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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包银钩的打脸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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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霖昨夜在包银钩走后睡得及其安稳,大约是这些灵材所制的床褥真的有安眠的功效,搞得他都在想要不要也弄几套给大家用。
整理完毕,出来后大家都在等着他用早饭,包家的灵食宴真的很不错,使用的食材均是具有灵气的植物或者灵兽肉,食用之后不仅不会残留糟粕,还会助益修行,早上的饭食看着简单,种类却繁多,让安霖吃的兴高采烈。
在陵居城的时候,安霖就特别喜欢研究美食,可惜入了白鹿派之后,因为辟谷,再加上忙着学习很多东西,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美食了。
看安霖居然会因为吃东西露出如此幸福的表情,包银钩奇道:“安霖,吃个东西你有这么开心吗?”
安霖十分深沉的摇摇头,道:“你不懂,对于一个美食爱好者来说,几年没吃饭是多么的残酷。”
“……”
真是没想到安霖居然执着于口腹之欲。
用过如此美味的早餐,安霖昨天的疲劳一扫而光,不过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按照昨天包银钩他们几个讨论的剧本,今天是要去苏家给苏家二少一个难堪的。
苏家二少名为苏弘策,因为苏吟旦是从旁支送到本家的孩子,再加上话少木讷,就可着他一个人欺负,还怂恿年幼的包银钩一起欺负他,现在包银钩改邪归正,决定要给曾经骗过自己的盟友一个教训。
按照他们的剧本,今日回苏家先是苏吟旦一个人回去,等遇到苏弘策之后,他肯定要找苏吟旦的麻烦,这时候他们几个就现身给苏吟旦撑腰,顺便说话的时候,明里暗里表示苏吟旦天赋异禀、足智多谋、胆识过人……总之就是一个劲的夸!
就是要让苏弘策感到羞愧,惭愧,以及羞耻!
然后让他后悔!让他道歉!
以上剧本几乎为包银钩一个人完成,其他人只是补充了细节,而作为当事人的苏吟旦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就这样,他们按照剧本来到苏家,快要到苏家门口的时候,苏吟旦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其他几人都在旁边偷看。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再怎么偷看也十分显眼,安霖深觉有些丢脸,开始后悔参加此次打脸行动。而且他其实觉得有些不妥,按照这个剧本,苏弘策多少都会辱骂一番苏吟旦,作为朋友,安霖并不想如此,不过包银钩的兴致很高,苏吟旦自己都没说什么,再加上……
安霖觉得,也许,这也可以是一次增进两人感情的机会,让苏吟旦面对羞辱,包银钩怎么也会感到愧疚,有了愧疚,就可以得寸进尺,就是不知道苏吟旦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苏吟旦这时已经走到了苏家大门前,看着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只觉得陌生,当年被从旁支送到本家之后,那个从小就不喜自己的父亲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对有这么一个有资格进入本家的儿子感到自豪。可是与此同时,他也不是自己的父亲了,送进本家就意味着与自己的亲生父母断绝关系,彻底成为本家的一份子。
他母亲是个毫无灵根的普通人,他出生后没多久,就因为他父亲的花心郁郁而终。所以亲情对他来说十分陌生,来到本家日子也没好过多少,苏弘策时常找他的麻烦,好在至少不会缺少他的修行所使用的丹药等。
其实说起来,包银钩这个人,虽然也和苏弘策一起欺负他,但苏吟旦从小就对别人的感情十分敏感,他觉得包银钩和苏弘策是一不一样的,同样是欺负,苏弘策会谩骂讥讽,会暗地里使手段让自己受罚。
可是包银钩却很矛盾,他明明是欺负人,却从不会动手打人,顶多就是高傲的在自己面前炫耀几句,跟着苏弘策一起喊自己小疯子。有时候身后跟着一堆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却也不会以多欺少。
后来修习了剑术之后,他们也打过几次,可是包银钩下手却很有分寸,从来没有真的伤过他。
让他觉得,包银钩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被教着作恶,却保留着内心那一份赤子之心,所以,他讨厌苏弘策,却不讨厌包银钩。
当初拜入白鹿派后没多久,包银钩居然来找他为当年的事情道歉,这让他很惊奇,他本就不在意,也就很快接受了他的道歉。
却也不打算和这个人继续深交,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和安霖是室友,安霖和池玉照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出头的朋友,他很珍惜这段友情,一来二去的,他和包银钩也越来越熟识,渐渐地,他们四人就成了至交好友。
