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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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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染从计划到出逃都很顺利,有了几次前车之鉴,宁染还担忧会再一次被李梦泽追上抓回去,可是很平静,直到她坐上了马车,和娘、哥哥离开了幽州地界,都无人追查阻拦,宁染心里空落落的,一方面是害怕李梦泽追上来,一方面又失落以后再也见不到李梦泽。
三人离了幽州境内,到了柳州,隐姓埋名的租了一小楼做生意,宁染有些手艺,开了一个糕点铺,宁清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一心想着考取功名,可如今他改了名,也不好去冒头,若是这件事情便人翻腾出来,一家子就会人头落地。
这日,宁染买了一些食材往店铺里面赶,忽见一众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对着校场上指指点点的,宁染好奇心起,挤进人群看了看,见到被缚着手跪在当地的一男一女,两人脖子上还插了竹签,上书斩立决几个大字,宁染细细看去,发觉两个犯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她的嫂子张澜英。
宁染吓得魂飞魄散,战兢兢的问旁人,“这两人是犯了什么大罪了?”
那人回道:“这两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欺骗本地刺史大人的儿子,被刺史抓了个正着,他们这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骗人的行径了,有些受害者都急的自杀了,刺史大怒,判二人斩立决。”
宁染见张澜英一脸恹恹的模样,不禁唏嘘,还记得两年前,她信誓旦旦的发誓,说是若将自己卖了死契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如今便是应誓了。
宁染闷闷地回到了店铺,便被宁清一把拉了进去,将房门闭了,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知道我今日出去听到什么了?”
宁染不明所以,问道:“什么?”
宁清悄悄说道:“就在你离开宸王府没多久,陛下下了一道圣旨,让宸王去戍边,听闻东明国国主对大楚国虎视眈眈的。”
宁染大吃了一惊,急道:“什么?陛下是疯了吗?宸王殿下的眼睛看不见,让殿下去戍边,无异于是让殿下前去送死。”
宁染想到此节,眼里便有泪花。
宁清道:“奇怪的就在这里,后来众臣才知道,宸王殿下的眼睛早就好了,而且奇怪的是,殿下在中秋节出发到皇州城的时候,宸王妃被人掳走了,而掳走宸王妃的人好像是巡盐御史的儿子和女儿,宸王殿下找到宸王妃的时候,宸王妃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很快就死了。不过,巡盐御史一家也都死的死,发配的发配。”
宁染越听越糊涂,忙问道:“宸王妃?”
宁染接着说道:“就是那王萋萋,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宸王的亲兵找到,他们想来是将你和那王萋萋认错了,不过这也好,你的欺君之罪就没了,我想着在等等,若是风头过了,咱们一家便可以恢复真名实姓,再也不必藏着尾巴过日子了。”
宁染当晚辗转难眠,总觉得哪里奇怪,心里一大堆的疑惑,比如:李梦泽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好的?王萋萋怎么就凑巧就在幽州了?宸王真的什么都没有发觉吗?
翌日,宁染开了店铺,便瞧见街上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个个神神道道的,宁染竖起耳朵听了听,便听人说道:“宸王殿下战死了,庆王殿下逼宫了。”
宁染呆呆挣挣的,心内波涛汹涌。
宸王死了?为什么?怎么可能?
“掌柜的,你怎么哭了?”
宁染经人提醒,连忙拭泪,勉强笑道:“被迷了眼睛。”
李梦泽死了,李云泽逼宫成为了大楚国的皇帝,赐死了玉贵妃和李荣泽。
自从李梦泽薨逝的消息传来,宁染每日都心灰意冷的,李氏见秋水这个样子,心里哪里不知道秋水在想什么。
知女莫若母,李氏想了想,如今宁染也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好嫁人了,只要找个好人家,也就渐渐忘了那段孽缘了。
宁染模样长得好,听闻李氏意欲把宁染嫁了,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李氏和宁清挑了又挑,挑中了一位秀才。
宁染心如槁木死灰,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在意,白日里摆摊,晚上便以泪洗面。
刚挑好了秀才,要下文定,秀才一家的鸡鸭一夜之间便死绝了,秀才娘慌忙退了这桩婚事,说不吉,所以李氏和宁清只得在托人为秋水选择良配,刚选好,那户人家的鸡鸭又死绝了,于是退亲的人都打了退堂鼓。
宁染对此无动于衷,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李梦泽,每日都心闷气堵,难受的很。
李氏和宁清每日都唉声叹气的,这日两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对宁染说道:“定下了定下了。”
宁染不明所以,“什么定下了?”
