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世》一只小白熊

9、第9章

　　“这个……”白药顿了顿，“老衲，啊不是，贫尼也不知道。”

　　龙炎兴致勃勃道：“起来，带你出去玩去不去？”

　　白药缓缓呼出长长一口气，像个认真参悟的老者，“施主，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大好的光阴施主不可错过，施主应当像贫尼一样认真修行刻苦修炼，俗话说得好哇，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施主现在得努力莫要他日伤悲来不及啊！”

　　“噗哈哈哈哈！小药儿你知道你刚才像个什么吗？”龙炎捧腹，分明就是二八少女的绝美模样非要做出沧桑老和尚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

　　白药掀起眼皮子娇俏一笑，“像个什么？像不像个得道高僧？高深莫测的那种？”

　　“不像。起来！跟我出去！”

　　“不去，我还没下课呢，大师兄你可不能带坏我啊，教我逃课这种事，我这个好学生做不来啊！”

　　“说得好像你没有偷溜出去过一样。起来！你个假和尚假道姑，起来！”龙炎捡了白药的木剑，拿在手中又是出神入化。但凡龙家弟子，在还没有得到自己的配剑之前都会有一把木剑，而论剑就属龙炎的龙吟剑为最尊，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出龙吟剑的力量龙炎从小就练习臂力和剑法，到如今一双手力量自然不在话下，剑法也耍得出神入化宛如游龙，平时看别人拿着木剑总感觉有一丝不协调，在龙炎手里却是木剑都变得高大上。

　　白药瞪他，压低了声音喊：“我才没有呢！我就算出去也都是下课期间才出去的！”

　　话一说完，苍老而强劲有力的钟声“咚咚咚咚咚”响了五下。龙炎得意地扬着下巴，眼神高高勾起，那意思是：你看，下课了！

　　白药眨巴眨巴眼睛，连忙道：“那我也不去！晚上还有晚修我不出去！”

　　“去嘛去嘛！小药药去嘛！我们去找胡灵灵！师兄保证在晚修开始前回来，你还信不过师兄我的车技啊！” 龙炎眼角一勾，眸子里立刻泛滥着春意，引得不远处偷看的师姐们一阵激动。
　　“不对啊，今晚没有晚修，嘶——你又忽悠我！”

　　“胡灵灵？”难道龙炎是看着自己手好了又要出去灭了胡灵灵？

　　“走了走了走了！”

　　“师兄等会儿！”

　　“又怎么了？”

　　白药眉头微皱，无辜地看着龙炎，“我睡得久脚麻了起不来。”

　　龙炎：“……”

　　睡死你得了！

　　“那个……大师兄，我、我有点事情找你……”在树后扭捏了许久的两个师姐终于肯出来了，龙炎伸去拉白药的手停在半空，白药动动身子慢慢磨蹭总算是成功把一条腿伸展开来，其中长头发的师姐看看白药，“小师妹你怎么了？脚不舒服？”

　　白药老脸一红，“没事没事，就是有点麻了。”

　　师姐赶紧传授经验，“坐久了血液不通，下次师妹你参悟的时候可以先垫个软垫，这样就不会麻了。”

　　就她那样公然睡觉哪里有不麻的道理？龙炎在心里补充着，“什么事？”

　　短头发的师姐迟疑地瞟了白药一眼，白药立刻明了，“师兄，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师姐们再见。”嗯，还好那师姐给了她一个借口，否则一定会被龙炎拉着去火锅店找胡灵灵的。说完白药脚底摸油拎起木剑就开溜，一路径直回宿舍去。龙家学院大，像现在这样在后山场子里上课的想要回到宿舍得花上一定时间，是以下课后一群群御剑回宿舍的男男女女在头顶飞过，然而，白药不会御剑……

　　要说让剑悬浮在空中，自己站在剑上然后让剑走动白药想一想办法应该能做到，只是那样跟御剑不同，其次，御剑者是不直接站在剑上而是悬于剑上方，一看就能看出猫腻来。

　　学院里没有周末的说法，只是每过三十天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前一天晚上也不用晚修，由着这个空档，白药换了睡裙早早躺到床上，眸子刚刚闭上，一瞬间又睁开。