此次回苏家,苏吟旦其实并不想,只是包银钩兴致勃勃,苏吟旦看着他侃侃而谈的侧脸,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来到苏家门口,苏吟旦说明了来意,不出所料的,门口的守卫表示根本没有听过有一位叫做苏吟旦的少爷。
看来苏家并不认他,那么当年他感觉到的,也许……
这时苏家大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看着站在此处的苏吟旦先是露出惊讶,随后便摆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道:“看看这是哪个丧家之犬,也好意思来我苏家?怎么?外头混不下去了,就来我苏家占便宜?真是不要脸。”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就是苏弘策。
苏吟旦看着他其实并没有觉得有被冒犯到,只是……苏弘策的修为居然才只有旋照期,这连安霖都不如,要知道,当年他筑基可比自己早了一年,这么些年过去了,还只有旋照期的修为。
见苏吟旦犹如当年一样,无论他如何谩骂讽刺,对方都无动于衷似的毫不理睬,目中无人,让苏弘策想起当年的旧事十分恼怒,道:“你这个疯子,当年你逃离苏家,就已经被苏家除名了,现在想回苏家真是白日做梦,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没用,看看你这身衣服,乞丐都不如,怎么,来我苏家讨口饭吃?我心善,让人去厨房给你找点残羹剩饭。”
因为此次来到爻玉城并不是作为白鹿派弟子行动,所以他们都没有穿着弟子服,苏吟旦穿的这件法衣看起来十分简单,实则光华内敛,是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只是苏弘策根本不相信苏吟旦有本事穿上如此宝物,被简单的外观欺骗,认为只是一件粗布衣衫。
听到这里,苏吟旦心想,那么当年离开后感觉到的果然是和苏家断了联系,苏家既然已经将自己除名,那么看来,包银钩的打脸剧本是难以完成了。
想到这里,苏吟旦就想走了,结果正等他转身离开时,苏弘策因为自己说了许多话,苏吟旦依旧不理不睬,恼羞成怒之下在他转身时偷袭他。
不过这点小儿科的攻击,就算打在苏吟旦身上,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苏吟旦不躲不闪,背着他离开了。
可是让苏吟旦没想到的是,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身后传来苏弘策的一身惨叫。
他转身一看,居然是包银钩!
他将苏弘策偷袭打来的气劲还击给他,苏弘策被自己的气劲伤到,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让他内腑一震,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是包银钩。
“包公子,你什么意思?”苏弘策听说他前往白鹿派拜师了,却不想到什么时候居然回到了爻玉城,而现在明显还是护着苏吟旦的样子。
包银钩刚刚在一旁将他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苏弘策如此谩骂,苏吟旦却无动于衷,他都听得气愤不已,而苏吟旦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就像小时候,他欺负苏吟旦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不怒不气,倒是让别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苏弘策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他生气苏弘策的话,也后悔自己小时候的所作所为,愧疚和悔恨涌上心头,让他完全忘记了所谓打脸计划,在苏弘策偷袭苏吟旦之时,终于忍不出冲了出去。
他冷冷地看着苏弘策,冷笑道:“就凭你一个旋照期的垃圾也配辱骂他!苏吟旦可是白鹿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年仅二十一岁的元婴修者!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们走。”包银钩说完,就拉着苏吟旦离开了,再不去看苏弘策那惊讶到惶恐的表情。
他现在后悔的要死,他就不该做什么打脸计划,苏家不要他,那就不回那破地方,反正苏吟旦身为掌门弟子,走到哪都会被尊敬的供着,现在倒好,还让苏吟旦白白被骂一顿。
他拉着苏吟旦沉默的走着,一直没开口,太多的愧疚让他如鲠在喉。欲言又止几番,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倒是苏吟旦先道:“我不在意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包银钩更气,道:“别人骂你你怎么能不在意!就该给他骂回去!”