宁清笑道:“自从你被人传不详之后,我和娘都急死了,大概十日前,有个公子来了,意欲求娶你做他妻子,我见那公子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便把你的事情说了,那公子也不嫌弃,今日他又来了,说家中无一种畜类死亡,你和他正是良配。可不是喜事?”
宁染笑得勉强,但也未曾说什么。
到了婚礼那一日,宁染坐在喜轿上,心中很是哀伤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喜轿了,那一次她不是情愿的是个替代品,惶惶不可终日,可李梦泽对她那么好。
这一次,她虽然是明媒正娶的,可是她欢喜不起来,想起那兰芝玉树的李梦泽,宁染心里便难过。
拜过天地之后,宁染在喜房等着,不悲不喜。
等到人都散了,听到新婚丈夫的脚步声,宁染忽然后悔起来,她应该拒绝的。
宁染此刻泪如雨下,当她的丈夫掀开她的喜盖时,秋水怯怯的看了一眼便震惊了,话也说不完整,指着那人问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梦泽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在这里,难道要把你拱手让给别人?”
宁染如是做了一场大梦,如梦方醒。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说你、说你……”
宁染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抱着李梦泽哭个不住,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我以为你死了,我好难过。”
等宁染哭够了又反应过来,胆怯的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了?”
李梦泽笑道:“你虽然是假的,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妻子,有什么关系呢?”
宁染心情稍定,忽然想起素日里朝夕相处,自己穿衣服换衣服在李梦泽面前都无所顾忌,他那个时候是不是就看见了?
宁染半是羞赧,半是恼怒,嗔道:“你、你坏,明明眼睛看得见,还诓骗我,说看不见,骗我在你面前换衣服。”
李梦泽没忍住,笑道:“你是我妻子,身为丈夫看看妻子又何妨?”
当夜,被翻红浪,红烛滴蜡,宁染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嘴里一直咒骂李梦泽禽兽。
二人如胶似漆,将离别思念之苦互相倾诉,宁染忙问王萋萋是何故,为何又说宸王战死了?
李梦泽似乎很是无奈,说道:“我的眼睛,我一直以为是被我弟弟李云泽派人毒瞎的,可后来我才知道,是父皇。”
宁染吃惊:“陛下?陛下为何要如此做?”
李梦泽苦笑道:“我十三岁成名,名望有盖过他的趋势,他担忧我会造反,因此派人毒瞎了我的眼睛。可是,这几年东明国的人在边境屡屡挑衅,因此他又派人将我的眼睛医好。”
宁染听了只觉得心寒,抱着李梦泽的腰,心疼道:“殿下,都过去了。”
李梦泽也抱着宁染道:“没错,都过去了,我以后再也不是君家之人,父不父子不子的日子我再也不会过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会在父母护佑下安然愉快的长大。”
宁染脸一红,嗫嚅道:“哪有那么快。”
李梦泽一把抱起宁染向房间走去,说道:“那为夫可要努力一番了。”
宁染又被李梦泽折腾了一番。
见宁染和李公子关系如此和谐,宁清和李氏总算是放下了心,二人一直担忧秋水在那富贵之地待久了,瞧不上李公子,好在两人亲密的很。
宁清考取功名的心犹不死,宁染只好将她曾经和李云泽见过,且李梦泽调查过她。
宁清听了这话,担心再生枝节,只得作罢,李梦泽给了宁清五百两银子,让秋阳开了个私塾,秋阳倒也乐在其中。
……
十年后,上月佳节,宁染一只手牵着大女儿,一只手牵着李梦泽,李梦泽另外一只手拉着蹒跚学步的小儿子。
两个孩子粉嫩可爱,手里拿着莲花灯和金鱼灯笼。
李月儿手里提着莲花灯,看着弟弟明儿手里的金鱼灯,委屈巴巴的说道:“爹,娘,月儿想要小兔子灯笼。”
宁染连忙说道:“月儿乖,咱们马上就去买。”
砰——
放起了烟火,天空五彩斑斓,街上的游人都抬着头看着那美丽的烟火。
李梦泽只看着秋水的脸,嘴角满足的笑着。
不远处,李云泽看着李梦泽也笑了。
身边的心腹问道:“陛下,可要将宸王殿下劝回?”
李云泽摆了摆手,“宸王还活着的这件事不得向第三人说及。”
李云泽知道李梦泽未死的消息,整个人都很兴奋,他从来的就没有对李梦泽起过杀心。他只是不服气李梦泽处处压他一头,可自从知道他们的父亲不过是把他们当做棋子罢了,李云泽便起了逼宫的心思。
现如今,见李梦泽一脸满足,儿女绕膝,李云泽觉得已经和李梦泽没有什么好争的了。一母同胞的兄弟,何必相煎,有一人能够得到幸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