　　阳台上种了许多花草，一株株茂盛不已，花红叶绿的，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花草间或是蚂蚱或是小飞蛾或是蝴蝶。白嫩嫩的两只脚丫子穿过落地窗走到阳台上，白药往一朵粉嫩的牡丹伸出手，牡丹花瓣后一只蚂蚱露出来，跳到她中指指腹上。

　　“怎么样？”

　　蚂蚱在指腹上静静待了一会儿，绝美的脸上拉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跑了这么久辛苦了，你先休息会儿。”说着白药摘了片嫩叶喂给蚂蚱。

　　想要找到白家得后人也不是一件易事，难为这些小生物四处给她找人了。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时候白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一看，可是百年过去，世事变化很大，村里就十几户人家，她一户都不认识，亲人已经不知去向，房屋已经不复当初，而孤郎……连他的坟墓都没有看见，他曾经住的房屋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可怜她仗着白家人的身份能寻找白家的后人，却没有立场寻一寻孤郎。

　　“你倒是闲情逸致在这里养蚂蚱。”

　　抬头一看，果然龙炎又御剑在阳台上方。

　　“难得今晚不用上晚修我养一养蚂蚱还不可以啊？”

　　龙炎伸长脖子好奇地盯着认真啃食嫩叶地蚂蚱，“我说小药药啊，你这该不是在养蛊吧？听说苗疆巫师都会蛊哎。”

　　白药故作神秘道：“那你怕不怕？”

　　“切！小爷我堂堂龙家下一任掌门会怕这些小虫子？灭害灵买不起还是咋地！”

　　“噗嗤！”还以为他要用什么厉害的法宝使什么厉害大招呢，结果就一灭害灵。白药手一放小蚂蚱跳进牡丹叶子中间，没了踪影，“放心，就一小虫子，我倒是想养蛊了，可惜不会。”

　　“换衣服，师兄带你玩刺激的去！”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快点快点！“白药被龙炎简单粗暴地塞回屋子里，换好衣服后又被简单粗暴地塞进他那骚包与帅气并存的车子里。出了学院好一段白药才探出个脑袋来，“我迟早得死在你这车里。”

　　龙炎下巴扬起指指座位，“安全带系好了。”

　　白药顺着身体坐好又系好安全带，打开音响放了音乐，好不悠闲快活。

　　“小药药，给师兄说说，苗疆都是怎么养蛊的？”

　　“养蛊？”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是啊？你不是大巫师么？”

　　“是倒是，只不过……”

　　“不能外传？”

　　“也不是。只不过我不会而已。”

　　龙炎瞬间瞪大眼睛，“不会？养蛊不是巫师的基本功？”

　　“谁告诉你巫师一定会养蛊的？”

　　龙炎想了想，并没有人确实的告诉他巫师一定会养蛊，不过说道苗家巫师第一个想到蛊虫应该不为过吧？“那你做巫师的时候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些什么？白药认真回想着百年前的自己，“看病抓药、看风水测凶吉、下阴、捉鬼……还打过几只小妖，就没有了。”

　　红灯一过龙炎油门一踩到底，“这么全面？”

　　白药不以为然，“不算全面啊。巫师只是个统称，要细细分化，不同类型的巫师主要攻克不同的方面，比如一些巫师主要看病救人，对各类疾病和草药都熟知，当然对蛇虫叮咬解毒也很有妙法，甚至还能让咬了人的蛇自己拿着解药回来解毒，另外一种呢就相当于法师，能做各种法事，祈祷、求福、解魂等等，还有一类通灵能力比较强，可以引魂下阴，可以把误入黄泉的灵魂唤回来使人还生，还有一类巫师，以巫蛊术为主，这类人大多是女子，蛊术也大多是害人的，不受欢迎。不过所有的巫师都要通灵，所以有时候分界不是那么明显，如果非要分出个一二来，那应该是养蛊人，有些人不能通灵也可以养蛊，养蛊人也不一定是巫师。”

　　龙炎认真听着，以前只在书中或者长辈口中认识苗疆巫师，只知道蛊术十分厉害，中蛊后解蛊的机率很小。这倒是一个很大的缺口，得补一补。“那你怎么什么都会？”

