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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纹刻 ...

  •   任禾川火急火燎赶到再遇酒吧的时候,束鸽衣衫两半,正被醉的一塌糊涂的解饶上下其手,缠着撒泼耍赖。

      看见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却没动手掰人腿的束鸽,任禾川反而淡定了,不紧不慢地走进包厢,将手里带来的衣服朝束鸽一扔,远距离在门口坐下,顾左右而言他:“我以为你还生我的气。”

      “少废话,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束鸽凌空一接,推开解饶套上衣服,解饶像只缠鬼,被推搡了一下后又迅速摸过来,缠上他胡乱嘟囔着“不要走别离开我”之类的话。这会儿任禾川在,束鸽还想着圆,冷着脸道:“他是把我当哪个女的了,快带着他滚蛋!”

      “这么多年,束鸽,我不信你感受不到解饶喜欢你。”

      任禾川跟了解饶许多年,知道他的苦,现在见他疯魔,忍不住一股脑儿替解饶说话,“我知道你初中那时经历过伤害,但是无法撂开过去、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你真的还不够?没有人的日子是向后过的,你不是一直在往前走吗?还准备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等解饶也被你折磨死的时候?”

      解饶这时已紧紧搂着束鸽睡过去,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颜还噙着笑意,格外安详。

      束鸽已然不想搭理他了,静静的这么被箍着坐,低垂眼眸,不辨情绪,语调里听不出什么力气,“我不喜欢他。”

      “你如果对他没有感觉,他这么对你,那你就把他打死在这,反正他都乐意。”任禾川铁了心的不想管,抬屁股要走,被束鸽出声叫住:“今天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任禾川万般无奈的摇头叹息,“如果没有你,休学之后他根本撑不过来,你在他心里什么位置我不提。但在你心里,解饶真的不值得吗?你如果真想撇清界限,能不能先问问自己心里怎么想?”

      “你就当还我高中那一次,”束鸽语气软下来,再抬头时眼中有些请求的意味,“我们扯平。”

      任禾川第一次见到服软的束鸽,心里早就明白。无奈他们两个人,看着厉害,都挺洒脱,实则一个自欺欺人,一个患得患失,任谁也插不进去,他也只能看得憋屈,“行,反正我也不是头一回干这事了。”

      任禾川说完真没管他俩,结账走了。束鸽只好把这缠人的送回家,陪他折腾半宿,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的如常生活,这阵子出了这么多事,倒是能万无一失的遮过去,但看着解饶和董芊里两个人挨在那里亲亲密密,他反而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当初也是欠,非要在他俩之间横插一脚,搞得有情人乌烟瘴气,实属造孽。好在弄出这么一堆事,有缘人还能再遇,有情人终成眷属,束鸽好歹没存抢走董芊里的心思继续祸害解饶,心里默念了一句‘我佛慈悲’,踏着动听的琴乐离开慢吧。

      浅紫色的美丽落阳被黑夜吞噬殆尽,天气好不好、空够不够蓝、盛夏的晚风可不可以沁人心脾,纯是跟着人的心情走,心情好,什么都好;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大利索。

      但束鸽没什么看风景的心情,他一路低着头,踢道边偶遇的小石头子,双手无所谓地插着兜,借时有时无的路灯溜达回家,心里只想一件事:得抓紧时间找房子,尽快搬出去,不能再麻烦人了,马上就不识抬举了,赶紧做个了结,以后别再见,都消停。

      束鸽这么想半天,拿出手机浏览租房相关,恰收到一条群消息——

      严谨:明晚请客答谢各位,一定赏脸。

      深更夜半,解饶怕吵醒束鸽,轻手轻脚开门。喜出望外的是家里暖灯明亮,束鸽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他进屋的声音也没睁眼瞧他。解饶这一晚心路跌宕起伏,胡乱想了一堆,最后还是怕了这位祖宗,这会儿更加不敢造次,生怕一下把人造没了,回手轻将门锁反扣,谨小慎微道:“怎么还没睡?”

      “还有个事,”束鸽许久没说话,声音带了些沙哑,缓缓睁眼,垂眸没去看他,“上次你说的,还有一件事没做,明天一早去吧。”

      “那个......”解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有些意外,“其实不用着急。”

      “趁早。”

      束鸽见他手机一亮,臊眉耷眼的起身回房。解饶低头回个消息的功夫他人转眼就没,连个影都没跟上,无奈的原地苦笑。他现下是一点逾矩不敢有,眼神都收敛好好的——严谨都比不上他老实。

      但当到了纹身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又本性难移了。束鸽利索地脱掉外套问他“要纹哪儿”,解饶沉默半响,抬手轻轻按在了他臀上方的尾椎骨位置。

      束鸽身子一顿:“......”