苏吟旦笑笑,道:“好。”
见他这么从善如流,包银钩反而语塞,想到刚刚的时候,还是十分愧疚,道:“对不起啊,我就不该搞这么一出,还害得你被骂。”
苏吟旦道:“不怪你,我并不在意这些的,而且,是我没有告诉你,我被苏家除名的事情,当时离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过当时感觉很微弱,并不能确定。”
听到苏家居然真的除名了他,包银钩宽慰道:“没事,苏家不要你,你就来我包家,让我爹收你为义子,我们就是兄弟!有我给你撑腰。”
“……”苏吟旦被他这话说的一时无言。
这时,安霖在不远处的茶楼上对他们招手,原来刚刚包银钩跑去帮苏吟旦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茶楼听书。
于是他俩来到了茶楼的二楼,安霖他们正在一间隔间,听着说书人高谈阔论。
殷饰雪见他俩进来,扫过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调侃道:“哟,还牵着呢?”
包银钩这才注意到他还拉着苏吟旦的手,一下子像被火燎一般放开他的手,道:“抱歉抱歉,我忘了。”
两人一起坐下,这里虽然是隔间,可是楼下说书人的声音却清晰的传了过来,包银钩讲了讲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兴奋地讲起要让他爹收苏吟旦为义子的事情。
安霖一听,暗道不妙,包银钩这个脑回路真是不知道怎么长的,硬是要把自己的未来伴侣变成兄弟。
正想怎么让包银钩放弃,陶绒先道:“那你还怎么让他装作和你是一对,来应付你爹?”
嗯?陶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殷饰雪也道:“是啊,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还商量着要让苏吟旦来应付你爹给你介绍女儿家。”
包银钩惊讶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陶绒道:“哎,我们也不想听啊,可是修为太高耳聪目明,不得不听得清清楚楚。”
凡学诗人陶绒。
“原来如此,你们都说的对,那怎么办呢?”包银钩皱眉思考起来。
安霖见状怂恿道:“那你不如先带苏吟旦回家,表示你俩是一对,如果你的父母都不满那就算了,如果都满意就好办,过一段时间,你就说你俩和平分手,还能做兄弟,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就可以收作义子。”
当然,后面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了,满意就是见过家长了。
包银钩居然真的被安霖唬住了,再加上陶绒和殷饰雪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就这么让包银钩对这个计划的完美深信不疑。
唯有苏吟旦在一旁听得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量完大事,几人就开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说书人的讲述的故事,正好,说书人的这个故事刚刚结束,开始准备讲一个新的故事。
说书人正准备讲一个关于神女恋郎的爱情故事,却被众人打断,大家纷纷说道想听仙人的故事。
于是说书人开始讲述一个上古时期,关于仙魔结界的故事。
“话说上古时期,人魔妖三族混居,最开始天地灵气浓郁充足,三族互不相扰,然而当人丁兴旺之后,三族之间时有摩擦,以人族和魔族的冲突最为激烈,且魔族喜爱吸食世间的七情六欲,与人族所为顺应天道相违背,两族冲突越来越激烈。”
说到此,有人喊道:“我知道!多亏了远光仙人才能将魔族赶走!”
“是啊是啊!先生讲讲远光仙人的事情吧!”
说书人呵呵一笑,道:“诸位莫急,我接下来讲的便是关于远光仙人和他的道侣怀清仙人的故事。”
原本在专心吃着茶楼中精致点心的安霖,一听到讲的的谢远光和闵怀清的事情,一下子来了兴趣,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殷饰雪,对方回了他一个别致的白眼。
“诸位皆知,两位仙人感情深厚,恩爱非常,原本已经将要坐化飞升,却因不忍见生灵涂炭,所以倾力将人魔两族分开,设下仙魔结界,可是也因此,远光仙人却魂飞魄散,独留下怀清仙人不知所踪。原本深爱的两人,从此永不相见,当真是令人遗憾。”
“然而远光仙人为天下苍生所牺牲,众人皆歌功颂德,纪念于他,经过几千年后的如今,他们的故事依旧流传着。而我今天要讲的,不是他们的遗憾,亦不是他们深情厚谊,而是关于他们的一则趣事。”
“这可没听过,有意思!”
