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溯时》柳烟微

35、青梅（上）

　　秋意舒爽，近年来长安的气节尚好，鲜有暴雨霜露，晴空万里的，倒有几分夏末时阳光明媚气温清凉的氛围，每到节侯暖热之时，刘彻在皇宫里也就最是坐不住的，那期间尚为羽翼未丰而被太皇太后的势力紧紧压制时，为了韬光养晦甘愿拢起微张的翅膀做一个被其他人轻视的富贵太子，身边伴着美艳讨巧的韩嫣，倒是乐得去享受难得的自由。
　　太皇太后希望刘彻游离于权利之外，自然不会对他私自带着仆从出宫有太多的管束，于是其他手握大权的大臣见天子耽于玩乐当然对他更是疏于堤防的，刘彻散漫的形象是塑造起来了，乃至于在那之后的反弹实在是杀了许多朝臣个措手不及。
　　那段日子里刘彻虽然对被隔绝于朝事之外心存抱怨，但得来了意料之外的自由倒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服的，既然有些事情不得不做，那么以一种乐观的心情去接受也能让时光过得快一点。
　　于是刘彻和韩嫣没日没夜地游走于长安城的闹市或者郊野，后来卫青被带进宫来而刘彻的注意力也逐渐被吸引在了卫青身上的时候，跟在刘彻身边的人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寡言的卫青。
　　兴许是因为那时刘彻还未手握大权刻意显露出真正帝皇的精粹，在刘彻有意收敛之下他的种种表现开起来更似是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世家弟子。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彼此心中都没有那么多心理包袱，又是一起奋斗的战友，许多事情都不像是之后那般的拘谨，虽然卫青照样是习惯性的沉默但那张脸总要比现在柔和很多。
　　想来这个孩子虽然心底里清楚刘彻是一只一直隐藏锋芒的雄狮，可到底之间还没牵涉到权利的赋予和运用，有些事情比现在单纯得多了，两个人无权无势的而刘彻也和现在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卫青，因而卫青虽然还是在态度上很低调没什么表示，但在那段日子里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没走到刘彻的视野里就一副谨慎严肃的模样。
　　没有如鲠在喉的疏离，也没有黏腻得让人心怀猜忌的亲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却是过分的美好。
　　如今刘彻想更进一步挑动与卫青的关系，反而是极力希望将和卫青的关系逆转回原先的那种互相保持着绝对信任感的从前，有时候平淡不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情况，特别是当一个人莫名其妙对你产生了隔离感之后。
　　刘彻不得不多费了一些功夫，他趁着闲散之时携了卫青出宫去，事先也没有告知卫青他们要去哪里，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起码出行，刘彻乘坐的车驾特别大，而按照规矩皇帝出行武将是必须随身保护的，即便卫青此时再怎么不自在都只能和他呆在对于两个人来说实在过于靠近的空间里。
　　让人搞不清楚前因后果的出行似乎使卫青脸上既拘谨又冷漠的面具有所龟裂，他渐渐露.出几分困惑，有时故作不动声息地瞟向刘彻的脸，静静地定神一阵子之后，又仿佛惊醒一般匆匆移开了视线。
　　刘彻今天本身就是有某些企图才带他出来的，自然是一副心神挂在他身上，这么一点小细节当然不会被他漏过，于是在心底暗暗窃笑，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卫青只是受一些事影响有些不坚定而已，并没有走进极端。
　　即将到达的地方，包含了许多只属于他们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之间流淌过的感情似有若无，但照样令人印象深刻。
　　远郊之地，青竹苍翠长得漫山遍野，鲜有人迹的地方大自然的味道格外浓郁，蝉鸣鸟吟的十分惬意，此处与长安的闹市区相隔甚远，几十里间仅有驿站一家，傍着竹林而建，屋舍简陋却因竹间景致有了几分雅意，朴实无华且寂静安然的，意外的让人印象深刻。
　　这个地方是韩嫣带着大队玩乐无意间经过时发现的，一直和刘彻说这里出产的梅子酒相当美味，嚷嚷着要刘彻下次和他一起去的，却不想刘彻心血来潮得不是时候，有兴致到那里玩一趟了，呆在他身边的恰恰是卫青。
　　想来当初刘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不过是带着个仆从出去游玩而已，虽然卫青的个性的确不似其他人一样能很好地玩在一块，可也能姑且当做是换换新感觉不是么，他已经打定心机要好好栽培卫青了，日后相处的机会只怕多着了，没有开头的话何来之后呀？
　　一贯是行动派的刘彻拉着卫青直接策马而行，农家小店的食品本来就很粗简，但胜在主人家很好客，见小店里面只来了他们两个客人便额外地给了许多小吃，清澈的梅子酒盛在小碗里边，酸酸甜甜的芳香随着热气扑散起来，刘彻的心情因为小户人家的淳朴正舒爽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用命令的方式让以极不自在的姿势站在他旁边的卫青坐到那边去。