      解饶豁出去道:“你要是不乐意,先打我一顿出出气。”

      反正纹他是一定要纹的,这是当初两个人说定了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小可,打残也得纹上。

      束鸽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自行趴上躺椅,将脸闷在手肘中,眼不见心不烦,瓮声道:“赶紧。”

      此刻的气氛不由言说,解饶觉得他们两个全乱了套了。随之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解饶撩开上衣,褪下一点他的裤腰,触感冰凉的指尖沿着束鸽深凹的腰部脊线滑下去,在椎最后的尾骨上停住,加大力道摁了一下,“这里。”

      束鸽被他撩的身子一颤,闷着声音不辨情绪,“嗯。”

      纹枪乍一刺在身上,束鸽还不太习惯,忍不住轻颤。标记还没纹成型,解饶先出了一头热汗,他们两个一直无话,束鸽对他惜字如金,这也难掩解饶的精神兴奋,心里雀跃横跳,手下却妥帖仔细。等他细致的亲手刻完标记后,没给束鸽机会说什么泼冰水的话,嘱咐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有个地方,需要去一趟。”

      赵胆觉得自己这次做的够解恨,恶心了三名警察,也不会再遭到报复,在医院躺的这个把月全当做奉送,出院之日,他感到天蓝呀!比监狱里的蓝!空气清新啊!比监狱里的好闻!

      七年!整整七年!他终于报仇了!他自由了!

      而后,一道黑雾突然罩在了他的头上。

      当赵胆惊恐地开启黑头套盲盒时,束鸽正在他面前的桌边靠着,俩人默默对视一眼,束鸽开始漫不经心地摘手表。他很久没有揍人了,唐匪去年送他的这只表也是在他手上戴得最久的一只,但今天寿命也终将于此。

      赵胆一看他套表在手,立马慌了,喊道:“你要干什么?你、你!你这是犯法的知道吗?我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会告你的!你不是国家的人吗?你不是公务员吗?你怎么能知法犯法?!”

      束鸽道:“面对你,我是受害人。”

      赵胆胆儿突万分的想要跑,可是手脚被绑住,有心无力,他慌张地在尘土飞扬的水泥地上侧卧,想要把自己滚远,混乱中,身前的高挑黑影罩住了他,背光而站,看不见这人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身侧的拳头攥得死死,不知这里夹杂多少的怒意。

      解饶远远站在他身后,将大片场地中心留给束鸽,优雅地靠在库门边,盯着一身肃杀煞气的束鸽——他的背影颀长,揍人的动作很开,下拳的力度又狠又快,解饶见识过他的爆发力,大得惊人,手下干净果决,一下稳接一下,打的地方很准,没点经验躲不过去。解饶以前只被他打过,没有这么观赏他打过人,这会儿被迷得脑子都不怎么转了,嘴角微微勾着笑,配合上他的长相,活有点贵族败类的反派味道。

      沈禾看他这宠溺的表情,立在他旁,极其无奈的叹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纵容你们。”

      闷拳一下一下凿落的声响在空旷的厂子里格外清晰,手表击打人身的“啪、啪”声狠鸷的回响,赵胆已经快被束鸽打废了,转眼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口鼻冒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变冷,束鸽不仅是打,他威凛的气势更令他认为自己今日难以活命,他终于吱唔不清的开始求饶,“我再、也......不、敢了......饶我、命......”

      “打你不是为了饶你。”解饶踱步到束鸽身侧,赵胆转眼被两道高大的暗影笼罩,痛苦难当,再呼不出一句话。

      束鸽听到解饶走上来,没吭声,轻喘着停下手,蹲在赵胆身边,冷冷地看着他血泪模糊的脸,片刻面无表情地站身,将沾血的碎表褪下,被上前说话的解饶接过,用纸巾擦干净包起,顺脚踢正赵胆,居高而视道:“绑架你,是为了让你好好记着我。”

      秦久听库房里没有打人动静,哈欠连天的从门外走进,踩上气若游丝的无耻之徒,碾着小臂淡道:“接下来活埋比较好吗?”

      沈禾忍不住上前制止,“胡说八道。”

      解饶看束鸽通红的指骨,心不在焉地吩咐:“带走吧,送到医院里嘱咐他们看好。”

      “什么医院?”束鸽擦了擦微微汗湿的额发,见秦久拖着赵胆一条腿往出溜达,还不知道他们什么计划,茫然地看向解饶。解饶笑了笑,说:“牢饭吃的不踏实,让他尝尝别的。”

      沈禾叹了口气,生怕他俩谁再补上两脚,道:“走吧,晚上还有严谨的饭局,要赶回市里。”

      “车里有药,涂一下。”解饶抬起束鸽的手看。束鸽没抽回,任他握着,不在意道:“买瓶冰水敷一下就行。”

      沈禾见他们两个难得和谐,以为自己第二次撮合奏效,还不知情的深表欣慰,“我开车吧。”

      “送你。”上了车,解饶从抽屉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盒子,表情期待的等待束鸽打开,束鸽在他的炙目下慢慢开盒,里面躺着一块非常精美的银盘黑表,淡淡泛着冷光,很适合他的气质。

      沈禾眯着眼睛打趣道:“咦,这不是情侣款的吗?”

      解饶吓得僵住表情,赶紧摇了摇头,“不......没有,不是的。”

      束鸽看着腕表,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来套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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