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 than just a friend》我点点

3、3.

　　10．

　　我和邹林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他的局促显而易见，和以往我们相处的时候很不同。平常他会没心没肺地揽住我的肩膀大笑，现在我们只是并肩走在一起，我都可以察觉到他细微的紧张。

　　他慌张地都开始聊一些之前不会聊的话题，眼睛一直在躲闪。

　　他虽然没有拒绝我的邀请，但是我看得出他很不自在。显然那天晚上的事他记得很清楚。

　　我们站在饭馆门口道别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我面前，似乎不知道怎么先开口。

　　我裹紧了自己的风衣，慢慢深吸一口气。

　　——失控啊。

　　我看着他，他依然低着头，我看见一片叶子从树上飘落到他肩上。

　　我伸手想替他把叶子轻轻拨掉。

　　可我手还没碰到他，他就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我的手瞬间僵住了。

　　原来期待粉碎是这样的感觉。

　　他看上去有些惊讶，而后是显而易见的窘迫，他抬起头来望了望我，随即扯出一个十分尴尬的笑，“怎么了？”

　　几秒后我慢慢收回手，努力露出了一个笑。我抬手指了指他肩膀：“有片叶子。”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反应过度，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秒，即刻又避开视线，伸手拍掉自己身上的叶子。

　　我们沉默了很久，直到他再次慢慢开口：“林遥，前天晚上……”

　　“谢谢你前天送我回家。”我打断他的尴尬，抬头冲他微笑：“那天我喝醉了，发生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来鼓起勇气踏出的那一步，想要收回的时候，也可以是这样的轻描淡写。

　　他似乎有点惊讶，他抬起头看我，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邹林，”我抬起头看他：“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生。”

　　“之前没跟你说也是因为一直没机会。”

　　我看着他：“这段时间一直没跟你坦白这件事，抱歉。”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理解。”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我不是在意这个。”他有点烦躁地打断我，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看向我。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再开口说更多。

　　无疾而终，这就是结局了。我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抬起眼看他：“那就好。”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努力自然地露出一个笑，抬起手冲他挥了挥，转身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拉门上车。

　　上了车我靠在座椅上，刚才的几分钟几乎耗光了我所有力气。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11.

　　——还真是鱼死网破，自我放弃啊。

　　我伸手搂紧了面前男人的脖子，脑子里闪过这句话。

　　我仰起脖子，渴求更多的亲吻，手指穿插入他的短发间。

　　“你怎么了，遥？”

　　身前的男人忽然停下动作，开口问我。

　　“嗯？”我微微俯下身回应他，手搂紧他的脖子，要向下亲吻他：“什么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吗？”他问，同时伸手撩开我颊侧的碎发。

　　“为什么这么问？”我低头吻他的唇，不解道。

　　“总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声音低沉地响起：“你记得上次找我是什么时候吗？”

　　“记不清了。”我含糊地回答。

　　“五个月之前。”

　　“还有，”他伸手拨开我眼前的浏海，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再次开口：“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我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上面湿漉漉的。

　　“好了，”他如同宣判死刑一般在我耳边说道：“现在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

　　“有打火机吗？”他说着递给了我一杯威士忌加冰。

　　我接过玻璃杯，摇了摇头：“最近没怎么抽。”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开始在床边沙发上翻他刚脱下来的放着打火机的西装外套。

　　“我说啊，”我捧着威士忌加冰冲着他裸露的背部喊道：“你就这样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真的很不负责任呢。”

　　他不以为意地回道：“我可不想我的床伴在床上不明原因地为别的男人哭，”而后他抽出一支烟咬在唇间，低头点燃，又瞥了我一眼：“好像在犯罪一样。”

　　“让你感觉不好真是抱歉了。”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灌了一口威士忌。

　　“这倒无所谓，”他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再次开口：“说吧，是谁？”

　　“一个朋友，”我又揉了揉头发，想了想还是补充道：“直的。”

　　他瞳孔仿佛瞬地收缩了一下，而后他眯起眼，又吸了一口烟，才开口：“做过了没？”

　　“嗯。”我闷声回答，只觉得烟味比以往还要呛人。

　　“林遥，”他依旧眯着眼睛盯着我，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知道的吧……”

　　他不再说下去，我拿过杯子将里头的液体缓慢地喝干，苦辣的酒精一下子将喉咙点燃，冰块与冰块碰撞发出声音。

　　——我当然知道啊。

　　——到头来，肯定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