　　苗家巫师，须得生来通灵，而且得是血缘相传，也就是说祖上必须有人是巫师，而白家祖上世世代代没有出一个巫师，所以尽管白药生来通灵通万物却没人注意到这件事，直到后来确定了她通灵能够成为巫师时她已经在上学了，妖魔入世，作为村里唯一一位被认为是下一任巫师的白药担起了保护村子的重任，全村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几位老巫师自然把毕生所学都教授给她，加上天生灵力强大，到死前，她已经是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强大巫师了。

　　“苗寨中必得有一位巫师的保护和庇佑，到了这一辈大家都认为我是唯一一个具备成为巫师条件的人，自然得到可以得到的所有资源，而且还必须事事具会，所以什么都学什么都会一点。”

　　“这么厉害？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其实并不是，当时，和我同辈还有一个人具备这个条件，而且他通灵能力不比我低，只不过发现他能通灵的时间更晚。”白药已经自己熟练测凶吉逐恶鬼了孤郎才被老巫师发现也能通灵，但是白药总觉得他的通灵力量比她强得多，天生就会的东西更多。

　　她死了以后，他应该成为一位强大的巫师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找不到他的墓？难道说他离开了村子去里别的地方？

　　“啧啧，天生条件就淘汰了一大批人呐！”

　　“是啊。”白药垂眸，“我死了，辜负了全村的期望。”

　　“其实吧，世间自有天命，你也不必过于伤怀，你看，师兄不是在这嘛，天命这么安排说不准就是让你来龙家。”

　　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白药道：“谢谢师兄。”不管天命怎么安排，辜负了就是辜负了，她辜负了父母兄弟，辜负了全村人的期盼，也辜负了他。这辈子犯下的滔天大错，哪怕是重回人间再活过也弥补不了。她本应该守护着大家保村人安稳度日直至她培养出下一任巫师然后年老身衰的死去，可是她没有做到。给村人期望没有错，外出求学也没有错，下地府救不该死的人更没有错，她的错就错在她太弱，如果再强一点，如果没有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而是安稳的回魂回来……终究是她太弱才造就了今天这个局面。

　　“你看，日后师兄还要接手龙家，龙家这么大，按着我这性子要不是有点约束我怕是管不好，有你在正好，以后捉妖灭鬼教育学子这事儿还得你帮助师兄呢，要不然怎么行啊，是吧，上天既然这样安排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它叫你来帮助我呢！”

　　“噗，师兄就你会安慰人。”

　　“哎！笑了！笑了就是好了，可不准再伤感了，要再伤感我不把你扔出去！”

　　白药：说好的安慰呢？？？往窗外瞟了瞟，就龙炎这车速，扔出去怕是连骨头都断个干净，到时软绵绵的一坨血肉模糊……咦~白药顿时一阵鸡皮疙瘩，觉得车速实在该慢一点，要不然要是出了个意外她真被甩出去了摔成血淋淋一堆，死又死不了，疼又疼得厉害，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自从得了这副身子，她可还没弄坏过一次呢，就前几天不小心被蛇妖咬了两个小小的窟窿。这具身体宝贵异常，可不能伤着了。

　　窗外车辆房屋行人一一迅速被甩在后头，一瞬即过，白药虽然没有什么方向感看路的本身却还是练就了一身，当下知道这不是去往胡灵灵家或者火锅店。“师兄我们去哪里啊？”

　　龙炎神秘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师兄，你是不是想养蛊啊？”不能啊，白药想，龙炎掌着龙吟剑，可以说是很无敌了，龙家的功法秘籍又那么多，学都学不完哪里还有心思学习其他？

　　“养倒不养，只不过好奇，那么小小一只虫子到底是怎么让它具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又是剧毒又是杀人的，还能那么听从饲主的话。”

　　“蛊虫不好养育，我曾经听一个巫师讲过，蛊会在养蛊人身上不断繁衍，如果繁衍过多或者不放蛊虫出去的话蛊就会攻击养蛊人从而索取食物，所以养蛊人基本上都会把蛊放出去祸害其他人。”

　　“这么邪乎！那刚才你是怎么养的？该不会也随便放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