惊一场。

　　“乖孙！喝点番茄鸡蛋汤，你爷爷的拿手好菜。”

　　爷爷挺久没有下厨了，他退役之后，手出了问题，拿东西的时候会手抖，看着心烦意乱，迟书双索性不让他做饭，让隔壁李阿姨帮忙做点饭给爷爷，每个月拿点钱买点菜给李阿姨算是感谢了，李阿姨人好心也好，知道爷爷情况之后，愣是天天把饭送到门前，一送就是两三年。

　　汤水上还有葱花，味道很浓郁，唯一不足的就是不热了凉冰冰的，冷掉之后封不了汤里的绝味，迟书双砸吧嘴，最后一口气喝完这碗冷的番茄鸡蛋汤。

　　早自习好磨人，想睡不能睡，英语老师在班上到处溜达。

　　迟书双的脑袋鸡啄米一样往下点再抬上来，越来越低离桌子越来越进，能解脱挣扎入梦乡了。

　　“迟书双！物理作业！”张远志一个巴掌拍在迟书双后背。

　　说好的男女有别呢？

　　“你有毛病？没看见我睡觉嗦？”气得方言都往外冒。

　　张远志仍旧舔着脸皮上前：“只有你能救我了，下课就要收物理了，我还没写呢！”

　　迟书双从书包里摸出作业，拿英语书打算往外面走。

　　“我去走廊吹风醒瞌睡背书，你到时候跟小红姐说声我出去了。”

　　世上有奇观，名为迟书双背英语，跟她但凡做了一个月的同班同学都知道她学英语简直学寂寞，上英语课睡觉，上英语课做理科作业。

　　走廊上没什么人，就是时不时会过来查班的值班老师，大概是早上七点半多，早自习都上快半节了。

　　已是入秋的风越吹越大。

　　上次和李昕怡在班上打闹，那英语书作为抵挡攻击的盾，结果一不小心把里面的书张扯得离脱离身体只差毫米之距，迟书双好生保护到今日还没掉下来，看来上天不想让它也死去！

　　突然，一阵狂猛之风吹过，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迟书双心情，那就是‘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随风跑了，白眼狼！

　　书壳掉了，往六班的方向。

　　啪！正中出六班门的迟汤毓身上，迟汤毓转头看着迟书双。

　　迟书双被她的眼睛震慑住，到也不是眼神有多凶狠，主要是太漂亮了，好像雪月的光辉霞暗都不上这一色彩。

　　迟书双觉得甚是尴尬，连忙上去拿回自己的不听话的书壳，说声对不起就跑了。

　　迟汤毓盯着肇事者落荒而逃的背影定格了很久，回神时还是风再次吹撩她的刘海。

　　“儿子，这次月考按姓氏排名，我们在一堆了！”程思丝抓住迟书双手腕，眼睛里包含喜极而泣后的泪水。

　　“第一，我是你爸爸而不是儿子，第二，就算按姓氏，你也看不到我的卷子。”

　　瞬间，程思丝扔下她的手。

　　程思丝:“……”
　　靠！无情无义！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老师就把明天月考座位贴出来了，自己同桌张远志闲得蛋疼竟然和前面几个打赌。

　　打赌内容是：迟书双能不能摆脱英语五十分的厄运，用百分制六十分的及格线分数来算，筹码是一周的鸡腿钱...下血本了。

　　迟书双在几个人赌得最开心的时候凉飕飕说道：“我记得张远志上次打篮球输我两颗球说请可乐还没请，还有史尚飞上次赌谁赢比赛欠了我半年鸡腿...”

　　几个人纷纷转身。

　　“史兄，这次月考难度听说很难，你可否准备妥当。”

　　“张兄劳心了，一直都在准备”

　　“那李仁兄呢？”

　　“还行还行，不劳费心。”

　　迟书双皮笑肉不笑，给了一人一佛山无影脚。

　　第二天早上先考英语，进考试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晦气，离讲台好近。

　　这个考室里还有那个转学生，位置就在迟书双左边，前面是程思丝。

　　迟书双全场稳定发挥，能写就写，不能写就抓阄，写完就睡。

　　最后打铃的时候把迟书双惊起，发现自己的卷子被前面的椅子压住，压的还是名字。

　　监考老师一直盯着底下，看有没有收卷子时干偷鸡摸狗的人，她压低声音向程思丝说，叫她往前挪椅子，结果对方压根就没听见，考场里不好说话，抓住卷子底下，使力扯出来。

　　哦豁...完了，卷子名字和班级被扯烂了，掉了，现在换卷子写不太现实，想想学校每次都会把没办法识别的卷子抽出来单独批阅，那就趁铃声还没完全结束，写个班级，狂草阿拉伯数字十。

　　本来还想填个名字，但铃声停了，不能作答了，有了班级分卷子时怎么都会分回来的，管他的。

　　旁边迟汤毓看完了全程处于云淡风轻的迟书双，心里只觉得，好冷静一女的，完全不慌张。

　　育生高中批卷子的速度堪称一流，更何况是大多数的选择题的英语，早上考完英语，晚上第一节晚自习考完最后一堂试就把英语答题卡发下来了，连带着本班科任考试批改的分数。

　　“我卷子呢？”迟书双问遍班上发卷子的同学，还是没找到自己残缺的英语卷子，自己很想知道是个缺德的顺走了自己的卷子。

　　而迟汤毓在六班很想知道是谁缺德得把自己卷子扯烂了一个角，放眼一看只有七十多分的英语卷子，她看都没看后面，给揉了。

　　倒不是觉得这成绩太丢人没眼看，而是觉得这成绩压根就不是她的，从小到大，各科成绩就没有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