“快讲快讲,别拖沓了。”
“呵呵,莫急莫急,且听我继续道来。”
“怀清仙人与远光仙人原本便是师兄弟,两人师从一人,从小相识,多年来相识相知相伴,感情自然比任何人都浓重,他们年少之时,曾下山历练,遇见一件有趣的事情。”
“当时有一个村里因为魔族乱闯抢夺,导致房屋被毁,远光仙人心善,见此状便想为村民们讨回公道。于是找到了当初在此闹事的魔族,想要教训他们,却不想被魔族使用卑鄙手段骗至一处险境,怀清仙人为了保护他,也一起掉了进去,深受重伤。”
“啊!这么危险!魔族当真是恶毒!”
“远光仙人一向心地善良,一定是那些魔族花言巧语骗了他,才会掉进去的!”
安霖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也暗自奇怪,这些人反复强调谢远光非常善良,只有一个人最突出的特质才会被人反复强调,谢远光该不会……
悄悄的瞥了一眼殷饰雪,发现他脸色有些僵硬,似乎是想起十分不好的回忆,安霖忍不住在心里问他,“你怎么了?”
殷饰雪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嗯?这个说书人究竟要讲什么事情,让殷饰雪都能怕的想跑,真是越发感兴趣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走呢?
安霖故意道:“我的点心还没吃完呢,而且这说书人讲的内容挺有意思的,再听会儿吧。”
包银钩也听得入迷,自然也不想走,道:“饰雪哥等等吧,我也挺想继续听的。”
就连陶绒都道:“饰雪,就再坐会儿吧,这人讲的内容我还真么看到过。”
殷饰雪无奈,只能继续听下去了,只是一个人闷头喝茶,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安霖不禁想,这究竟是怎样的黑历史才让他避之不及。
“见怀清仙人受伤昏迷,远光仙人自责不已,眼下只能自己想办法带着师兄一同出去,然而魔族的手段诡谲难辨,花样层出不穷,他们掉进的这个陷阱,便是魔族有名的问心幻境。问心幻境便是窥视人的内心深处的情感,将你最不愿不想不敢的场景展现在你的面前,残酷不已。而远光仙人在幻境中见到的便是师兄之死,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便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泪流满面,陷入绝望无法自拔之时,有人将他从深渊之中救了出来。”
“怀清仙人从重伤中醒来,见师弟于黑暗之中哭泣,撕心裂肺般仿若失去了至情至爱之人,而他的口中念着的是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怜爱不已,抱住远光仙人轻声抚慰,将他救出幻境,远光仙人清醒过来后,经历失而复得的喜悦,鼓起勇气对怀清仙人表明心意,怀清仙人也诉说着对师弟的爱慕之情,就此,两人经历磨难之后,终于互通心意,定情于此。”
“有道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年少的欢喜,从那一天定情之后两人相守相知,直到远光仙人毅然牺牲,终究还是天人永隔。然而他们的感情却传诵至今,我们仍然记得,曾经有两个人如此相爱。”
听书的人大多听得沉默不语,就算有人说话,也只是对两人的感情十分羡慕,更有些多愁善感的少女们,听完讲述低声嘤嘤哭泣起来。
就连包银钩和陶绒都在感叹这样的感情如此难能可贵。
唯有知道真相的安霖,和曾经是谢远光的殷饰雪对视一眼,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老是怼我,一天到晚拽得要死,时常不太靠谱的殷饰雪,曾经是个这么一个画风。
心地善良!嘤嘤啜泣!小鸟依人!
殷饰雪被安霖的眼神看的脸黑,他知道安霖心里在疯狂的吐槽着自己。
老雪!你居然是一朵盛世白莲花!!!!!!!!!!
岁月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太可怕了吧!!!!!!!!!!!!!!!!!!!
谢远光和闵怀清原本的画风居然是人美心善白莲师弟和霸道总裁宠溺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