　　卫青看起来有些无措，但鉴于那个时候他刚进宫对一切都很陌生而且为人处世仍然青涩得让人生不起排斥的心思，即使它再怎么装作老成都掩不去他眼里沉静安稳的柔波流转。
　　那个时候的少年，倒是真的没有对他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守着本分以好奇的眼光观察着掌握住自身命运的刘彻。
　　刘彻一向是不拘小节的，此时坐下来喝酒也就单纯地希望能安安稳稳地品一下农家小点罢了，并不在意卫青有几般心思流过。
　　他大咧咧地拿起小碗痛快地喝了一口，微微眯了眯眼睛，眉眼间一股子的痞气，后笑说：“很好喝，农家的东西就是正宗，卫青你也试试。”
　　说完他直巴巴地盯着卫青，卫青明显想了一想，看起来有些为难，然而刘彻的眼神摆明了要他喝下去，于是卫青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又抬头瞄了刘彻一眼，不自觉地抿起了嘴唇，这才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而后带着惊讶睁大了眼睛，自然而然地对上了刘彻的视线，道：“好甜。”
　　那时刘彻是个没有权力的天子，也不讲究什么君臣礼节，单纯想看这个小大人似的孩子有怎样的反应。见卫青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样子，恁是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爱，想要装作成熟却还是会在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实属难得的孩子气，那些被他紧紧压在表皮之下的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某些小细节中渗出表面，看起来竟比时常望见时还要讨喜几分。
　　所以刘彻之后表现得就像是发现新玩具一般，特别喜欢在旁人面前逗他。不得不说，让一个时常瘫着一张脸的家伙露出窘迫的表情还真的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刘彻笑得有些狡黠，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不常喝酒？”
　　卫青经过一阵惊讶后又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低下头来变得有些拘束，少年的声音清亮，让人印象深刻，他轻声道：“在平阳公主家会分到活来做，除了为主人办事之外不常出去。”
　　刘彻挑了挑眉，斜斜看了卫青一眼，淡淡的，又染着说不出的意味，说：“倒是安分，不过卫青看起来就是比较守本的人嘛，虽然性格有些闷。”
　　卫青有些不自在地迎着刘彻探寻且带有深意的目光，但眼里并没有出现一丝一毫刘彻能够紧捉不放的情愫。
　　“好吧，我本来就没有期望过能在这个个性闷到一种极致的人身上找到什么。”刘彻先松开了无意识强加在卫青紧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彼时阳光正好，窗外竹林清幽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绿意，不遥之处有空谷鸟鸣，主人家已经先一步退了下去，只剩下阳光照看的小店里唯有他们两个人的音迹。
　　这样的宁静倒有安抚人心的感觉，不知为何，刘彻总觉得有卫青站在自己身边时有种气息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像韩嫣陪在身边时因要用心去猜韩嫣四两拨千斤里错杂着的含义，他自然会升起的几分烦躁，它是浅淡的，就像卫青这个人一样，暗哑但是不会有坏的感觉，兴许是因为刘彻知道卫青这个人个性本身就是甘于平淡的，所以在他面前特别是在他那个无权无势的时期也没想要去防备什么，因此在卫青身边反而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回过头来想想，或许在刘彻眼里卫青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与众不同，而正是因为本身就存在的那份特别，等到岁月的棱角在此之上雕刻出更多的纹理后，才顺其自然地变成了更加让人吃惊又无法反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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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写什么我在写什么我在写什么，我风中凌乱了，这一章写了一个星期卡得我死去活来了！于是我悲剧的将一章的东西拗成两半了，先将就看看吧等我有回感觉了会修改的，柳絮亲我对不起你啊！！！
　　你要的感情戏我又跳票了，虽然这个也是感情戏可我真的觉得它四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